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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至陆乡兄弟同祭父居茅屋君臣共斟雉

话说帝尧一行来到了东夷陆乡。帝尧问过路的老乡:“你可否知道陆平府在哪个地方么?”老乡用手向左边一指说:“向左边倒拐一处高大房屋便是!”彭铿说:“谢谢老乡了!”帝尧说:“走过去看看,我把彭铿的父亲封在这里,他不久就过世了,后来是他的小弟陆平继封。”大家都说:“来到这里了,应该去看看!”伯夷说:“铿弟,这下又可见到你的三叔了,说不定还能见到你的小兄弟呢?”彭铿说:“那当然好喽!”众人按老乡指的方向走不多一会儿,就见一排高房大屋。定睛看时,真个是:

竹篱密密,房屋重重。参天古树临门,曲水溪桥映户。道旁杨柳绿依依,园内花开香馥馥。夕阳普照,处处山林喧鸟雀;炊烟出爨,条条道径转牛羊。食饱鸡豚转墙角,醉酣邻叟唱歌来。

益公看着那排房子,说:“说不定陆平府就在那儿呢。侍卫,你们去一个人通报一下!”一侍卫骑马上前,到陆平府报信去了。侍卫飞马来到陆平府前,下马就问:“这是陆平府吗?”里面有人答道:“谁呀?这里就是陆府!”这时一仆人上前,侍卫说:“陆平在吗?告诉他,天子驾到,请他到外面去迎接!”陆平在里屋听到,赶快叫仆人通知全家人出来迎接天子。一时间全府家人:陆平夫人,晏安、晏安夫人,仲夫(晏安子),乘明、乘亮(陆平子)以及仆人们都站立宅外迎接天子。这时,帝尧等骑马来到宅外,大家随帝尧走进陆平府,陆平等立即跪迎说道:“候迎天子驾到!”帝尧说:“你们都免礼吧!”大家都站起来,陆平说:“请天子及各位大臣到敝厅里去坐。”大家都随陆平来到陆府厅堂内。

走进厅堂时,彭铿拉住陆平的手说:“三叔,我是小三——彭铿!”陆平说:“哎呀,小三,我终于见到你了!多年不见,你这么精神有为,但叔已老矣!”陆平喊道:“晏安,快来见你三哥——彭铿。” 彭铿见到五弟晏安,自是高兴。晏安仪表非俗,正是:

吴回功臣后裔,先帝颛顼玄孙。同是一胞出生,英俊几番上阵。仗剑能探虎穴,弯弓可射雕群。长辈夸他志向高,晏安能将家风振!

晏安走到彭铿前,兄弟两人一把抱住,彭铿说:“五弟,我真想你!”晏安说:“等他们进去,我和你到外面说话去。”彭铿说:“好的!”两人高兴地出去了。帝尧见了兄弟两人那样亲然,不由地说:“到底是亲兄弟,一胞所生。兄弟两人是那样的像,只是衣着区别罢了!”益公说:“他们如穿一样的衣着,看哪个认得出来?”

帝尧等人在厅堂里坐下,伯夷向陆平一一介绍各位大臣:“这是——益公,这是蘷公,这是何辰,彭铿跑到哪里去了?”陆平说:“彭铿我见到了,他是我的侄儿,陆终的三小子。他刚才和他的五弟晏安到外面去了。”

这时晏安妻及仆人给客人端上茶水。帝尧问道:“陆平,这次洪水灾害,陆乡损失大不大呀?”陆平说:“帝上,这里还好,陆乡损失不大。因我们这里前几年就挖了排水沟,洪水一大很快就流出去了,淹不着庄稼。因此,陆乡一带没有受多大损失!”帝尧说:“可见,你在陆乡还治理得可以嘛!没有受到损失就好!” 陆平说:“这都是天降洪福,这不是天子又光临寒舍吗?”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帝尧说:“既然这里没有受灾,那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天,明天再走吧!”益公说:“如此最好,陆公,那就要麻烦你了!”陆平说:“天子光临,蓬荜生辉,何说此话?”

彭铿与晏安在府外有讲不完的话,彭铿忽然问:“我们父亲的坟墓在何处?”晏安说:“父亲的墓在房屋后山上。”彭铿说:“那你带我去祭祀他老人家!”晏安说:“好吧,我们就去。”这时仲夫来了,晏安说:“仲夫,快来叫你三伯父,这是我的大小子仲夫。”仲夫叫道:“三伯父,你红光满面,身体真好。”晏安说:“你三伯是养生大家,善养生,岂有身体不结实的么?”

