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廖宇诚出差回来之后又离开,他有永远忙不完的项目。我也浑浑噩噩地两点一线,穿梭于律所和租房之间。偶尔碰到肖竞凡,也没有特别的事情需要交代。
又到周五了,好开心!虽然也没别的地方去,但是就是觉得心情倍儿好!
突然桌上的办公电话响了,不好!该不会是某个律师要我周末出差吧!
“喂!乐橙吗?来我办公室一下。”原来是廖宇诚!如果周末要跟他出差,我现在就笑晕过去。
我乐颠颠地去敲开他办公室的门。
“你晚上有其他安排吗?”
“没有……”
“先去吃饭,完了,我再带你去个好地方。”他笑容灿烂。
我的心也随着他的笑容飞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心在狠命地跳,努力克制也没用,人们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吃过晚饭,他带我来到他家后院的草地上。
我俩坐在草地上,这一片很空旷,真不知道他家别墅后院还有这么大的一片草坪。
天上的月亮弯弯的,朦胧的月光照在草地上,远处的星星也一眨一眨的,踩着欢快的节拍。
“乐橙,你的表现很好,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廖宇诚看着我,他的长睫毛遮住了眼睛,让我对他的眼神很模糊。是说我的工作表现的好吗?能不能不要只关注我的工作呀!
“谢谢学长。”我礼貌地回答。
他索性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
“乐橙,你以前躺在西阶大学的紫操看过星星没?”
“没有,我只在紫操上跑过步。”紫操是紫荆操场的简称,那是一片非常豪华的学生运动场。西阶大学“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的口号把我这个不爱体育的人折腾得可够呛,小腿肌肉估计就是那时候跑步练出来的。
“半夜躺在紫操上看星星,会感觉那些星星快掉下来,很调皮,但是很美。”
“学长,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我想了想,一直盘旋在心中的疑问想要追问清楚。
“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来到湘城,那车婧学姐呢?”
他嗖地坐起来,怔了怔,估计他不明白为啥我一个小喽啰怎么会知道车婧。
“我以前听一些学姐们说的,你知道的,你是名人。”我忙着解释说。
“我跟她毕业前就分手了,分手后就没怎么联系。”他望着天空,轻轻地说,仿佛在说给他自己听。
“为什么?是因为你来了湘城吗?”
“不是。”他没有说原因,突然眼睛一亮,转而温柔地看着我。
“我觉得你和车婧学姐很般配,她那么美!”我由衷地说。
“你知道小王子的玫瑰花吗?”他温柔地问。
我知道《小王子》这本书,小王子养了一朵非常傲娇的玫瑰花,但是不明白他所指为何。
“小王子的玫瑰花其实是一朵很普通的玫瑰,但是在小王子眼里,它却是唯一的。”他淡淡的说,声音如弦,满腔美好。
他是想说虽然婧学姐很美,但是并不是他唯一的玫瑰吗?还是暗示他有其他的玫瑰花?我一脸茫然。
“算了,你听不懂。记得以后有时间多看点书。”他拍拍我的头,语重心长地说。
“你以前在校园里真的经常跟着我吗?”他迟疑了片刻,问道。
“额……学长以前是我们的偶像。”我故意避重就轻,强调是“我们”,言外之意就是不止我一个人经常跟着他。
“是吗?那说说你吧!”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得我的心都快融化了。
本来还有话要问他,只得咽回肚子里。
“你想听什么?”为了掩藏我的羞涩与欣喜,我躺在草地上,与他隔了点空间,看着天空。
“随便,你的生活、你的学习、你的家庭、你小时候……,都可以。”他望着天空淡淡地说。
于是我很认真地开始从小时候说起,说到好笑的事情,他会很捧场地笑一笑。
后来,只觉夜色朦胧,慢慢的,我们竟然都睡着了。
等我醒过来,发现廖宇诚已经醒了,他望着天空,常常的眼睫毛染上了早晨的露珠,安安静静地不忍心吵醒草地上熟睡的蚂蚁。
我眯着眼睛,偷偷地看着他。
虽然晚上说了很多话,大多数都是我在说,他在听,但时间和距离仍然让我感觉他离我很遥远,我难以碰触。
“你醒了?”他转过脸看着我,微笑着。
“好吧,被你发现了。嘿嘿……”我只能用笑来遮掩局促。
“我送你回去吧,趁周末回家好好休息。”他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走到我面前,用手扯掉我头发上的青草。
他离我那么近,却又那么模糊,他的眼神总是很遥远。
他去开车,我落寞地跟在他身后,我还是没有勇气将自己的情思完全展露,我不敢面对他那双眼睛。
他送我到楼下,我自己上楼。
正要开房门,一个黑影窜到跟前,吓了我一大跳。
一看,是肖竞凡!他眼睛里射出冰冷的光,我不由得有点紧张。
“你俩昨晚干什么去了?”他死死地盯着我,话语里没有任何温度。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做什么与你无关。”我本能地回答。
他应该是看到廖宇诚的车送我到楼底下的。
“你确定吗?”他把我逼到墙边,感觉花了很大力气说出这几个字。
肖竞凡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怕,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好像整夜没睡。
虽然自知没有任何理亏之处,但我仍不敢看他那刀锋一样的眼睛,那样冰冷,我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心跳。
他的脸随便再动一下就会蹭到我的脸,我不敢呼吸。
“肖竞凡,我现在没时间跟你闹。”一晚上没睡好,有点累,面对这样的肖竞凡,我只是觉得很陌生,想逃避。
“你最终还是要走向他吗?”
