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左迁早起给顾宁买了早餐这才前往顾长海所居住的地方，敲门，没多久顾长海就开了门。
如果是往日，这会顾长海还在睡觉。
但有了昨天，顾长海知道，顾宁身边的那个男人会再次来拜访他。还有对今后的考虑，顾长海睡不踏实。
敲门声一响，他就迅速起身来开门。
顾长海给左迁让了一条道，左迁进去客厅，不比昨天，房间里面已经干净了很多。
“你想要钱，无非就是想要摆平那些赌债，那些我可以给你摆平，也能给你大把的生活费，前提是——你要和顾宁母亲好好过生活。”
自古以来，生活无非就是钱。顾长海狮子大开口，也是被迫无路。这些他都可以帮忙摆平。
但前提是，顾长海和顾宁母亲好好生活，一起出席他和顾宁的婚礼，给顾宁一个完整的家。
顾长海怔怔的看着左迁，不可置信。
他以为左迁会要他和顾宁断绝父女关系。
“你……”
顾长海声音哑然，都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比起她的不快乐，我更想要她快乐。”左迁慢慢的掀动薄唇，在提及顾宁时，那双黑色眉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这种神情，顾长海深有理解。当初他和顾宁母亲在一起时，也是这样的神情。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真的爱顾宁。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左迁。”
左迁报了姓名，面对顾宁的父亲，他并不吝啬。
“我欠的那些赌债，都是高利贷，利滚利。”顾长海低着头，他没有脸面见左迁。
这些年，要不是顾宁给他打钱撑着，要不是顾宁他母亲给他钱，他顾长海哪里有命可以活到今天。
“只要你帮我还清楚那些赌债，并给我一大笔的钱，我和顾宁母亲，保证不会再出现你和顾宁的面前。”
说这话的时候，顾长海紧紧掐住自己的掌心，喉咙发痒带堵。
那些钱对于他来说，无疑就是天文数字。无数次他都想要收手，可每一次想到他投进去的那些钱，他就不甘心。
因为赌博，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不是一个好丈夫。很多时候，他的眼睛里面就只有钱，看不到其他。
“别说这样的话，就算你有这个想法，顾宁和我也做不到，你是她的父亲，哪能不管不顾的。”
左迁否决了顾长海这话，“只要你们好好的，从此不再赌博，多少钱都没有问题。”
来这里时，左迁也想了很长时间。和顾宁父母亲断绝关系，很显然是不可能，人心都是肉长的。
他们再不好也都是顾宁的父母，更何况，顾宁越是激动，她心里面就越是在乎。
而他们之间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顾宁父亲好赌，如若不然的话，顾宁的母亲也不可能流落风尘。
要想摆平他们之间的问题，就得把顾长海从赌博的深渊给拉出来。
“你们夫妻感情越发的不合，各自在外面都有人，可每次都是顾宁母亲帮的你，钱，人。要不是她认识的人，你觉得你好几次被追债的时候，就是说两句话那么的简单吗？”左迁平静出口。
此刻，他只是从一个心理医生的角度出发，对于顾宁的家事，他从没有要嘲笑的意思。
“我……”
顾长海难以接话。
左迁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证明他把他们家的情况了解的很清楚。都到这个地步上，还能对顾宁不离不弃，真是真爱。
这一点，他和眼前这个叫左迁的年轻人比起来，是真的很惭愧。他说的这些话，就像是尖刀一样，狠狠的插在他的心头。
“无论我要求不要求你，钱总是要给到你的身上。你要做的，就是把一个丈夫和一个父亲的角色给扮演好而已。”
左迁慢慢的掀唇，然后从钱夹里面取出来一张银行卡，“密码就写在后面，这卡里面有一千万，你拿去还债。”
说罢，左迁便起了身。
对顾长海不用说太多，但每一句必定要戳中心脏。
如果顾长海还想不通的话，那这个家庭，真是没有再维持的必要。人谁无过，也算是给顾长海一次机会。
左迁走后，门关上，带有响声。
顾长海愣愣的坐在客厅沙发上面，他的视线，先看了左迁好一会儿，后又紧紧的盯着茶几上面的银行卡看。
一千万，是他提给顾宁的数额。
这个年轻人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和顾宁一起过来，是想瞧瞧他的态度，看看他的人。
刚刚那些话，无非就是在警醒他，也是在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他虽然好赌，可还不至于人蠢到连话都分辨不清楚。
因为左迁的话，有好几个场景瞬间就灌入他的脑海：
“阿雅，你相信我，我现在没有钱，可我会努力，会努力让你过上好生活。”
“阿雅，嫁给我。”
“我赌钱，我赌钱还不是因为想要多弄点钱，我也想要我们过的好，这该死的平凡人生，我真的是过够了——”
“阿雅，我们的女儿，我顾长海有孩子了。我给她取名叫顾宁，宁静安好，我希望她的人生是美好的。”
……
从柔情到态度恶劣，从刚开始的克制到后面的一发不可收拾，他用了短短两年时间。
指责阿雅贪图虚荣，水性杨花。可在他最贫穷的时候，是他的阿雅陪他走过来的。他的阿雅，虽然入了风尘，可得到的钱都在他的身上，正如左迁所说，这些年要不是他的阿雅和顾宁，他顾长海怎么可能会活到现在。
而想想他对他阿雅的态度，还有他的女儿，他哪里是一个好父亲，哪里是一好丈夫……
……
左迁给了顾长海银行卡后便回了酒店。
顾宁坐在沙发上面玩手机，听到他开门的时候视线立即朝他这边往来，虽然无言，可她那双急切的眼神就已经出卖了她的所有。
“顾宁，比起断绝所有关系后你会念念不忘，我更想要看到你被家庭温暖所包围。”
左迁走到顾宁的面前，伸手抚摸着顾宁的脑袋，他缓缓勾唇，嘴角拉开了浅浅的微笑，却是最为温暖。
顾宁喉咙涩然，一时间，她并不知道要怎么和左迁开口接话。左迁这话说得没有错，人，不可能一辈子决然无见的。
“走吧，我们去领结婚证，然后回C市拍结婚照，还有试穿婚纱。”
左迁拉顾宁起来，也是转移话题。
直戳顾宁心脏的话，他并不需要顾宁有多少感激的话，他只需要，需要顾宁好，需要她的微笑。
“左迁，谢谢你。”
顾宁抿唇，感激他。
感谢他在知道她的糟糕后依旧没有放弃她。
“要谢我的话就用你的余生来谢我吧，一个孩子对我来说真的太少，我最想要的便是儿女双全。”
左迁轻轻的笑。
儿女双全，余生他不在的时候，至少子女在还能让她不那么的孤单，还都能保护她，多好。
……
黎北辰一大早就来了舒宅，买了很多的早餐。这都是他和母亲黎天夏一起下厨做的，针对舒爽，富有营养。
虽然舒成栋不同意黎北辰住在这，但没说见不得黎北辰过来。这么一大早就提着这么多的东西过来，还真是让舒成栋给怔住。
不过，他的心可没那么快就动摇，他冷哼一声：“这才几点，你弄好的这些东西，待会凉了能有什么营养？”
难不成，你还要让一个孕妇吃凉过没营养的东西，反复加热什么的，那更加没什么营养可言。
“爸，你放心，这些早餐我都给放在保温盒里面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待会小爽起来，你看着她让她多吃点。”
黎北辰微笑，心情并没有受到影响。
舒爽起床下楼，看到餐桌上面摆放着的一大袋的东西，有点震惊，“爸，你出去买的吗？”
“我哪里有那个闲工夫，是黎北辰一大早给你送过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