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总是走在路上,走着走着,丢了许多,捡了许多。
愿初心不改,愿执念不悔。
故事,开始了。
“爹,我想修仙”张白握紧小拳头,坐在小矮凳子上,仿佛是鼓足勇气朝着他爹喊出了这一句话。
张成微微一愣,他看着自己刚满十岁的孩子那一副认真的模样,想起了三十年前的某天。
张成笑了笑,宽厚的大手放在了张白的头上,轻轻地摸了摸。
“小白,怎么想到要去修仙啊?”
“因为,我听说修仙就能长生不死,还能上天入地,这样我就可以保护爹娘,和爹娘永远在一起了”。
“哈哈哈,小白啊,爹爹希望你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修仙也好,读书也好,练武也好。希望你能成为别人的依靠。当然,有时候这份依靠,不是靠拳头,也不是靠头脑,就能换来的”。
“爹说的好深奥,小白不懂啊。那小白不修仙了,小白要做爹说的男子汉,要做爹说的别人的依靠”。
张成望着儿子,目光里充满了慈爱。
他抱起了儿子,将其抱出了门外。
“我听说黄大壮给他儿子做了个大弹弓,小白要不要找他去玩会?”
听见了大弹弓,张白的眼睛一亮,笑嘻嘻的朝着远处跑去,还不忘回头跟他爸说“爹,今晚我想吃你做的红烧鱼”。
张成笑看着自己的儿子跑远,深深地叹了口气。
目光似是透过无尽虚空,看向了天外。
嘴里喃喃“修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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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张白一路蹦蹦跳跳哼着小调走回了家。
“红烧鱼呀么红烧鱼,你红红的,你辣辣的,你香香的。你肚子没骨头,你背肉我不吃。啦啦,吃口饭,夹口鱼,浇勺汁,一口又一口,一碗又一碗,肚子撑撑,肚皮饱饱,啦啦啦啦啦,幸福又美味”。
走到家门口。
门虚掩着。
安静。
屋里灯熄灭了。
张白却毫不在意的推门而入。
光线很暗。
轻车熟路的点燃了家里的油灯。
饭桌上。
红烧鱼还冒着热气,三碗饭,一双筷子。
只不过,桌子旁,坐着一个浑身被黑袍裹起来的人。
张白跳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一副老成的强调“既然来了,就是客人”。
说着,他推了一碗饭到了黑袍人面前。
“家父出门了,如此寒舍,望将就”。
说完这些,张白迫不及待的拿起了自己的筷子,夹了一口鱼,沾了沾汁。
“嗯~~”好吃的呻吟了出来。
真是满足啊。
黑袍人黑暗中的眼神微微有些诧异。
这熊孩子,神经真是大条啊。
略微沉吟。
黑袍人开口了“你父亲已…”。
“吃啊,你快吃啊,再不吃,鱼就要被我吃光了,本来家里菜就少,我可先把丑话说在前面。鱼你可以吃,但是这汁,你不能和我抢,我要吃鱼汁拌饭一百碗,欧耶”。
黑袍人扶额,我,我,我。
“你父亲有些必须要处理的事情,去了很远的地方,这是他给你的信”黑袍人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那你就读读吧,我在吃鱼,没空看啊”。
黑袍人头上的青筋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了。
心里不断的默念,别跟小孩子一般计较,别跟小孩子一般计较,别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他还是拆开了信,缓缓地开始读了起来。
“小白,爹发现了一些你娘的线索,准备好好调查一番,这个姐姐是我喊来帮忙照顾你的。另外,听说你想修仙,爹帮你联系了清仓山的万象剑宗,跟着姐姐上山做个测试就能入门了,我不在这几年,都由这位姐姐照顾你,这位姐姐的名字叫做,青霖。爹希望你做个男子汉,祝安康。”
张白放下了手里的碗。
“那个叫青霖的姐姐呢?”。
黑袍人缓缓地脱下了头上的帽子,三千青丝盘旋而下,温眸如水,一笑,倾城。
十岁的张白呆了。
半晌。
他咽下了嘴里的那一口还没嚼烂的饭。
“所以说,快带我去找那个叫做青霖的姐姐啊!!!!”。
气氛在一瞬间凝固。
仿若降到了冰点。
青霖实在无法忍受这个熊孩子给自己带来的耻辱,那张绝美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怒意,额头的青筋若隐若现。
“咚~~”。
“啊,痛痛痛”。
张白的头上被敲出了一个包。
“我就是你那不负责任的老爹,派来照顾你这不成器的熊孩子的,暴力大姐大,青霖!!!”。
青霖将拳头握在自己的腰间朝着张白咆哮!!!!
