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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荆棘与月之夜

“那个炼金术师睡着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所以我们可以畅所欲言。”小修遥望着天边那轮巨大的血月,头也不回的道。

“那个炼金术师?你是说辰老?”雷浩小心的问道。

小修点了点头,他忽然回过头来,微笑道:“你知道吧,他曾经被人追杀,现在灵魂很残缺,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强制进入休眠。”

雷浩暗自咂舌,怪不得辰老那家伙一言不合就睡觉呢!原来是这样!

“等等,你是怎么知道的?”雷浩吃了一惊,辰老会强制休眠这事自己都不知道啊!

小修瞥了他一眼,“也就你那么粗神经,那家伙出现的那一刻我就感觉到了,只不过不敢出来跟你说,现在那家伙进入强制休眠了,我才能告诉你。”

雷浩深吸了一口气,“不是,你为什么不敢说啊?你害怕辰老?”

“开什么玩笑,我才不怕他!”小修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怒意。

“不怕他你不敢说?怕就怕吧有什么好遮掩的。”雷浩心里暗暗吐槽他,虽说小修也能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就是了。

“虽然我现在堕落得很惨,但区区一只蝼蚁我还是没放在眼里的。”小修傲然的说着,显然是对雷浩的态度颇为不满,“我不怕他,老实说我就没怕过什么,之所以不敢说是因为我不想让那家伙知道我的存在。”

“哦?”雷浩马上就来兴趣了,“此话怎讲?”

“你是装傻还是真傻?”小修皱了皱眉,“你肯定能猜到体内的炼金术阵所封印的就是我吧?”

雷浩点了点头,之前他就这样怀疑,现在总算被小修证实了。

“如果那家伙知道我的存在,他就肯定不会放我出来。”小修继续说着,“所以我才不能让那家伙知道我的存在。”

“什么叫他放你出来,这个炼金术只有我自己能解好不好?”雷浩忽然有些搞不清状况。

小修笑了笑,道:“所以你才要好好跟他学习炼金术啊,我能不能重见天日就要看你了。”

雷浩忽然警惕起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应该不是人类吧?为什么那么多人忌惮你,还把你封印起来?莫不成你真是古神话中的邪神?”

“我是什么东西我自己也不清楚,反正不是人类,在我有意识的时候我就被封印起来了,至于是被谁封印的我也不知道,如果我遇到他的话我肯定会把他杀了,至于古神话中的邪神,那是什么?修罗吗?我当然不是,修罗只是人类对我的称呼而已。”小修依然笑着说。

闻言,雷浩忍不住叹了口气,小修看起来也不像是在骗他,一股失望的情绪油然而生。

原本他以为见着小修,心中的疑问就全部能解开了,结果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体内会有炼金术阵?施术者是谁?为什么要封印小修?小修又是什么?上天啊你是在作弄我吗?

一连串的疑问同时在雷浩脑袋里闪过,害得他好不头疼。

“别想这么多。”小修显然是看出雷浩此时的窘态了,“你现在就好好的跟那家伙学炼金术,然后把我放出来。”

雷浩呵呵一笑,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妈的智障,“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啊?我连你是个啥都不知道就敢放你出来?使用炼金术的那个人可是下了死手好不好?你要是个好东西至于下死手?”

小修可不吃这一套,眉头一挑,戏谑道:“这还关系到你自己哦,如果不彻底解开体内的封印阵,你的灵脉就始终发挥不出全部作用,再加之你已经落后别的修行者几年了,你还怎么追得上?”

“……”

如果小修是在试图挑起雷浩的怒火的话,那么恭喜他,他已经成功了。

雷浩现在很愤怒,真的,真的,真的很愤怒!

但偏偏他还不能对小修干什么!毕竟这里是小修的世界,动起手来的话肯定不讨好!

于是,他就对小修进行了无声的攻击——竖中指!

“行了行了,何必这么严肃。”小修笑了笑,接着道,“你就当还我一个人情咯,当初在妖兽之森的时候,要不是我出手摆平了那条小蛇,还帮你破除了灵脉的一重封印,你现在能活着?”

雷浩稍微愣了一会,才说道:“封印果然是你破的,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的存在?”