彭铿等人出门后,便朝后山上走去。 彭铿、晏安、仲夫等三人来到房屋后山上,晏安指着一个土堆说:“这就是父亲的墓!”彭铿走到墓前,向父亲叩了三个头,说:“父亲,你的三小子来看你来了!你的六个儿子都已长大成人,娶妻生子!老大、老二驻守边疆,老三我在天子身边,老四随二姑爷在教书,老五随三叔,老六在六姑处,你就放心吧,以后我将再来看你!” 正是:身在福中不当真,每逢佳节倍思亲。谁堪登眺烟云里,水远山长想亲人。

彭铿站起来说:“五弟,每逢佳节我特别思恋亲人。我父命苦,以后你代我多看看父亲吧!”晏安说:“但凡节气,逢年过节,我们都要来祭祀的!你放心吧。”

彭铿与晏安从山上回到府中,伯夷说:“你们到哪里去了?快吃饭了!”彭铿说:“去看看我父亲的墓!”帝尧说:“陆终离开朕已三十多年了,你去看看他,尽孝子之心!” 陆平说:“我哥没福,那样年轻就去了,连自己的孩子也没有看上一眼。还好,他的几个孩子都很争气!”益公说:“是啊!看彭铿,他可是帝尧的得力助手!” 帝尧说:“彭铿跟随我多年,确实不错啊。”

彭铿说:“我去厨房看看,饭煮好没有?看有些什么原料,我去炒两个菜!”不多一会儿,仆人来对陆平说:“饭已摆好!”陆平对帝尧和众大臣说:“请天子,众位大臣去用饭了!”众人都入了饭厅。帝尧一人坐上方,益公、夔公坐左侧,伯夷坐右侧,陆平、晏安坐下首。陆平为客人倒了酒,说:“天子光临,我敬天子和众大臣一杯!”帝尧等一饮而尽。陆平说:“帝上,请吃些小菜!”

这时,仆人端来了两盘炒菜,彭铿来了说:“献丑了,我炒两个菜,大家尝尝!”帝尧说:“你炒的什么菜?”彭铿说:“这个是青椒羊肉片,那个是苦瓜炒牛肉。”帝尧尝了尝,说:“哎!味道真好!”大家吃了都说好。 伯夷说:“彭铿善养生,还懂烹调。我们还经常品尝他的野鸡汤呢!”帝尧说:“彭铿炖的野鸡汤,又香又好吃,而且还营养。陆平,你这个侄儿有本事啊!” 陆平说:“铿儿是不错,可是今天没有野鸡,以后有机会定要品尝一下。”彭铿站起来说:“借此机会,我与三叔敬一杯酒!”三叔站起来说:“你应该先敬天子!”帝尧说:“这杯酒敬你是对的,喝了!”陆平只得把酒喝了。

次日,太阳刚刚升起,帝尧等吃过早饭,便向陆平家人告辞。他们骑马挥鞭,又开始了新的路程。伯夷说:“我们得往回走了,从此绕道向西行,该回帝都了!”他们经过田野,越过山川,来到冀北,一路疾行。在路途中,他们老远看见一白胡子老头坐着毛驴走来,走近时,彭铿说:“这不是尹寿师傅吗?你怎么在这里?”帝尧听说是尹寿师傅来了,赶快跳下马,走上前说:“尹寿先生,我等得你好苦,你不是说告假半年,到南方巡游。怎么一去不归?”尹寿先生说:“你看我不是回来了吗?昨天我听说帝尧巡视到这里。我料定你们必走此路,今天在这里果然遇上了你们。”帝尧说:“那我们一路回去,侍卫,将马牵一匹让先生骑吧!”于是,尹寿先生同帝尧一行继续前行。

次日,帝尧一行走到一座山前,只见此处有一房屋已经倒塌。帝尧说:“下去看看吧!”大家随帝尧正往倒塌的房屋处走去,只见两具尸体已经腐烂,奇臭无比,而且苍蝇特别多。尹寿先生说:“赶快离开,腐尸有毒!”于是众人随即离开,帝尧刚转身则呕吐不止。何辰见状,立即背起帝尧,扶到马上。伯夷说:“泥石流冲垮了房屋,砸死了人,至今还没有入土,这成什么话?”益公立即要求地方官,逐户清查,务必将受灾人户的死人,赶紧下葬。帝尧说:“看来这个地区,估计死人不少,必须抓紧处理,否则,活着的人生起病来,那可不得了!”帝尧等骑上马,又朝前飞奔,看看天色已晚,帝尧说:“到前面找个地方过夜吧。”

当天晚上,帝尧等人在农家茅房住下了。屋里的灯光虽然不亮,但天上那皓月当空,月光还算明亮。帝尧觉得身体不太舒服,就说:“这几天终日奔波,消耗体力太多,使朕感觉太疲倦了。”尹寿先生用手摸了帝尧的头部,说:“啊,天子身子发热了!”彭铿便到帝尧身边,说:“师傅,让我为帝上按摩一下吧!”尹寿先生说:“好吧,你为他按摩,消除他的疲劳。然后,我再给他服些药吧!”彭铿为帝尧按摩,过了一些时候,帝尧全身轻松下来,不一会便睡着了。于是众人也随着倒下去,也睡了,慢慢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彭铿炖的鸡汤,香飘四溢。益公说:“你又炖鸡汤了?这么香!”彭铿说:“帝尧为洪灾忧心如焚,积劳成疾,加之营养不良,现在身染沉疴,除服药之外,炖些野鸡汤为他补补身子。”益公说:“这野鸡是哪来的?”彭铿说:“昨天我就安排侍卫上前面山上去打猎,打了两只野鸡来,刚才炖好了。帝尧还没起来,等他醒了后让他吃!”尹寿先生说:“我这个徒弟心细,他料理帝尧治疾、养生,胜过师傅,我可自愧不如啊!”彭铿说:“师傅过奖了,我学的东西,还不是你老人家教的。”

