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学宫之中,死于赢羽手中的的人共有三十六人,其后便再无反对的,无论是因为什么,所有人都赞同降秦。
其后再无一人敢言,至时间已到,齐军将领看着地上的尸体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赢羽淡然道:“他们因争论不休,却无结果,我恐会误了王上大事,因此把他们全部杀了。”
谁知齐军将领说道:“杀了就杀了,敢误王上之事的,皆死,却不知尔等有何良策?”
剩余众人见齐军将领竟然如此说,竟然没有人敢言语了,他们此刻有些后悔来这里了。
或许他们应该后悔的不是来这里,而是没有真材实学,以致浪费了光阴。
一人站出答道:“我等皆赞于降秦,而降秦之策已出。”
“计将安出?”齐军将领急忙问道。
赢羽回道:“降秦之策需于王上慢慢细讲,一言两语难以说清,烦请将军代为引领,面见王上,详细与王上说之降秦之策。”
对于赢羽杀了这么多人,齐军将领不可能无动于衷,但齐国现在人人自危,而身为齐军将领却不知何时会死于秦军手中,当赢羽他们说出是降秦之策时,齐军将领感到了一丝庆幸。
“好,你跟我走!”
在赢羽和钟离眛二人走后,所有人都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也有一些人盯着赢羽,似乎想要把他吃了一般,然而却没有一人敢在齐国将军到来之时反对赢羽的。
从稷下学宫到齐王宫,赢羽坐于车撵之中,偶尔向外看去,却发现齐国国都之民似乎并没有亡国之感,依旧繁华似锦,市列珠玑,人声鼎沸,但赢羽依旧能够从他们眼中看出一丝落寞,国之将亡,其民也哀。
齐国已不似桓公之时,北击山戎,南伐楚国,称霸中原。亦不似宣王时,南侵楚国,西侵三晋,欲吞并二周,以成天子。
赢羽下了车撵之后,看着一列列齐国士兵,精神无奕,有力无气,颓靡无神,无一丝血战之色,赢羽知道这并不是他们的错,而是上位者的错,所谓上无正,下必邪。
齐国虽有甲士四十万,但依赢羽看来能与秦军死战者不过二十万人,钟离眛能从赢羽的眼中看出一丝怜悯与可惜,看赢羽目不转睛的看向齐军将士,钟离眛心中暗道,难道公子是在怜惜这些齐军将士么。
他这一刻才知道原来公子也会怜惜他人,不过钟离眛看向齐军将士却觉得这是一种悲哀,被敌国公子而怜惜这对齐军将士难道不是一种悲哀吗。
第一次见到齐王,齐王给赢羽一种奇怪的感觉,好似有心无力。齐王见赢羽到来,随意问道:“不知先生有何良策可以教寡王?”
赢羽问道:“王上,真欲降秦?”
齐王笑道:“不降,又能如何?”但立刻脸色就变得威严起来,说道:“若无良策,先生必死矣。”
“既欲降秦,良策又能如何。”
齐王冷道:“来人,将此人关入大狱之中。”
“慢着,王既欲降秦,吾有一策。”赢羽道。
“说!”
赢羽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齐相后胜道:“齐相雄才大略,若王上禅位于齐相,则秦王必不迁怒于王上,则王上可享一世荣华,则王室宗祠亦可保也。”
后胜听后脸色大变,立即跪下说道:“王上,臣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啊,绝无此念,且王上乃千古明主,可比尧舜。”又指着赢羽说道:“此人胡言乱语,必是秦国奸细,应立即处死,王上。”
齐王脸色阴沉,面目狰狞,双手负于身后,死死的看着赢羽,大手一挥喝道:“来人,将此人五马分尸。”
后胜站起来立即说道:“快点来人,将此人五马分尸。”齐王撇了一眼后胜立刻跪下低头不语。
“慢着,王上,吾所献非良策乎,王上若不降秦则必死,然降秦之后秦王会让王上活下去吗,这或许是一线生机。”
见齐王不语赢羽继续说道:“不知王上是想保护宗室子弟,还是自身呢。
后胜说道:“王上,此人必是秦国奸细不可信啊,应立即处死!”
“闭嘴!”齐王喝道。后胜怒着看向赢羽,不敢言语。
“若两者都要呢?”
“亦可,吾有一策,王上可假死脱生。王上可立即暗中遣送宗室逃离隐藏,带秦军到来之际,可火烧王宫,以作假死之像。假扮宫奴逃走。”
赢羽看着后胜微微一笑道:“而且王上要确保此事绝对保密,不能泄露出去。”
“王上。”后胜道。
“王上,我相信齐相对大王忠心耿耿绝对不会泄露此事。”
后胜慌忙道:“先生说的对,我对王上忠心耿耿绝对不会泄露的,我宁死不会揭露出去。”
赢羽嘴角微微翘起,帅气逼人,后胜仿佛被赢羽的高深莫测所迷,和之前的态度完全相反。仿佛一下从雪上加霜立刻变成雪中送炭。
“然而王上需之,只有死人才是最保密的。”
“你!王上饶命啊,臣忠心耿耿,绝不能听此人胡言乱语啊!”后胜跪着哭道。
后胜为相始于齐王建时期,而当时的齐王建没有深厚的政治资本,受制于太后的族系,而当齐王建真正掌权的时候,又与太子睿在思想立场上有分歧,而后胜正是抓住了这样的时机,帮助齐王建奠定了自己的统治地位,得到了齐王建的赏识,拥有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也许正是因为如此,齐王建才对后胜万般宠溺,几乎是言听计从。
然而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在下一刻我们会做出什么王的选择。
齐王来回走动,不时看向后胜,而后胜在于齐王双目相对时则满脸恐惧,而且他的身子一直在不停的抖动,跪在地上的双腿颤动着,已经控制不住了自身。
“不知先生还有何策?”
听了这一句,后胜仿佛起死回生般,但内心不是高兴不是激动,而是感慨自己的命运,似乎又有一点悲伤,当把自己踏入鬼门关的一脚撤回的时候,没有人会立即感到兴奋,更多的是庆幸。
“遣一人为使,入秦谈判,答应秦国的任何条件,以保全王上及宗室,并且立即命令四十万大军进攻秦国。不过王上此乃下下之策。”
“不知应遣何人为使,却又为何立即”命令大军进攻秦国。”
“当是王上最信任一个人,并且能够代表王上,至于为何立即派遣大军进攻秦国,天机不可说也,说则无效。”
“先生先去吧,容寡人再思量思量!”
赢羽出来之后,钟离眛立即向前问道:“公子,如何。”
“在最不合适的时机,做出最不合适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