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住啊,一定要挺住啊!”雨亦潇一边心里祈祷着一边直奔魔罗树大战火魂虫的地方,由于火魂虫引燃了魔罗树,那里有一片魔罗树被烧成了灰烬,那就是雨亦潇要找的地方。
雨亦潇来到魔罗树灰烬的旁边,扯下两块小布条塞住鼻子,又脱下自己的外套铺在地上拾掇了一大包魔罗树的灰烬。
“他这是?”庞战不解的指着雨亦潇道。
“嘘······!”庞婼示意庞战安静,此刻的她突然有一种只想静静的看着雨亦潇一举一动的想法。
雨亦潇提着一包魔罗树的灰烬飞快的往回奔,眼看着肥肠和牧野声音微弱到若有若无了,雨亦潇抡起手中提着的灰烬就想往空中抛洒,抡了两圈后又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停了下来,脱下身上最后唯一的一件衬里覆盖在牧野和肥肠的头上。
“牧野,希望你没说错!”雨亦潇祈祷了下将魔罗树的灰烬抛洒向空中,刚好风向也恰到好处,魔罗树灰一下子就将大部分的惊魄鸟笼罩在了里面,只有几只反应快的飞了出去。
“啪啪······!”听到这啪啪啪的坠地之声,雨亦潇心里松了口气,看来牧野说的魔罗树剧毒得很,这灰烬能杀死怪鸟。
“哎呀,我的脸怎么这么疼啊?”牧野掀开头上的衣服,捂着红肿的脸唉呀唉呀的喊着疼。
“你差点连感受脸疼的机会都没有,还不知足?”雨亦潇一哼,塞在鼻孔里的布条飞了出来。
“你这是?”牧野见雨亦潇光着上半身,急忙查看了下自己的衣裳是否完整,那紧张的模样没差点让雨亦潇吐血。
“你放心,我对你才没兴趣呢!刚才你和肥肠两人一直说梦话,怎么叫都叫不醒,我想肯定是这些怪鸟在捣鬼,便用魔罗树的灰烬将他们收拾了。”雨亦潇指着落在地上的怪鸟道。
牧野瞅着零落一地的怪鸟,脸色越来越怪异:“惊魄鸟,糟啦,肥肠!”牧野赶紧冲到肥肠身边,用手探向他的脖子。
“完蛋了,完蛋了······!”牧野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好像还有一丝丝的气息。”雨亦潇将手指放在肥肠的鼻孔下,仔细的感受着,不管是不是真的,牧野听到雨亦潇这么一说,又来了点精神。
“地上的怪鸟名为惊魄鸟,相传为地狱之使者,勾取他人魂魄,肥肠的魂魄肯定被它们勾走了,也许趁着肥肠的魂魄没有勾走多久,我们还有机会追回来。”
“那我们得快点,有几只惊魄鸟朝那边飞走了。”还好雨亦潇特意的留意了下惊魄鸟离开的方向。
“七天之内,我们得找到惊魄鸟,不然肥肠就真的完蛋了。”
“如果我们走了,那肥肠的身体怎么办?”
“那就只能看天意了!”
“好,我看它们飞得不快,我们肯定能追上!”话音一路,雨亦潇便朝惊魄鸟飞走的方向飞奔而去。
没有人知道惊魄鸟是怎样勾取他人魂魄的,也不知道它们出于何种目的勾取魂魄,不过因为惊魄鸟勾取魂魄之后便得引魂离开,刚刚离开肉体的魂魄魂息不定,异常脆弱,惊魄鸟只得引着魂魄慢慢的飞行,以免魂飞魄散,雨亦潇和牧野并没有费很大的力气就追上了惊魄鸟。
只是他们虽然追上了惊魄鸟,也看到了被惊魄鸟勾走的肥肠的魂魄,甚至还能清晰的看到肥肠魂魄如白痴般微笑的表情,嘴里还不断的嘟噜着什么,看嘴型应该是在喊着烧鸡无疑,奈何惊魄鸟也发现了他们,既然快不了速度,它们就提升了高度,雨亦潇和牧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惊魄鸟和肥肠的魂魄越飞越高。
“现在怎么办?”雨亦潇心里着急,恨不得飞上去抓住那几只惊魄鸟炖汤吃。
“鞋到用时方恨少啊!”牧野赶紧脱下自己的鞋子唆唆的两声就看见两只鞋影飞向了空中,只是并没有沾到惊魄鸟分毫。
“没有办法了吗?”
“还有机会,惊魄鸟飞不快,我们得想办法唤醒肥肠的魂魄,这家伙的魂魄肯定还在做着烧鸡美梦,没有意识到已经离开本躯了,头七前魂魄还会有此生的记忆,找准时机,唤醒魂魄,魂魄一旦发现离开了本躯便会顺着记忆回去。”牧野望着天上的惊魄鸟沉思道。
“看现在的情形,扯破嗓子喊只怕也无济于事了,只能跟着它们,希望能在七天之内找到这惊魄鸟的老巢,再伺机想办法唤醒肥肠的魂魄,别忘了,这修罗之域的凶险我们已经见识过了,我们这是在和老天赌肥肠的命!”