小修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告诉你啊,你睡觉的时候,我无数次通过梦境想告诉你我的存在,但奈何这炼金术阵的缘故,我的力量被大大限制了,能传递给你的只有一片黑暗,在妖兽之森那会还幸好封印松动了一些,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雷浩恍然,小时候那个一直困惑着他的漆黑梦境总算水落石出了。

“那么,时间也差不多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小修双手负背,轻轻一笑。

雷浩忽然想起路途中遇到的那个神秘少女,刚开口想问,但细想一番后还是放弃了。

“那个丫头的事你大可以相信那个炼金术师的话,我想,在你们互有需求的情况下,他还是不会害你的。”雷浩没问,小修倒是先说了。

雷浩点了点头,这个答案也足以他放心下来了,虽说小修身份不明,但应该不会害他。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上次你的伤势我算是给你治好了,还耗费了我不少力量,要是恢复过来得要一段挺长的时间,所以你下次还弄出这么严重的伤势的话,我可就救不了你了。”小修补充了一句。

雷浩点了点头,小修说的应该就是和泰坦森蚺对战的那次了。

“我现在的力量也就只够维持这个梦境到这了,那么,好梦吧。”小修笑着说。

“诶?”雷浩忽然愣住了,就这么结束了?

敢情他还以为小修把梦境弄到这个荒凉的地方来有什么重要意义呢!难道毛都没有?

小修又是笑了笑,也没理会他,径直向钟塔的最高处走去。

是的,走去,而不是飞去!

就像是凭空中多出了一条无形的阶梯,而小修则踩着这条无形的阶梯一步接着一步,朝着钟塔走去。

“我去要不要那么帅。”雷浩忍不住咂舌。

小修头也不回,就这么走着。

终于,他走到了钟塔的最高处。

于是,他就那么站着,却好像站到了血月中去。

一股萧索的氛围油然而生。

“还记得吗?当初你就是从这个王座被推下的。”他忽然回过头来,精致且稚气的小脸上居然透着些强烈的沧桑。

“什么?”雷浩喊着,风忽然变大了,他听不清了,不仅如此,他看着小修的脸都开始变得模糊了。

“昔日的王殿死去,重归者吹着叛乱的号角,踏上破碎的王座。很美好,不是吗?”他傲然地狂笑,肆意的狂笑中却充斥着那么多不甘和不屑。

“你,愿意成为新的王殿,统治这个世界吗?!”

小修在钟塔上肆意的狂笑着,雷浩却听不到他在讲什么,这里风实在太大了!

“你中二病犯了是吧?虽然中二不是病,但也得治啊!”雷浩捂着耳朵喊道,风刺得他耳朵生疼,连眼睛也无法张开了。

小修忽然放开双手,对着天空,像是要接什么东西,也像是信徒对天神的供奉。

他开始吟唱咒语,一个又一个晦涩的音节从他口里出来,同时,他眼中的那抹血色越来越亮。

很快,咒语吟唱完毕。

风骤然停了……

世界崩离解析……

一时间,荆棘疯长,短短几秒内就长得几米高,而且还带着持续之势。

荆棘越长越高,开始朝着宫殿侵袭而来,就像是有了灵智的妖物。

它们先是突破宫殿的外墙,再是内部,不过多久,这些看起来坚固无比的建筑物像是白纸一般被戳得千疮百孔。

被破坏掉的建筑物开始倒塌,先是一座,再是更多,最后整个宫殿都在倒塌,但唯独荆棘丛没去侵袭那座钟塔。

宫殿倒塌之际,钟塔却巍然不动。

“我去你……你别光看着啊!救救我啊!”

雷浩可就没有小修那么安定神闲了,他正随着巨大的石块往下坠落,无论是摔死还是被荆棘刺死都是极为不好的,那股恐惧感就已经把他的脸扭曲的不成人样了。

“你也终归是个卑微的人类……吗?”小修望着雷浩的方向,遥遥的伸出手去,像是要握住什么。

时间忽然停了,一切都定格下来。

破碎的石块悬在空中,疯长的荆棘停了下来,而雷浩夹在两块巨石间,也定格了……

画面说不出的滑稽和怪异……

雷浩保持着坠落的姿态,就这样望着小修,望着他那伸出来的像是要挽留住什么的手。

他站在那轮血月中,身影是那么的孤独,孤独得让人流出泪来……

…………

雷浩猛地炸醒,场景不知何时已经回到小屋。

夜空似水,风清月明。

一切都那么美好,什么事都没发生,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场梦。是的那的确是场梦。

雷浩努力的让心神安定下来,他开始冥想,开始吸收元气,开始凝聚元力,以前这些根本做不到的事他今夜却做得畅然无阻。

他忽然一手往桌子上拍去,在元力的作用下,桌子立即四分五裂。

一切的发展都是那么自然美好,并没有什么不对劲。

但实际上,一切都不对劲了,比如他现在是在小屋而不是宫殿,比如这时外面并没有什么荆棘丛,再比如今晚的月亮很圆,很明亮,很圣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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