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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坠落

扶苏也看到了,他差点就要叫出声来,那白色的形体里,仿佛一瞬间出现了无数的灵魂与凄惨的世界。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扶苏心里这样想着。他不自觉地想起了很久以前那天下午的遭遇,笼在风雨里的白色光芒,好像也是这样可怖?

杰弗里没什么反应,他只把那当作云层正常的放电现象,飞机周遭充斥的狂暴的雷元素很好的说明了这点。

但扶苏知道,这绝不是电流,电流怎会让他出现那种感觉。他急着想要坐起来,发现安全带锁死了。舷窗的外层玻璃上忽然凝聚起了冰霜,内层玻璃很快的就出现一层薄薄的雾气,扶苏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特殊设计的窗户是不会因为飞行过程中的内外温差而产生雾气的,那么原因只能是机舱外的气温骤降。

克莱尔等人也注意到了,江林主席面露惊讶之色,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他忽然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声喊道:“隐蔽!隐蔽!”,与此同时,他的秩序·沉默笼罩在整个飞机周遭五十米的范围内。飞机各处响起红色的警报,那是机身过载的征兆。

但是已经晚了——机舱底部传来近乎凛冽的寒气,一柄巨大的白色冰剑刚好从维多利亚座椅的机舱底部刺出,将飞机拦腰截断。她腿部和腹部爆出的血绽放开来,像是一朵鲜艳至极的罂粟花。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和发动机的轰鸣声裹挟着风从外面涌进来,他们在急速下坠。

不!不要死!不要死啊!

扶苏看到忽如起来的一柄剑就这样从维多利亚身上切过,顿时惊慌到了极点。他拼尽全力挣扎着想要脱开卡住的安全带,大声地嘶吼着,耳边是同样嘶吼着的风。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他们认识还不超过24个小时吧?但他不希望看到那个女孩死。

似乎他的话的确起到了一丝作用,白色剑锋将她的颈部刺出一个细小的血珠就停住了,女孩面带迷茫,似乎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额前微蜷的发丝被风吹扬起。刚刚发生的那一切太过迅速,速度快到疼痛感都还没有传导到中枢神经。

扶苏更加暴力地想要挣扎开来,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一把刀割断了强韧的安全带。空气里的一切仿佛陷入静止,他通过那一瞬间眼里溢出的泪花窥见了嘴角微微上扬的女孩。当然他怎么可能会哭会流泪呢,那是他用力的一瞬间鼻腔压力增大的生理效果。

他终于挣脱那该死的束缚了,他嘴里还喊着不知名的话语。

他忽然发现周围一片寂静,额头是一片虚汗。金色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格子般的桌子上,像是金灿灿的豆子。

他手里没有刀,他也没有被安全带系住。克莱尔和稚冰还闭着眼睛,旁边倚在窗户上的芬兰女孩仍在静静发呆,一切安详的不能再安详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心里那股心悸的感觉仍是那样真实。

他赶忙翻出手机,也没有那张偷拍的照片,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他又找好角度偷偷拍了一张,确认无误点了保存之后,扭头果然又发现克莱尔和稚冰在看着自己,还有那个骚到不行的大拇指。

纳尼?我他妈刚刚是在做梦?

一切都像是按照剧本写好的来一样,江林走了进来,他们开始吃早饭……就连面包摆的方向都是一样的。

那么按剧情发展下去……扶苏赶忙起身离座,把安全带扣了起来。

果然!卡住了!安全带扣下去的时候,释放扣极其精妙的卡在槽口,也别想推动。如果用蛮力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的,就像一个设置精密的陷阱。

他又慌了起来,想告诉大家等会会有一把剑从维多利亚这里把飞机切开我们不能在这里降落……但是他怎么说呢?鬼使神差的,他决定隐瞒这个想法,但是悲剧不能重新上演啊。

他知道那个东西是冲着这架飞机上的什么东西来的,那么既然它能在终点提前等着他们,那么他们只要把那东西交出去就好了,逃跑……是没有意义的。

“维……维多利亚!”早餐吃到一半,扶苏忽然抬起头来对着维多利亚说道。

“嗯?”