“切,那么凶,人家知道的嘛,玩笑都开不起嘛,青霖是老巫婆,老巫婆!!!啊啊啊啊啊别打,我的青霖姐最温柔了,啊啊啊啊,真的,真的。喂,我还有一碗鱼汁拌饭呢,请让我吃完!!!啊啊啊啊啊啊,我错了,啊啊,青霖姐最好了”。
那一夜,张白的头上顶满了包。他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是老虎。越漂亮的,越老虎。
“小兔崽子,跟老娘耍小心眼,再吃五年盐巴还差不多。”青霖仿若是赢了胜仗的将军一般,意气风发。
“不用收拾了,稍微带点纪念价值的东西就行了,其他行李我都帮你准备好了。明天一早,给村里的邻里邻外道个别,我们就上山”。
张白不死不活的应了声,随后就挺着自己吃的饱饱的小肚皮上床了。
入夜。
青霖靠在了张白的床边,看着窗外的月亮。
内心暗叹,你父亲这一去,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我青霖自幼被家族囚禁,连中等的修仙资质都没有,本来只是个用来联姻的工具。
你的母亲,很伟大。
所以你这一世,你父亲托付给我,我必当全心全意照顾你,教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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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全村的人聚在了村口,这是给张白举行的送行。
“小白啊,你要去修仙了,等修成了仙人,别忘了我们村的人啊”。
“那怎么可能呢,张白这孩子我看着他长大的,不像其他孩子那么调皮,而且主要是孝顺,他要是以后有了大成就,怎么肯能该忘了我们呢?”。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小白,你跟我家儿子好我知道,没啥好东西,这个你收着。”黄大壮塞给了张白一块四寸长短的黑布,看形状,应该是一个弹弓。
“小白,等你回来,我们还一起抓鱼打野鸡”。
“小白,这是我家老伴给你缝的鞋垫”。
“小白…”。
和热情的村民们告别后。
张白终于踏上了他的修仙路。
青霖和他并排行走,很快,两人便消失在了山林。
只是,张白他不知道的是。
就在他们两个离去后。
整个村子,像是冰块从深渊摔落一般,轰然破碎。
点点晶尘颗粒飘散在空中。
溪秀村,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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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白,你害不害怕?”。
黑暗中,青霖紧紧地抓住了张白那只小小的手。
“嘿,女魔头,我辈修士,何惧此等小黑小暗,你可不要太小瞧我了”。
青霖只感觉自己额头的青筋又开始往外凸显。
“再走五里就是清仓山下的万象镇了,我们在那里休息一晚,明天就带你上万象剑宗去参加灵气测试”。
“我,的,天,还有五里。不是,我是说,五里而已,我辈修士,方寸间,缩地成寸。妖女,咱们得加快速度了”。
青霖扶额,这小小年纪,别的没学会,装模作样到是一套一套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从张白选择相信她,从这个小小的身躯,离开了父亲,独自踏上修仙路时,他告诉自己,不该有恐惧。他告诉自己,即使走了一天的路,脚抽了三次筋,袜布上全是血迹。也不能喊一声,我好累,姐姐咱们休息会吧。
终于抵达了万象镇后,两人随便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掌柜的,一间房”。
次日。
“张白,洗漱一番,我们要上山了”。
“大姐大,我想我并不能够起床”说罢,张白指了指自己的腿,然后演示了一番。
青霖毕竟也是十七岁少女,虽然有着凝气三层的修为,但并不代表她的阅历比张白要多多少。
直到现在,青霖才想起,张白只是个凡人,昨天跟自己走了一天的路,除了当中吃了几口干粮休息了会以外,就没有多做停留。
但自己毕竟是凝气三层的修为。
而张白,只是一个十岁的凡人小孩。
恍惚间,她想起了昨天张白那副嘴硬的样子。
“那好吧,就让我来伺候你咯”。
青霖笑得很开心。
张白只觉得自己的瞳孔无法移开,好似要将这一刻,永远记住。
细心地帮着张白洗漱了一番。
没有询问,便一把背起了张白。
感受着胸口的温度,和鼻尖吸入的一种属于少女独有的幽香。
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侵蚀着张白心里每一寸。
“这份笑容,我来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