二人时刻仰着脖子追踪着天上的惊魄鸟,一点也不敢让天上那一点点的惊魄鸟黑影脱离自己的视线。两人忘记了疲累,忘记了时间,直到天边的火烧云慷慨的渲染了目力所及的所有大地,惊魄鸟终于停止了前行,慢慢的开始降落。
雨亦潇和牧野停住了脚步,再不停住脚步只怕就要粉身碎骨了,因为前面是深不见底的朝天洞,黑咕隆咚的伴随着阵阵阴风,连绚烂的晚霞都无法刺透那层层的黑气,隐隐还能听到或凄厉或怒号的怪声,让人不寒而栗。
“看来这里就是惊魄鸟的老巢了!”就在雨亦潇说话间,一群惊魄鸟飞出了洞口。
“你看下面阴风阵阵,怪声交织,这里应该是一处魂窟,甚至还是一处锁魂窟,那惊魄鸟的老巢不在这里的话那就想不出还能在哪里呢?”
肥肠的魂魄在惊魄鸟的牵引下渐渐的朝洞里落去,雨亦潇和牧野抓准时机大声呼喊着肥肠的名字,然而此时的肥肠依然沉浸在烧鸡的美味之中,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的两个好兄弟此刻正在不远处又蹦又跳的大喊着他的名字。
“糟啦,刚才是最好的时机了!”眼看着肥肠的魂魄一点一点的淹没在层层的黑气之中,牧野无奈和失落之色尽显。
“不!不可能!我们还有机会,你不是说了我们有七天的时间吗?”雨亦潇注视着黑乎乎的洞口,他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七天时间可还没有过完,没过完对他来说就是还没有到放弃的时候。
“这里是魂窟,惊魄鸟收集的魂魄全都在这里,一旦进入了魂窟,便没有了任何魂魄身前熟悉的人或物唤起生前的记忆,魂魄会在不知不觉中度过头七,最终永远彷徨在这魂窟之中,不得渡化。”
“既然里面没有肥肠熟悉的人,我进去就有了,只要有一线希望,雨亦潇就要想办法将其握在手中。”
“不可,魂窟四面绝壁,很少有天然形成的,一般都是有人为了特殊的目的以无上力量故意为之,能为魂窟者绝不是什么善类,况且魂窟乃阴地,你为阳人,你这么贸然下去,不摔死只怕为遇到其他的大麻烦。”
“如果我摔死了,就当是我还你和肥肠的拔刀相助之恩,如果我没摔死,此生你们可得像伺候救命恩人般伺候我啊!”要是再听牧野这么分析下去,雨亦潇怕自己的决心会动摇,只见雨亦潇抱着牧野,在他的耳边轻轻说完这两句话便纵身跃下了魂窟。
牧野还没来得及惊讶,雨亦潇的背影便消失在了黑雾之中。
“你倒底是什么人?连命都可以这样儿戏!”牧野怔怔的望着微微盈动的黑气,这世界上竟有为了那微不足道的机会而豁出性命的人,这种讶异深深的震撼到了他的内心。
如果说雨亦潇不怕死那肯定是假话,然而他却又这般不要命的举动其实是在赌,所谓高山之上必有流水,深壑之中定有幽潭,在他看来为了肥肠的命赌这魂窟之下的深潭值得。
魂窟之下,雨亦潇直线下坠着,凉凉的阴风拂面而过,无数无主之魂散发着淡淡的盈绿光在雨亦潇身周漫无目的的游离飘荡,雨亦潇快速的辨别着每一缕从身边擦过的魂魄,生怕错过肥肠,不然他就得亏大了。
雨亦潇的努力没有白费,他很快就找到了肥肠,机会转瞬即逝,他必须在经过肥肠身边时一击即中将肥肠唤醒,不然这以命搏来的机会就只能是随着他坠入无尽魂窟,连水花也许都溅不起一朵来,不过怎样唤醒肥肠,这倒是费了雨亦潇一番思量。
就在雨亦潇即将与肥肠的魂魄插肩而过的那一刹那,两个字有如电光石火在雨亦潇的脑海里闪过。
“恶狗!”
果然,当肥肠听到恶狗这两个字的时候,魂魄莫名的抖动了下,虽然雨亦潇已经来不及具体的观察肥肠的魂魄了,但是他知道他成功了,剩下的就只能希望一切都会按照牧野所说的那般发展下去了。
现在肥肠有救了,可雨亦萧自己却还在落向魂窟之渊底,命运如何全由这渊底是干巴巴的石头泥土了还是水潭决定。等待恍惚了他的眼睛,致使他不由自主的将周围的魂魄看成了自己的面容,他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在生死边缘想象着死后的自己也许是所有人的共性吧。
只是结果却出乎了雨亦潇的意料,窟地既不是干巴巴的石头或者泥土,也不是冰凉幽深的潭水,竟然是一方与黑暗,四周只有淡淡绿光魂魄的魂窟截然不同的世界。柔柔的一团白光接住了雨亦潇,这舒服程度让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到达魂窟的底部了,亮堂堂的白光将魂窟的黑暗挡在了上方,除此之外倒是别无他物,空间也不是很大,世人绝不会想到在极阴魂窟之下会有这样一处光明世界。
“这是哪里?”
“这里将是你的葬身之地,也会是你的重生之所。”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雨亦潇晃头四望,他明明没有出声,只是在心底思衬而已,竟然有人回答,并且还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要命的是声音还难听得很。
“你是谁?别藏着掖着,跟个害羞姑娘似的!”
“你到底出不出来?”
······
不管雨亦潇是羞辱也好还是恐吓也罢,那声音再也没有响起了,而魂窟正在发生着不可思议的变化似乎在暗示着那人的话所言非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