“等下飞机降落的时候,不要坐在那个椅子上好吗?坐前排那里吧。”

“哦。”维多利亚漫不经心的答应了一声,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呢。

扶苏见她这么容易就被说服了甚至都懒得问为什么也有点惊讶,飞机开始如约下降。漆黑的乌云一如往常般向后掠去,像是在逃避着什么一般。

他告诉江林自己觉得有些不安,大家还是都坐在前排吧。江林笑笑说,别担心,我们系好安全带就可以。扶苏说不行不行,我们还是离那个棺材远一点吧好吗?江林终于没有再笑了,他直视着扶苏的眼睛说。

“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嗯……”扶苏也直视回去,眼神清澈,隐藏的很好。但江林能看到他深埋在黑色瞳孔下的惧意以及……那微不可察极其虚幻,而转瞬即逝的无边的威严。

“那好吧!”江林深吸一口气,转头对着剩下的人员喊道,“全员进入备战状态!下方5000米就是大西洋,全部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穿戴好救生衣,中段机舱不要留人。必要情况下可以使用究极武力,安全第一。”

大家都不明白这个命令的含义,但还是都迅速照做了。

……

劫持了航母的禾素一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她穿着超短牛仔裤,修长的双腿肆无忌惮的架在桌子上,刚刚她还身手矫健的踢翻了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这会就在缠绵悱恻的豪门爱情剧前少女心爆棚。

忽然手下人就冲进来打断了她的豪门夺爱的剧情幻想,看到禾素一不高兴了,那名手下尴尬地低下了头,“素一小姐……湾流五百准备降落了……但是……”

手下抬起头,发现眼前的沙发上那双大长腿的主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部在空中旋转滞留未落的手机。

禾素一大步流星地跨到指挥塔上,那架隐在云层中的湾流轮廓若隐若现。

“就要来了么?我倒要看看这扶苏是谁,哪个男孩能得到小妹的这般青睐与照拂,哼!”说着,她的眉头不自觉的上挑,语气中充满了质疑和不屑。一旁的船长听到她的低语也是一脸懵逼,什么?他们不是来劫那样R级物品的吗?他的天赋法则是秩序·燕别顾,是一种外放然后回馈信息的法则,所以他能偷偷听见女孩的低语。但是超声波对他的法则伤害很大,所以在船上雷达信号接收较频繁的时候他是不会轻易动用的。

身后的新谷号老船长有幸亲临这座传奇史诗般的舰艇自然也兴奋难耐,此刻他正指挥者着航母人员准备飞机降落的相关事宜,用来提示和修正偏差的灯光早已亮起。

禾素一盯着远方。那架蓝白色的飞机正以160节的速率稳定降低巡航高度,只剩下4000米不到就要进入环形航线了,降落时液压制动的拦截锁可以使飞机在2秒钟内停下来。

忽然天空中有一道巨大的白色身影掠过,朝着那架飞机冲去。紧急作战人员大喊,空袭空袭,名为“北约海麻雀”的对空导弹就绪。禾素一抬头看向那个笼在光芒中的身影,她一脚把那名哇哇大叫的作战人员踢开,从他手中抢过话筒。

“都给我停下来,谁准许你们用导弹了?你们没听懂我说的话吗,无论如何也不能伤及目标人物的性命,你们一个导弹轰过去是想让他死么?”

