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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手镯

青宵没有走远,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胡玄然与柳碧莹。

胡玄然真是好看啊,青宵这样想,虽已不是第一次见他,却每每见他都忍不住感叹,那样翩翩如玉的少年该不会是从画里头来的画中仙吧。

他的头发很长,绑着自己先前送给他的发带,青宵一直觉得柳碧莹的头发已然足够柔软乌黑,却不想胡玄然更胜一筹。那样身形欣长挺拔的男子屈膝在女子身边,用最温柔最温暖的眼神看着熟睡中的女子。

目光简直要将人融化了一般,那该是有着多深的眷恋才能有这般柔软的眼神。

青宵暗暗攥拳,强迫自己将目光从那个身影上移开。

胡玄然,你可知,你在用灼热而暧昧的目光看着别人的时候,我也在隐忍而偏执地注视着你?

可那个背对着她的男子,自始至终,都未曾抬眼去瞧一瞧她可怜卑微的模样。

梦中的人似乎遇上了梦魇皱着眉醒不过来,口中呢喃着转出他的名字,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紧锁的眉头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便舒展开来。

男子一怔,继而绽出笑容,活像是得了心爱玩意儿的孩子。

他垂下手,摸一摸她的脸颊,感觉到她鬓边柔软的发丝拂过自己掌心,那种痒直直便进了心里头去。

真是个难缠的小姑娘。胡玄然想。

终于,胡玄然注视着的女子悠悠转醒,一双眼像是隔了水雾似的迷蒙,好看的紧。

“梦?”显然,柳碧莹还未清醒过来。

胡玄然这才记得收敛起了自己脸上的温软,沉声说道:“不是。”

柳碧莹淡淡应了声,转了头不看胡玄然。

“你来做什么,方才吓我的还不够么?”她的眼底有浅浅的青色,像是近来未曾安睡的模样,胡玄然心底像是针扎似的。

“自然是来看看你,怎得,这样不愿意见我么?”胡玄然故意挑了带刺的话来说,话一出口便后悔不已。

长长一口气徐徐从柳碧莹口中吐出,她像是将心中的郁结也一并吐出,有些倦倦的。

“陪我坐坐吧。”她这样说。

胡玄然难免有些受宠若惊,青宵闻言便忙不迭取了软垫小几,又为胡玄然沏了盏茶。柳碧莹想也没想便倚着胡玄然坐在了他身边。

青宵离得近,将胡玄然的瞬间僵硬看得清清楚楚,她弯唇摸摸退下了。

茶是香片,带着几分宁谧的香味,柳碧莹缓缓喝掉了一盏茶,仍旧觉得不适。她心烦意乱,将自己发间的珠花玉簪一支支一枚枚除去,青丝便顺势飘扬在风中。

“怎么了?”胡玄然还是开口问了,偷偷抚摸着落到自己手心的长发。

“不知怎地,一回了府上便嗜睡心烦了起来。”柳碧莹边说着,边扬手将胡玄然的发带除去,将自己与他的头发缠在一处,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玩。纤白的长指穿梭发间,如同上好的水墨画。

无心之举,胡玄然却越发心跳,他想起一句无比应景的话来。

结发为相思,恩爱两不疑。

见胡玄然没有说话,柳碧莹便又说道:“我才刚回来便觉得不适,不知在府中待久了会如何,我自以前便一直觉得自己脉象中有不妥之处,方才自己又探了脉,原本微乎其微的不妥变得越发剧烈起来。”

“你是说这柳府有问题?”胡玄然这才回过神来,细细摩挲着下巴,缓缓皱眉,“我让桐镜去查一查,你也多加留心着。”

柳碧莹点头,在胡玄然的肩膀上昏昏欲睡。她难得的缱绻眷恋让胡玄然不忍打扰,才要开口说什么,忽然听见了一声尖叫。

“柳碧莹,你在做什么?”是柳钰茵的声音,柳碧莹匆匆坐起,回身看去。

不知柳钰茵在那里站了多久,胡玄然没有施障眼法,柳钰茵将他看得清清楚楚。

胡玄然没有回头,只是将自己与柳碧莹纠缠的头发解开,向柳碧莹微笑。

柳碧莹便也是起身向着柳钰茵福身,“姐姐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告诉妹妹一声,躲在后头像是个贼人似的。”

“你若不是自己做贼心虚怎会怕有人来看,方才的男子是谁,为何会出现在府上?”柳钰茵咄咄逼人,忽而诡谲一笑,“原来是萧朗,我道是你做了皇妃便会消停了,原来仍旧是这样不知廉耻。”

柳碧莹纤眉一皱,将唇抿成一线,开口时是冷硬凌厉的,“姐姐自重,我是皇上的妃嫔自然以侍奉皇上为先,绝不敢有二心,望姐姐不要信口胡说,免得招来不必要的祸端。”

柳碧莹身后的胡玄然面上浮起淡薄的笑意,柳碧莹与自己初见时,变化斐然,果然是一块璞玉。

“那为何躲在你后头不出来,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不是萧朗?”说罢,柳钰茵便大力推开了柳碧莹上前抓住了胡玄然。

可胡玄然转头后,柳钰茵便愣了一愣,佯装镇定的问道:“你是新来的丫鬟么?怎得这样面生?”

