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开门声的尤阳挣脱了墨白的禁锢,发现尚渐的房门开着,大门也开着,尚渐不在。于是叫醒了墨白和尚竹,说尚渐不见了。
三人在附近找了找,没有找到尚渐,却意外的发现邻居是书迟和北冥晟,不知道什么原因,连同大汉一起赶回来的北冥晟还没有回帝都。
找了一会儿后,大家打算回去看看,看到了这么一幕:尚渐踮着脚,仰着头,努力在把一枚琉璃风铃挂到樱花树上,但是由于身高原因,够不着。
尚竹叹了一口气,对他们摇了摇头,示意什么也不要问后,就走上前,拿过尚渐手里的风铃,把他系在樱花树上的一根枝桠上,浅笑道:“阿渐,怎么起得那么早?”“主人来过了。”尚渐的语气里全是喜悦和离别淡淡的难过。尚竹一听,没有多问,只是轻叹一声:“阿渐。”
“他说过,有风铃声的地方,就是家。”尚渐抬头看着那枚风铃,面无表情的小脸上,有着淡淡的温柔。
大街上熙熙攘攘,很多的人,尚竹决定开个医馆,因为如果尚渐要一直住在这里,他必须养家糊口不是?这样才像一个家,墨白的话,他在这个镇上有家店,所以不用担心,再加上他是王爷,有奉银的。
尚竹拉着尚渐,在大街上寻找合适的店铺,尚渐手里拿着一支糖葫芦,慢慢的吃着,其实她比较喜欢吃苹果,好在飘香镇一年四季都是这个温度,所以不缺苹果卖。她刚刚已经建议那个卖糖葫芦的小贩用苹果做糖葫芦,小贩表示自己回去试试看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尚竹在一家杂货铺的对面找到了真正出售的店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那里和一个人商量价钱,“啊,付雪。”尚渐很快认出了那个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付雪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转过头,看见尚竹拉着尚渐往他那里走来,看见尚渐面无表情的样子,他突然想起了尚竹说过的尚渐,一瞬间恐惧占满了他的脸,但没多少时间,还是喜悦占了上风。他高兴的看着尚渐,说道:“你们怎么来了樱花镇了?”
“阿渐说想来樱花镇住,所以我们就来了,住在书先生的隔壁。”尚竹对付雪的表情很不满,因为他还没有放弃,但脸上也没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笑着,拉着尚渐的手没有放开,反而跟紧了。尚渐微微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只是手拉得紧了,让她有些,有些安心。
“是,是这样啊。”付雪看着两人拉着的手,说道,“既然这样,今天我做东,怎么也得请你们吃顿饭啊。”“不了,小环还在等我们回去吃饭呢。”尚竹婉言谢绝了,看了看这件空了的铺子,问道:“这是间药铺,怎么,付公子想要开药铺?”
付雪摇了摇头,说道:“我打算改成杂货铺,但老板怎么也不肯,说除非是开药铺,不然他不买。”付雪的语气里有些无奈。
必须开药铺?尚竹挑了挑眉,笑道:“那,付兄把这间店面让给我如何?我正好想要开间医馆。”“这,好吧,这件店面就让给你了。”付雪淡淡的笑了笑,在刚刚那一瞬间,他决定了,不管尚渐以前什么样,现在他是不会放弃的。他弯下腰,对知道尚竹胸口的尚渐说道:“我不会放弃的,金鱼。”
“我叫尚渐。”尚渐面无表情,眼睛里一点情绪也没有。这让付雪很伤心,但这就是尚渐。
尚竹嘲讽的笑了笑,说道:“付公子你加油了,阿渐她,可是很难搞定的哦。”“只要你不阻挠就行了。”付雪也朝他笑笑,“我有事先走了,尚渐,我过两天请你们吃饭。”
看着付雪离开的背影,尚渐将最后一颗糖葫芦咬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沙子。”“沙子?”尚竹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于是尚渐又重复了一遍:“傻子。”“你是在说付雪?”尚渐没有回答。
店面很快买了下来,老板说药材什么的都是现成有的,后院也有晒药材的地方,每个月都有药商来这里卖药材,药童也是现成的,尚竹如果不喜欢可以换一个。
尚渐看了看那个瘦小的人,说道:“这孩子我蛮喜欢的,留下他吧。”“好,要把他带回去吗?”尚竹问道,对尚渐的决定,只要不会伤害到尚渐,他都会同意。“嗯,让他和阿东一起住好了。”尚渐看着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白。”
“我叫白,你叫什么?”灯光下,少年的脸,尚渐是记得那么的清楚,他的话她也记得那么清楚,因为那是她第一个朋友啊。