尹寿先生说:“天子已过常数,有疾须药饵扶护,还须食物调养,待其朝夕,适其冷暖矣!”益公问:“先生,何为年过常数?”尹寿说:“女子之数为七,男子之数为八。女子过七七四十九数,则任脉显虚,冲脉衰弱,天癸已竭,地道不通,以渐枯槁,容颜失荣;男子过八八六十四数,则五脏皆衰,筋骨解弛,血脉短促,精气耗散,天道闭塞,肌表无华矣!所以治老年之疾,与少壮竟有天壤之别啊!”益公说:“先生高论,使我受益匪浅。”彭铿说:“师傅讲话论道,是说给徒弟听的,先生是在开导我!”益公说:“难道我提的问题,是帮你办事?”彭铿说:“你帮我,那就谢谢啦!”说得大家都笑了。

此时,帝尧也醒了,他在侍卫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说:“昨晚睡得真好,今天起来得晚了!”彭铿说:“就是希望你多睡一会!野鸡汤已炖好了,你歇会就可以吃了!”帝尧说:“你还炖了野鸡汤,你一说我就馋,朕也想吃了!”彭铿马上给帝尧盛了一碗鸡汤,放在桌上,说:“帝上,我放在这里,你喝了鸡汤再吃点饭。”帝尧说:“好吧!”尹寿先生说:“彭铿炖的野鸡汤,我也喝了一碗,确实是太好了,又香又可口,帝上,你多吃点!”帝尧说:“朕经常吃他炖的野鸡汤,其他人炖的我也喝过,但没有彭铿炖得好吃。”尹寿说:“彭铿,你放了些什么原料,怎么炖的?”

彭铿说:“主要原料是野鸡,放适量香菇,腊肉、稷米、少量的青菜心,葱、姜、盐和白胡椒粉。先文火熬至鸡酥,再大火收汁,一直炖到米烂滋出浓汁时,再把香菇、腊肉、青菜心切丝放进,再炖一会,就滋味浓郁,鲜香可口了。关键是掌握炖的火候!”帝尧说:“看来炖鸡汤也大有学问啦!”尹寿说:“那倒是,肯定一般人是炖不出那个味道来!”彭铿说:“只要帝上喜欢吃,我天天炖鸡汤。”尹寿先生说:“帝尧的身子需要补一下,是该多吃点。”

且说这日东方刚刚发白,天快亮了。帝尧醒来后,对大家说:“经过这些天来的调理,身体也好些了。各位爱卿,今天我们上路吧,应该回京去了。”众人纷纷起来,侍卫说:“番薯已经煮好,还是吃点东西再走吧!”帝尧说:“早晨凉快,大家各自拣起红薯,边走边吃,这样也不耽误路程。中午炎热时,我们再慢慢煮些东西来吃!”于是大家都按照帝尧的吩咐,每人拣了几个红薯骑上马,吃着向京师的方向进发……

帝尧一行,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这时已经到了帝都郊区。帝尧说:“自黄帝以来,中原的丝织、青铜、编织,特别是制陶工艺相当发达,帝都郊外不是有制陶作坊吗?朕与你们去看一看!”益公说:“我也很久没去了,去看一下好!”于是,在京兆尹的带领下,他们直奔制陶作坊去了。

帝尧一行进了制陶作坊,见工师们正忙着用泥制作陶胚。益公说:“各位工师,天子驾到,特来巡视制陶!”工师们赶快下跪迎接。帝尧说:“不须如此俗礼,大家都忙各自的活吧!”工师们才起身继续作业。有位工师向帝尧介绍说:“制陶原料,是选用特别细腻而有黏性的黄土,经人工踩和后,再制作成各式各样的胚,如碗、盆、钵、瓶等。有各式规格大小的,然后晾干后,送至窑中经过高温烧制后,便形成各式使用的彩陶——碗、钵、盆、瓶了。”

帝尧说:“这些陶制品,除了送入宫中以外,平民百姓都用吗?”工师说:“上好的陶制品送宫中,其他的大量的次品都交换给民众使用,主要用粮食、牲畜交换,现在中原制作陶制品较普遍了,平时一般人家都换些陶制品供日常之用。” 益公说:“陶制品用处很广,北方、西域的人,都到中原交换陶制品,非常抢手。”

帝尧说:“你们还可以再下些工夫。”工师说:“我们按帝上的旨意办!”帝尧说:“制陶工艺是我们中原人的骄傲,你们要保护好、发挥好,为民所用。”彭铿说:“今天我开眼界了,制陶工艺可不简单啦!” 大家对此制陶工艺无不惊叹不已,不必细说。正是:华夏陶制自古成,茶壶明月沁人心。步摇作坊寻春去,能观绝活不虚行。欲知帝尧一行此后回到京师以后的情况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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