小小一个障眼法,胡玄然自然不在话下。

柳碧莹上前,将胡玄然与柳钰茵拉开,淡淡说道:“这婢女是我从宫中带来服侍我的,姐姐自然没有见过,这下姐姐可是相信了?”

柳钰茵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半晌僵立在原地。

“姐姐若是无事,妹妹便先行告退了。”柳碧莹的笑意几乎快要忍不住了,便抬起帕子掩唇说道。

柳钰茵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一瞬,继而转开,匆匆离去了。

虽是走了,可柳碧莹紧锁的眉头屈却未舒展开来,柳钰茵这样一闹,她忽然想起了萧朗这个人。

青宵说过,萧朗是柳碧莹的青梅竹马,二人感情甚笃,自己大战旗鼓的回来,萧朗定是会得到消息,虽是不忍心,可一定要将一切不该存在的都抹杀干净才行,授人以柄便是封了自己的去路。

惶惶想着,柳碧莹的手腕忽然被胡玄然抬起。

肌肤相贴,柳碧莹险些惊叫出声。这胡玄然总是这样,一点儿不顾忌自己与他男女有别。话是这样说,可她忘记自己方才也未顾忌所谓男女有别而倚在他身上了。

“你的镯子有问题,淬了慢性毒药,会一点一点消磨了你的精力,想来这便是你脉象不稳的原因了。”

柳碧莹心思一滞,目光也落在了自己手腕上常年佩戴的嵌明钻海水蓝刚玉镯上,那玉镯算不上是什么名贵货色,记忆中是从府中带出去的。

那镯子看着并不起眼,柳碧莹戴久了甚至会忘记了它,这样貌不惊人的镯子上却布满了杀机,柳碧莹不由心生寒意。

“你可知这镯子是谁给你的?”胡玄然问道。

柳碧莹蹙眉想了许久,最后脸色都有些发白了,“是何氏。”

一切便说得通了,这镯子上的毒是何氏下的,为的便是让自己虚耗尽自己的精力,永无回府的可能。

可怜柳碧莹先前得了这镯子时候,高兴得以为她的大夫人终于肯接纳了她,天真如此便是可悲了。

柳碧莹将镯子掼在地上,啐了啐,最毒莫过妇人心果然半点未曾说错。

倒是胡玄然,弯腰将镯子捡起,施法将上头的毒清除复又套在柳碧莹腕上,“我之前是如何教你的?”

语气温软,可柳碧莹却感觉不到温度。

她知晓,胡玄然恼怒了。

许久,她用同样温软却无温度的声音回答了他。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二人心照不宣的一笑,柳碧莹举目望向了竹林间隙的蓝天,恍恍惚惚。

柳碧莹翌日收拾妥帖了便去会了柳钰茵与何氏二人。

“莹儿昨日想了许久,仍旧觉得自己轻慢了大夫人与姐姐,思来想去便还只有一样东西能承担的起莹儿的谢意了。”

她说着,便将自己手腕上的镯子取下,抓着柳钰茵的手硬生生套了上去。

柳碧莹的力气很大,柳钰茵挣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镯子戴上了自己的手腕,一张刻意打扮过的脸刹那间苍白一片。

“柳碧莹,你这是做什么?”何氏惊叫道,声音尖锐得如同风中破烂灯笼的摇摆声。

“昔日莹儿离开府上便是夫人给了莹儿这只镯子,莹儿在宫中便一直惦念着夫人的好,现在有机会了,便将镯子借花献佛给了姐姐,也希望姐姐能够早儿觅得良配,还望姐姐不要嫌弃才是。”

一番话下来,毫无纰漏,何氏与柳钰茵哑口无言。

“妹妹哪里的话,你若是得了皇上宠爱便是府中荣幸,有你足矣,切莫顾忌姐姐。”柳钰茵强挽起笑意,想去取却发现手镯像是生了根似的卡在了自己腕上。

柳钰茵的脸越发白了。

镯子上的毒已经去了,只是吓唬柳钰茵罢了,看柳钰茵如此,柳碧莹看着便觉得快意十足,心中一口恶气出得干干净净。

心生恶念,便要想到善恶终有报。

自柳钰茵二人那里出来,青宵便慌忙迎了上来,将一张字条塞进柳碧莹手中,面色不善。

“奴婢看见院子墙角有处砖松了上前查看,看见这字条藏在缝隙处。”青宵顿了顿,越发压低了声音,“是萧朗萧公子的。”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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