“可是……我们不动用导弹他也会死的吧?”操作人员颤颤兢兢。

“如果他死了,你们全部都要给他陪葬,导弹又打不死那东西!”禾素一冷冷说道,这种极端情形下,她绝不能因为不必要的因素而危及目标人物的性命。

空中那道光影手中的巨剑自下而上挥出宛若燎天一剑,剑锋掠过时惊人的寒气凝聚空气中的水汽,无数的冰晶像冰雹一样落下,落入海水中。机翼的一角发动机直接被毫无悬念地削掉。

禾素一面无表情地看向切向飞机的巨刃,心想你个小崽子总不至于就这样被切死了吧,虽然这攻击勉强达到了几乎T级的水准,但是在那道身影天生的威能加持下,全力使出的一道攻击强度已经达到了Y级巅峰了。就算真被切中了,只要心脏没被切开她都有至少三成把握把他救活,缺胳膊少腿都没事,残疾了总比死了好。

扶苏刚把自己固定好,就被徒然袭来的寒气冻了个激灵。在众人惊愕又心有余悸的目光中,闪电般的冰剑将机舱撕裂开,载有重武器和物资的的后半截飞机与机头平整光滑的分离,他们瞬间就进入了失速状态。

从一千米的高中随着机头砸到大西洋里也还是会死吧?即便那样周围都是柔软的海水。扶苏略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看来自己还是想的太天真了,以为换个位置就能不死了。他们此刻具备的重力势能一样能置他们于死地。

“有没有风元素这个说法?”急速坠落状态下的江林不由得出声喊道,“扶苏你tmd是不是知道我们的飞机会被切开?早知道这么严重你就说一下啊,好歹给我提个醒不是?”

“江教授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能开的出玩笑?几大元素中根本没有风啊!”杰弗里此刻被巨大的加速度压在座椅上,还好机头比较重,方向朝下,他们不至于直接砸到海面,否则那恐怖的张力无论如何也是能置他们于死地的,“我就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您口气这么轻松,想必是想到了什么方法救命吧?”那一瞬间力量的来源他都没能看到,想想自己可能就要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这个法国青年也是不自禁的在心中生出一股悲凉。

“我有个屁啊,我他妈又不是神仙,除非能有什么东西来缓冲一下我们的动量。很明显我们是被不知名的敌人偷袭了,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剩下四名学员包括那两名教员都无语了,这个主席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依旧这么脱线。这个时候怕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吧?

风元素?扶苏心想我玩游戏时最牛逼的英雄也就只有三个元素啊……风元素……强袭飓风算不算?他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喂!杰弗你是雷元素吧?”扶苏忽然扭头大声喊道,“那个稚冰小姐是冰元素吧?”他之前有了解过,杰弗里应该是主修雷元素无疑,稚冰么,应该是冰元素吧,这是他猜的。

“怎么了?你有办法?”杰弗里回答道,旁边的佐佐木稚冰算是默认了。真是难以理解,这个时候了,这个女孩还这样保持沉默,这么能沉得住气?

“你们按我说的做!咳咳!”扶苏快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了,他每张一次嘴,就有风鼓荡进他嘴里。

“你们组合雷元素和冰元素释放魔法,雷元素按照冰元素的双倍频率输出,想办法捕捉住空间中的风,也就是那些气流来阻止我们继续加速下去!”

“这样行吗?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杰弗里不禁觉得有些荒谬,两种不同来源的魔法元素组合?不存在的,至少他从来没听说过,最多也就是自己精修的两种元素组合组合玩一下罢了。

“先别管这么多,你们俩试试!”维多利亚说道,她棕色的长发飞舞,像极了从天而降的仙女,“虽然本公主也觉得他在瞎扯,反正我们死了他背锅。”旁边江林教授直点头。

“喂,好歹要给我点信心好么?”扶苏本来还觉得这样可能有点不地道,万一就是错的呢,但他经这帮人这么一怀疑倒觉得也不是很愧疚了。

法则·祈唤。

这是比较基本的凝聚精纯元素的法则,能迅速的抽调指定元素。天地间的法则之力汇聚,狂暴的雷元素在这样的条件下简直唾手可得。另一边稚冰也调用了大量的冰元素,双倍频率的雷元素此刻在杰弗里的控制下与之组合。元素汇聚,并未出现扶苏事先设想的什么不同的现象。不过随着他们不断调整输出的元素频率,终于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平衡点。

他们竟然真的捕捉到“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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