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诺并没有收到那张照片,或者说她以为照片的事情已经结束,想着刚刚作出的决定以及和陆鸿渐说的那些话,让她仿佛获得了新生,她想拥有一次新生。
思诺这一夜睡的极好,把之前的疲惫都补了回来。
纪遇并不认为安楠那样无言的走开,是因为无奈,印象中这个看起来温婉但骨子里实则热爱事业的母亲,很少有无奈的时候,她更多的时候是用行动解决问题,纪遇依稀记得母亲在他小时候,回家继续加班的情景。
对于这样的安楠,她同情,关怀,但却并不是完全苟同。
照片虽然昙花一现,陆鸿渐应该不会有时间看,但纪遇并没有选择沉默,这事思诺不说,他得说,所以陆鸿渐在看到照片不久后,就接到了纪遇的电话。
“于思诺只当我是朋友,希望没有困扰到你。”
纪遇解释的很平静,陆鸿渐那头沉默片刻后,并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说:
“除了祖海洋,应该还有人作梗,你多帮帮她。”
自己喜欢的女人有更多的追求者,或者是暗恋者,对于男人而言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这只能说明自己的眼光好,当然,如果自己喜欢的女人,有可能移情别恋那就另当别论,陆鸿渐接到了思诺的电话后,得知她的决定时,其实是有些惊喜的,而这何尝不是照片的催化作用,怕他误会呢,所以表明了态度。
这一点,陆鸿渐看的清楚,所以他现在并不生气。
听到陆鸿渐委托自己帮助思诺,纪遇并不意外,也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欣喜,甚至都在意料之中。
“楠姐也看到了那张照片,我想她可能会有所行动,所以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陆鸿渐只简短的应了个嗯字。
方婷看着那个‘纯情小公举’的账号一次次发难,比自己犀利多了,心头忍不住澎湃,看来并不是她的问题,不喜欢于思诺的人有这么多呢。
八年前,哥哥为了她杀人坐牢,八年后,湛飞逼婚,陆鸿渐对她网开一面,纪遇甚至对她温柔以待,方婷觉得自己心底里那妒忌的火苗烧的心口发疼,凭什么啊,她有什么好,这些男人瞎了眼吗?
方婷不服气,盯着那纯情小公举,发了一条信息过去“你也觉得于思诺是个狐狸精对吗?”,信息出去半天都没人理会,方婷失望的呸了一声,等想再看看视频时,发现找不到链接了,更是傻眼的睁大眼睛。
十一点钟,于思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那条性感的蕾丝内裤,当时怀疑范江是个变态,或者是范江领了别的女人上了她精心挑选的床,恶心的吃不下饭,险些以为自己怀孕,被范江逼着她去医院检查,当时看着他关心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如果真的怀孕,如果发现自己的丈夫出轨,她该怎么办?
路上的时候,于思源的脑海里都是这些问题。
本来她该第一时间找思诺的求救的,但是范江上次向她道歉时,给她选了最新款的苹果6s,说让她不要随便告状,弄的他很丢人,于思源反省过自己当时是不是太幼稚,她姐本来事情就多,还要为她操心。
所以,现在这事哪怕在心底里炸开了锅,没有更多的证据,没捉奸在床的情况下,思源不想找她姐来干涉。
想了想,于思源给范江打了个电话。
响了几声那边才有人接听。
“喂~”
范江的声音有些喘息,但是听声音好像是在喝酒的地方,有人在行酒令。
“你在哪里呢,什么时候回来啊?”
范江沉吟了一下:
“还在喝,待会儿就回去,怎么了,有事吗?”
“没事,只是看时间不早,想问你明天是不是有空,我姐打电话让我过去,看看洋洋,有家长会要开,我们一起回家吃顿饭。”
“好!”
范江答应的爽快,思源没有什么说的,挂了电话。
小区楼下,最拐角的一株老榕树下,停着一辆宝马车子,车载电视里正放着喝酒吃饭的戏码,车子前排没人,但后排有喘息声。
男人说,我老婆催了,我得回去。
女人轻声哼着。
男人有些为难,但没走……。
十多分钟后,“就这么想回去,每次都和我匆匆忙忙的,寻求刺激呢?”
范江否认,只说晚了怕于思源怀疑。
“怀疑?你是怕她怀疑吗?准备让我这么偷偷摸摸跟你一辈子,我有钱对你好,什么都依着你,你就那么喜欢那个没有情趣的女人。”
范江沉默了一下开口:
“你不是害怕得罪陆鸿渐吗?”
这事范江还记着呢,因为不敢得罪陆鸿渐,孙梅主动找到他要和他撇清关系的。
“还生气呢,你应该体谅我啊,我这小胳膊怎么拧得过他陆氏的大腿,如果不是当时我及时表态,你老婆能够这么快原谅你吗,现在咱们不是有机会了吗,陆鸿渐和纪遇同时喜欢上你那大姨子,虽然陆鸿渐已经和她撇清关系了,但是看到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的兄弟勾搭上了,肯定会生气的,还有陆家的两个女人,那老太太可不是省油的灯,还有她儿媳妇,我敢保证,于思诺想要进陆家的门,难如登天。”
“没有陆鸿渐,我们还怕什么,阿江,你难道不想和我这样快快乐乐的生活,非得跟着她同床异梦?”
范江当然不想,男人们总习惯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当真的二选一时,很多男人又忍不住选那不定性的彩旗,但最后却失去了家里的红旗后又后悔,范江现在就是这样,越是偷偷摸摸的越觉得好,孙梅的话挠到了他的痒处。
“刚才那照片谁截图的,会不会被对方发现?”
孙梅有些小得意:
“朋友的男人,是个厉害的高手,等这照片明天一早发到大街小巷,你说陆老太太会不会气吐血?”
范江有些不安,但又更多的期待。
“所以只要于思诺没有傍上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位,对我们都是好事。”
说着孙梅又抓着范江的手往她的胸脯上揉,大汗淋漓之后,范江提了裤子下车,抬头一看自己楼上的等灭了,心情舒服了不少。
他悄悄开门,准备直接去浴室洗澡,突然间听到黑暗中于思源说话。
“你在哪里喝点酒?喝酒还开车?”
思源拧开了灯,看到她老公似乎刚流过汗,油光满面的感觉,正朝浴室走,灯都没开。
“没开,找的代驾,包间里太热了,我先洗个澡。”
浴室的门被关上,范江在里面冲洗了一会子出来,裹着浴巾还穿着上衣,不伦不类的,思源看他看过来,直接闭了眼睛,没什么情绪的说:
“以后少喝点。”
说着就要睡着的样子,范江点头她也没看见,等到他悉悉索索的上床后,思源不动声色的用鼻子嗅了嗅,但什么也嗅不出,心底里就像是压着大疑团,闭不上眼,窒息的难受。
四点多的时候,范江起了一次床,拧开了床头灯,起身脱掉了身上碍事的衬衣,去了趟厕所,思源微微睁开眼,就着不太明亮的灯光,看到范江肩头有着两道红痕,心下又痛又怒,眼泪险些掉出来。
夜已深,纪遇从南厢房走出来,越过中庭,来到后面的西厢房,灯光温柔,安楠背对着他一直站在陆定中的床前。
纪遇走到她身边看着安楠,并没有立刻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