“我叫渐。”尚渐看着白,说道,依旧面无表情,却有着一丝淡淡的温柔。
尚渐和尚竹把白带了回去,一到院子里,大家都对这个少年感到好奇,尚渐对他们说:“这个是白,阿东,他和你睡。”尚渐说完这句话后,就回房间了。
“我叫小环,是这里的丫鬟。”小环笑嘻嘻的看着这个比她小的少年,问道:“你几岁了?”“十一。”白回答着,小环给他一一介绍:“这个是阿东,是小厮,这个是王爷,尤阳少爷、尚竹大夫,还有刚刚回房间的是尚渐小姐。”
“尚渐贩贩小姐?”白看着那扇关着的门,说道,“她说她叫渐。”“那你叫小姐渐好了,小姐对称呼没什么要求的。”阿东笑道,“我先带你去房间。”
阿东带白去了房间,墨白看着尚竹,问道:“怎么突然带了个小孩儿回来?不要告诉我他是你的私生子啊!”“你觉得可能吗?阿渐才17。”尚竹对与墨白的脱线一如既往的无奈,解释到:“他是药童,我不是想开医馆吗?人家卖医馆的送的。”
“送的?”尤阳的脸微微有些扭曲,问道:“那老大那一脸忧伤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你红杏出墙导致的吗?”尚竹额头上的青筋爆了爆,“红杏出墙你个头,那是用来形容女子不守妇道的!墨白管管你家媳妇。”一个爆栗打在尤阳的脑袋上,尚竹收回手,接着说道,“那孩子叫白,可能和阿渐以前的朋友长的很像吧,她和我说过,在她的家乡,她有一个朋友叫白,可是因为她的原因,死了。”
很沉重的话题。尤阳的心里冒出了这句话,脸黑了一半,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
“让她静一静吧。”墨白叹了一口。
下午,尚竹就带着白去了医馆,既然一切都准备好了,那就开门就医吧。
尚渐躺在屋顶上晒太阳,一脸的慵懒样,偶尔翻个身什么的,感觉像是在烤一块肉。
尤阳抬起头看着房顶上的那一抹纯白,发呆。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你在看什么呢?”墨白抱着绫罗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让尤阳打了个寒颤,“没什么。”尤阳撇过头不去看他。
看着他别扭的样子,墨白轻笑一声,说道:“担心尚渐吗?不用担心,她是尚渐啊。”墨白摸着绫罗的脑袋,抬头看着屋顶把自己当成一块肉的尚渐,笑着摇了摇头,离开了,顺手拖走了尤阳,“喂,你要把我拖到那里去啊!魂淡你要干什么?”
绫罗抬头看着屋顶,爬了上去,发现白青早就在那里了,于是贩贩躲在一边听墙角。
白青看着成大字型躺在屋顶上的人,问道:“你怎么了?”“没什么,只是想起了故人而已。”尚渐翻了个身,闭着眼睛,太阳暖洋洋的,弄得她好想睡觉。
“故人吗?”白青趴在一旁摇了摇尾巴,看着躲在一旁的小猫咪,说道:“阿罗很担心你。”在那里的绫罗一听,耷拉着耳朵,一标准的猫步走到了尚渐的身边,被尚渐一把抱在怀里,“我没事,真的。”尚渐抱着它喃喃自语,沉沉的睡去。
绫罗被尚渐抱着,歪着脑袋求助的看着白青,白青看了看它,趴在一旁也睡了起来,没办法,绫罗也只能睡了。
暖暖的风吹着,将樱花树上的樱花吹落,落在尚渐身上,尚渐睁了睁眼,懒洋洋的将手挡在自己的脸上,风铃在风中飘荡,发出清脆的声音,“叮呤,叮呤。”好安静。
小环搬了一张凳子,放在躺在躺椅上的尚渐身边,绣绣花,做些小荷包什么的。
“咚咚,有人在家吗?”有人在外面敲门,小环看了看尚渐,喊道:“来了来了。”小环放下手中的活,起身去开门,打开门,看见是莲荷,惊讶的说道:“莲荷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和婶娘回王府,没有看见墨白堂哥,婶娘说他可能来这里了。”莲荷娇羞的说道,还时不时往里面看。小环就先把莲花请了进来。
小环把莲荷带到樱花树下,让她坐在石凳上,说道:“莲荷小姐你先做一下,王爷带着尤阳少爷还有绫罗小小姐、白青小少爷出门了,家里也只有我和小姐,哦,小姐叫尚渐,不怎么爱说话,我去给您泡一壶茶。”小环欠了欠身,端着茶壶和茶杯就去泡茶了,留下莲荷和尚渐这个面瘫独处。
尚渐懒洋洋的瞟了她一眼,换了个姿势,头朝下的看着她,问道:“你是墨白的未婚妻?”莲荷微微有些汗,尴尬的笑着说道:“是,是啊,我叫莲荷。”“你来找墨白?”尚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墨白是我徒弟的了,他们已经。”尚渐说道这里就不再说了,而是笑着看着她。
莲荷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少女天真无邪的笑,她觉得心里在慢慢泛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