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的风景飞速着从眼前闪过,就在莫离定了定神,打算询问他们是何方神圣时,有红色竹骨伞从遥远的地方旋转着打来,毫无征兆的从莫离的眸中飞速而过,她定睛看去,原本挟持着她的暗影被旋转的伞锋打散,被迫的散开,利落的躲过了伞宇的旋转攻击。
红衣的身影蓦然凭空而现,华丽的落在高大的暗影身后,灰色的影子被身后强大的杀意笼罩,他们对了对眼色,转身猛力出拳,像后打去。
身后弧光一挪,拳头在离红衣一厘米的距离时,少年一个漂亮的旋转,挪到暗影后方,俊隽的眉目像那蓦然回首的黑衣影子微微一笑,一个巴掌直接招呼上对方的脸,将他活生生打飞了出去。空中其余黑影一愣,将莫离往高空一抛,便集体围攻少年而去。
莫离整个人在空中凌乱了一秒,便失去重心的往地下掉去,她徒的张口狂呼:“啊啊啊,救命啊!我不想变成煎饼!!!”
红色的弧电在莫离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中穿云撕雾而来,莫离还未看清楚天是如何到达她的面前,就感觉有力的手臂将她纤腰一挽,顺势往怀里一带,她便被迫的紧贴着他结实宽阔的胸膛,在一阵呼啸的狂风中晕晕乎乎的落了地。
身体站稳当了,莫离这才小心翼翼的睁开紧闭的双眼,一睁眼,大憨的那张肥肉油腻的脸便出现在她眼前。
莫离抬眼四周看去,红衣的少年衣袍在肃杀的狂风之中拍打如浪,他矗立在原地不挪动一步,一手放在身后,将手中赤骨伞一合,独自迎上十几位风驰电掣的暗影杀来,莫离只见他时而轻侧躲过暗影迎面劈来的利刃,手中伞锋被掌风一拍,从腋下犹如灵蛇般窜出,戳去后方偷袭之人的胸口,又是往后一仰,躲过横扫过来的刀锋,接着两指轻轻一夹,手臂往前一带,一个暗影的头便落了地。
“高手啊!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啊!”
莫离由衷的佩服起来,一抱拳感激涕零道:“高手,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们两个小虾先闪为妙,告辞,后会无期!”
说完不等已经完全看傻眼的大憨反应,拉着他便往上山来的小路跑去。
莫离微不可闻的声音落入远处做战的少年敏锐的耳廊之中,楚天一愣,刚想挪步去追,目光倏然一冽,几个暗影挡住自己的去路。
寒风凛冽,绵绵不绝,打在人身上,惊起一身颤抖的冷意。
莫离拉着大憨在埋膝的厚雪里一步步艰难的前行,雨才敛,雪又来!莫离便跑便抱怨这该死的鬼天气。
却没有注意脚下,一个跟头,硬是扯着身后的大憨从走直接变成了滚雪球般向山下滚去。
两人在不停的滚动之中雪球越堆积越大,最后随着雪山上的突然雪崩一起坠下万丈山崖。
落崖时大憨双腿被崖坡上尖削的石块划伤,结果又因为山崖下寒意较重的原因,第二日黎明,这货居然发起了高烧来。
这高烧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加之这地用火取暖的物材有限,这高烧一来又是几日不退,莫离眼瞅着再这样烧下去,这货恐怕要把命搭在这里,小白却意外的闻着自己的味道找来。
莫离总算是见识到了宠物的忠诚,小白的到来无非是雪中送炭,它柔软光泽的毛发是取暖的最好工具。
莫离本意是让大憨爬上小白的背,以此为他取暖,但她又担心以大憨壮硕的块头,没准压下去,小白便成了一张纸,来回思忖着,最后的解决方法,便是熊与人换个位置,熊在上,人在下,直接把小白当绒毛娃娃抱着。
小白对莫离这个决定老不高兴,矗在老远不肯过来
莫离语重心长的安慰小白:“我晓得古人有云,男女授受不亲,但是你也晓得,现在是人命关天的重要时候,你今天救了他一命,待他来日醒来,是势必要娶你的,那时他便是你相公了!”
小白低头打了几个响鼻,对着莫离瓷牙咧嘴,一脸凶相,莫离想来,有美男相陪,此等矜持作态,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害羞也是正常,当即换了个委婉点的说道:“要不等他伤好了,就给你吃?”
小白果然会意,闻言凶相一敛,欢天喜地的跑了过来,蹲在昏迷不醒的大憨旁边,目光贪婪的望着眼前一坨自己都不清楚的物什,不停的流着哈喇子。
这样以至于以后,每当小白含着贪婪不甘的眼神瞪着大憨猛瞅时,莫离总会尴尬的在一旁笑道:“噢,多么深情的目光啊!”
“……”
三日之后,因有小白毛发温暖,大憨身体大好,莫离挂念庄上百姓,便微做整顿,打算出崖赶路。
离逐鹿城往北几百公里之路是甘原,甘原是通往妖老巢的必经之路。
为了不引起恐慌,加之大憨食量惊人,将莫离身上所有的盘缠吃的所剩无几,这一到甘原城外,大憨又嚷嚷着肚子饿,要吃东西!
莫离无奈,只能停在这填饱这斯肚子在上路。
莫离与大憨商量,纷纷带上幂篱合着人群混进了城去。
分散在北冥各个领域的四城,每天各自都在接纳来自不同地方的亡命之徒,这里没有皇城之城逐鹿繁荣,但却也有一种市井热闹却朴素的景象。
大街小巷,耍大刀的戏班,摆摊的商贩,打擂台的斗勇,拼个高低的千杯不醉,民间应有的特色从莫离眼前一一闪过,她扯着大憨往一家普通的饭楼走去。
刚将一只脚踏过门阃,便听见远远的有粗旷男子的啐骂声与女孩子清脆悦耳的哭声。
原本流通的行人瞬间靠拢,拥簇成一圈看着热闹,莫离皱眉,从未见过人类争执的大憨却感到甚是新鲜,跟着拥挤的人群顺势挤进了热闹人群里。
莫离无奈,只能紧跟着过去看个究竟。
哭泣的女子十二三岁,容颜姣好,却还有些未长开,上着青梅刻丝的银鼠褂,下着烫金花福的洋绉裙,正被两个彪形大汉托扯着,女子伸着细美均匀的手臂,一边哭闹一边挣扎,芊芊手指与一双满是污泥的手掌紧紧相扣,与女子十指紧扣的人,是一个躺在地上衣服破旧头发散乱的少年,少年因为寒气入侵身体而瑟瑟发抖着,乱发下的容颜美如天物,污垢衬着白玉色的肌肤接近透明,漆黑深邃的桃花眼,线条优美的唇形,每一处都像是鬼斧神工的艺术般,极具名贵奢华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