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是拿出几分皇帝威仪,微怒道:“你的意思,是说朕是非不分?”
“微……微臣不敢……”
我也不想和他们过多纠缠,高声道:“此事无须再议,退朝!”
“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回到御书房不一会,萧皇后便以送汤的由头来了。
“臣妾参见皇上。”
她依旧盛妆艳服,一袭银红色刺绣大衫光华难敛,在我映象中,倒是很少有人能将不同的红色穿出同样的端庄娴静,却又不失妩媚之姿。
“免礼。”我将手中书放下,向正好在旁伺候的小郑子道:“赐座。”
“皇后此来,可还有何要紧事?”
我一面看着身旁侍女仔细舀汤,一面看着萧华裳。
“回皇上,过两日便是容公主及笄之礼,臣妾粗略拟了章程,还请皇上过目。”
她话未说完,身后宫女早已将一本折子交由小郑子。我放下碗勺,接过来仔细看了起来。
容公主是赫连宸最小的妹妹,先帝九女,本名赫连容。
“按礼,公主及笄礼应由公主嫡母主持,生母作陪。”萧华裳顿了顿道:“可,太后娘娘近来凤体欠安,容公主生母已逝,臣妾一时拿不准主意,冒昧前来请示皇上。”
“虽已入夏,但冷热反复无常,还是要让太后多注意身体。”我抬起头来,“你贵为皇后,此事由你主持操办也可。”
萧华裳惊了惊,忙道:“这,于礼不合。”
我又低头看了一眼折子,萧华裳安排的详尽细致,无可挑剔。
说起来,赫连宸兄弟姐妹中,应属十五公主赫连容与他最为亲近。赫连容幼时,生母宜妃早逝,先帝下旨暂由林皇后抚养。至十岁后,方过继至徐妃名下,只奈何徐妃早在先帝驾崩前便已抑郁而终,赫连容便一直居住于宫中盈月阁。
我思量一番后道:“那便让谨太妃从旁协助,如何?”
“谨太妃是长辈,由她出面再好不过。只是,让太妃娘娘屈尊降贵,臣妾心中过意不去。”
“无妨,朕会派人请太妃,皇后安心按往日流程便可。”我把折子放下,对萧华裳道:“届时便封容儿为温成长公主。”
“是。”萧华裳盈盈拜谢道:“臣妾代公主谢皇上恩典。”
大理寺办案速度果然名不虚传,只消一日,便将一众文案呈了上来。
不知为何,在此期间频频有奏折上报,多是参刑部尚书何璞,以权谋私、贪污受贿、强抢民宅等诸多罪行。
问过赫连宸,才方知是他的手笔。
一日早朝,我将这十几本奏折,怒气冲天地摔在了宣政殿玉阶上。
我鲜少义正言辞道:“何爱卿,你就是如此为国效力,为君尽忠的阿!”
那何璞举着笏板吓的一哆嗦,猛地跪在了大殿中央,就近摸索了一本摊开的奏折。
他每看一行字,瞳孔便放大一分,最后嘴角竟抽搐起来,对我带着哭腔道:“皇上,微臣冤枉啊!微臣从未做过,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啊!”
“你的意思,这些事你没有做过?”我无辜地反问道。
“皇上……英明。”
“那便是你指使他人。”
“……”何璞欲哭无泪道:“皇上明察,没有,臣……”
“皇上!”端王从朝臣中走出来,拱手行礼后道:“何大人向来廉洁奉公克己守礼,定不会做此犯上之事。”
“哦,是端王啊。”我看着赫连宏反而熟络地打起招呼,“身子可好些了?”
“多谢皇上关心,臣已无大碍。”赫连宏看向跪在地上的何璞,“臣认为,何大人为我南越鞠躬尽瘁,此事定是奸人诬陷。”
“任何事情,都不会是空穴来风。”我一本正经道:“端王如此信任何爱卿,想来,私下交情定是不错吧。”
“臣不敢,臣只是,听闻何大人为人正直……”端王倒是忙着撇清关系。
我看着人群中陆陆续续走出来求情的几人,心中不禁冷笑,:“何璞一案,便交由大理寺,景王主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