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犹豫不决,思绪不定的时候,白大褂拿着硫酸来了,拿了三瓶,一瓶浓度80%,一瓶浓度30%,一瓶浓度5%。
盛晚重终于踹过气了,拿过硫酸去玩,被我一把夺下。这皮小子,我可不放心他拿硫酸玩,倒不是怕他伤了自己,是怕他一个手误伤了这里的仪器,那就真是呵呵了。
我从桌上拿根玻璃棒,沾了一些浓度为30%的硫酸,往桌上一根小木棍上涂,小木棍缓缓变黑。盛晚重道,“不就跟涂料似的?”
我想用硫酸泼死他,这个脑残。哪能一样!
我只好打开浓度为80%的硫酸,沾玻璃棒上,往木棍上涂,几乎是一瞬间,木棍变得漆黑无比,还散发着丝丝焦灼的气味。盛晚重也拿根玻璃棒,往木棍,不,现在是焦炭上戳,焦炭瞬间裂成一个个小碎片。
盛晚重就像打鸡血一样兴奋,大眼睛瞪着那个焦炭不动,过了一会儿,扭头问我,“怎么不燃烧起来,你在放点看看。”我扶额,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盛晚重的大眼亮晶晶的,像两颗璀璨的钻石,晶莹透亮。
我相信,这个笨蛋啊,一辈子也学不会害人。如果他不生在帝王家就好了,真想让那双晶莹透亮的眼睛永远不沾染上尘俗。我大概能理解母后不让他接触这个世间阴暗面的心思了。任谁,也舍不得吧!
可惜,他生在帝王家。
“那个弓将军,是皇后当年一手提拔上来的暗卫,皇后当年的侍女,嫁给了他。”易寒羁的嗓音有些磁磁的,让我莫名心安,我几乎要忘记现在随时要逃的危机情况。
“皇后不信任他,就将他留在了西域,没想到元家找上了他。”易寒羁继续说道,见我心不在焉,皱皱眉,“盛晚挽?”
我呢,此刻正对着易寒羁发呆。这个人我总看不透,心里嘛,又偏偏对他有两分好感,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喜欢,更不知道这风雨欲来的盛氏王朝是否允许我喜欢他。我,很纠结。
易寒羁眉头皱得更紧,“你的兵符在这里没用,要到西北营才有用。”
我低低应了句哦。
易寒羁有些怒气,“你能不能认真点!”
我垂下眼帘,“我很认真在想。”
易寒羁看了我半响,最后别过头去,“包子,我已经带出去了。”
我楞楞看他,随后真诚道,“谢谢。”
易寒羁偏开头,耳根有些微微红。搞得我都囧了。
我都没害羞,你害羞什么。这样会显得我很像男孩子啊啊啊!
盛晚重依旧在戳那根木棍,一脸疑惑。我揪着他耳朵,他咧牙,一脸不善看我。我瞪他,“它不会燃烧的,它变成碳是因为硫酸把它的水分吸出来了。”盛晚重一脸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易寒羁猛地抓住我的手,我看向他,盛晚重也看向他,“动手了,走!”正说着,见几道黑影闪过,易墨羁退远弓将军几步,几道黑影挡在他身前,易寒羁见状,拉起我就走。我望向盛晚重,“还有晚重!”易寒羁看我,“墨羁会带着他,我们分两路走。”
我不放心,盯着盛晚重,易寒羁只好放慢速度。眼看着几个敌人就要追上我们,刀已经在我的发丝前打转。易寒羁目光一冷,强行扯着我狂奔起来。
我啊了半天,终于敌不过易寒羁力气大,被拖着跑。用余光瞄见易墨羁已经到了盛晚重那里。心里稍稍松一口气。
可一口气还没松完,另一口气又提了上来,面前是密密麻麻的士兵,一层又一层。我抖了抖。看看我方,就我和易寒羁两个人,这,实力差距有点悬殊啊。
易寒羁锁眉,从口袋掏出一个东西,往天空一照,一个B字显现。我彻底懵逼,B?还有这个东西怎么那么像手电筒!时间容不得我多想,易寒羁竟然拉着我往回跑。
我想问问,但易寒羁只顾拉着我跑,我张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心脏怦怦直跳。
很快,一个多月没训练的副作用出来了。我力竭了。腿都在发颤。我已经可以想象我的脸色了。半夜出去一定能当女鬼。惨白惨白的!
易寒羁注意到了,不得不放慢一点速度。但,刚放慢,身后的敌人就冲了上来,易寒羁一刀一个砍死了。我胃里十分翻滚。看着一地血腥,莫名就回想起捉鱼的时候。易寒羁那句:“对待敌人,决不可放过,男女老孺,通通不可放过,心慈手软者,只有死。”
心里竟然有些赞同。
如果今天我们没能逃出去,元家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百般折磨。若是我们逃出去了,元家,必定遭受血洗。
我们和元家在赌,赌谁可以在这场厮杀中杀出一条血路。这么想着,我胃里不在翻滚,提起刀,深呼吸。
闭上眼,狠狠闭眼。猛地睁开,对着即将冲上了的敌人砍上去。刀没入敌人身体里,血洒了我一身。我颤抖着,刀哐当掉在地上。
我,我……竟然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
我以前想的是什么,每一条人命都是珍贵的。都是老天赋予的。我们应该爱惜自己的生命,不去伤害别人的生命。
可是我,杀人了。我剥夺了一个生命的权利……自责将我推入一片苦海,痛苦环绕着我。我竟然杀人了?
泪水从眼眶落下,在脸上滑下一片水渍。
撕拉!一声刀没入皮肉的声音伴随着温热的血喷溅于我身上,我愣愣看面前面色铁青的易寒羁,他竟然为我生生承受了一刀。易寒羁手中的刀一转,带着他整个人转身,一刀砍死一个人。
我这才看见他背后的伤口,深深的一道刀伤,可以看见森森的白骨。分明的,易寒羁脚步有些漂浮了。血不停流着。我捂住嘴,努力让自己不哭出声。
刀静静躺在地上。我知道,我应该去拿起它,和易寒羁一起作战。可是只要一想起杀人时的那种恐惧。我不敢。我真的不敢啊。我低下头,不敢看易寒羁。
一旁扑来一个人,易寒羁手快一刀错开那人与我,刀擦到了我的肩膀,血缓缓渗出。抬头,却见易寒羁又中一刀,易寒羁已经脸色白的不行了。
倘若今天没有我,他能逃出去。可他留下了。我又凭什么让他一个人战斗?
别人都要杀我了。我说礼仪仁爱?是不是可笑了点。
心下一狠。我拿起刀,猛地朝敌人砍去。这是死战,赢,活!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