忽然,一道略带温柔的男声响起:“姑娘,你别怕,我们经验只想向你道歉。”
微风乍起,不远处蛙鼓蝉鸣,树叶发出窸窣的声响,却听不见屋内的人传来应答声,古川智马只好作罢,他走得极慢不知为何心中乱成一团。管家跟在他身后,走出去很远也没听到女人的声音。
夜半下起了绵绵细雨,天一亮,空气清新到令人身心舒畅,岩濑穗梳洗打扮结束,换上一袭白衣,携一个小花篮出门。刚到转角处,就撞上了一堵黑色的大墙,哎哟一声捂着额头,愤然地抬头,准备仔细看看到底是什么墙壁,竟如此生硬。
结果,将她吓到魂飞魄散,手一扬往家的方向奔去,家外的道路并不好走,加上一夜的雨,奔跑的人稍不小心便会滑到。岩濑穗身子往后倾斜,一只腿抬起紧闭双眼,过了半晌,好像没摔倒,便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古川智马略显担忧的脸庞,她站稳后退了几步,转身不敢看他。
有一只修长的手把花篮子递给她,傻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眼眸流露出期盼之色。
岩濑穗叹了口气,她万万没想到,昔日高傲的男子竟会对自己死缠烂打。
索性将门打开,大方迎他入内,她从屋内端了壶茶来,含笑道:“寒舍没什么好东西能够招待你,首先交代一下你大清早来这,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古川智马沉默良久,开口说道:“那日对你太过鲁莽,实在抱歉。”
岩濑穗立刻面红耳赤,佯装听不懂,嗫嚅道:“发生过什么事?我忘记了。”
智马脸上流露出讶异之色,道:“那今日我请你饱餐一顿,当作见面礼,可好?”
岩濑穗沉思了片刻,豪爽地答应了。
小酒屋在一个巷子的角落里,门外只挂了一盏红灯笼,屋檐略矮,古川智马要弯腰才能进去,两人在一张紫檀木桌旁席地而坐。一个留了胡渣的男人从陈木柜台里头拨开帘子,看了一眼岩濑穗,旋即朝智马挤眉弄眼道:“你来了,头一回见你带女人过来。”
“他这人虽然不太正经,我跟他认识多年,已经习惯了,你也甭跟他客气,想吃什么东西,只要你叫得出名字来,他都能给你做出来。”智马忙解释道,瞬间化解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她心中感动,有种莫名的宠溺感,笑道:“是,我绝不客气,非要吃穷你不可。”
众人仰头大笑,男人以手托食案,取两壶细口瓶子的酒放在桌上,又顺手放下几盘下酒菜,笑道:“你若想吃穷他,那可要吃一辈子,他唯一的特点就是不愁吃穿。”
岩濑穗听懂了他的意思,还未饮酒,脸庞就像喝醉了般红彤彤,生怕再引起他们笑话,便盯着面前绘了青花图案的小瓷杯,不再吭声。
古川智马见她露出羞怯的神色,顿时生出保护的欲望,将手搭在男人的肩膀加重力道一拍,扬声道:“别吓着人家,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都不知羞?”
夜里的风甚是温柔,像身旁娇羞的女子,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两只手却有意无意地摩擦。忽然,古川智马握紧她的手,手臂僵住了那样无法摆动,手心传来丝丝热气,细细的汗黏着彼此的手,两人明显都有点儿紧张。
忽然,岩濑穗停下脚步,迟疑道:“掌柜和你说了些什么?”
临走时,男人看出了他用情之深,便提醒他,倘若要娶她,必须要说服他父亲。父亲很久之前对他说过,他要找的对象必须门当户对。沉思了片刻,他认真地问:“我只想知道,无论以后面对什么事,你都愿意与我共同对抗?”
岩濑穗迎上他的目光,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他心底泛起一阵暖意,将她揽入怀中,鼻息扑在她脖颈上有些痒,深情款款地说:“好,那怕所有人都反对我们,我也要带你浪迹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