走向谁啊?是指廖宇诚吗?这还用问,只要廖宇诚愿意,我会飞奔过去。
“是的,那是我的事,如果没有别的吩咐,肖总还是请回吧。”索性快点承认,也好让这个冤家赶紧离开。
我转身拿出钥匙就要开门进去。
他竟然一把夺过钥匙,拽住我的胳膊。
“你真的不知道我的心么?”他凑到我跟前,猛地亲过来,我顺势往旁边一躲,他的唇扫过我的额头。
“你干什么?肖竞凡!什么你的心!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用力地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
他拽得我的胳膊生疼,挣扎无用。
“童乐橙,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不允许你把心交给别人!”他发怒的眼睛里简直可以喷出火来。
“肖竞凡,你说什么疯话!”
“我没有说疯话。橙子,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我要跟廖宇诚公平竞争。”他用近似哀求的眼神看着我。
突然觉得有点心疼,我被他弄迷糊了,肖竞凡在这添什么乱啊!
我只有苦笑,要跟廖宇诚公平竞争?谁说廖宇诚要竞争了?廖宇诚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何来竞争!
“我累了,肖竞凡,放开我!”他松开了手,看着我,我避过他的眼睛,顺手夺过钥匙,迅速开了门,把他关在门外了。
“童乐橙!童乐橙!开门!”
肖竞凡估计是疯了!我倒在沙发上,心中莫名难受,任由他在屋外发疯。而我的脑海里,却只是浮现着那双模糊而又遥远的眼睛,那片草地依然在我的心中定格。
过了一段日子,肖竞凡跟失踪了似的,没有他的消息。
繁忙的空闲时光,大脑不听使唤地回放那天的情形。肖竞凡那天的反应怎么那么奇怪?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要跟廖宇诚竞争,难道他知道我喜欢廖宇诚?他明明说了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那为什么要和廖宇诚竞争?他是在逗我玩吧?
男人的世界,女人永远不会懂。
突然接到大学舍友杨芳的电话,说她要来湘城调研。
杨芳是我大学四年的死党,一起吃过西门鸡翅,一起逃过课,一起打过工,一起在紫操上跑过步,一起去过澡堂,一起追过廖宇诚。这丫头除了损我,没有别的特长。
她现在前都某个区法院工作,来这边调研应该是工作需要吧。
口头上竟然说什么要跟我一起回忆大学情谊。
哼!什么都不说了,带她去吃湘南烤翅吧。估计得把这丫头美死,呵呵……想想都觉得开心。
一到下雨天,湘城堵车就严重,而且出租车及其少有空的,我已经在路边等了近半个小时,这丫头出门没算日子,赶着这么个天气到湘城,真是苦了我。
终于来了辆空的士,即将在我面前停下来,没想到两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冲到我前面提前拉开了车门。
在湘城,为抢出租车大打出手的事情时有发生,估计都是在这种情况下忍无可忍才爆发的吧。
我努力抑制内心的愤怒,看着她们乘车而去,只得继续站在路边招手拦车。
一辆黑色的卡宴在我面前停下,挡住我看后面出租车的视线,正要发作,却见是肖竞凡摇下了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