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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爱痛边缘爱的痛(4)

但,寒枫却不避不闪,他的目光,竟只有一片纯净。

因为那是他的心。

寒烈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难言的情绪,烦乱与怒意瞬间升腾交织,他冷冷一笑,你爱她?

寒枫重重地点点头。

寒天注视着这精彩的一幕,仍旧笑得淡然,似乎底下正待兵戎相见的人并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与他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别人以为这是他的特性,因为他任何时候都是这种笑。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的心底正在发出多么阴险的笑,他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

只要他们两败俱伤,他就有机会让血痕教重振江湖,他就会永远成为世界的霸者,成为指掌毁灭的神祗。

寒烈冷冽的杀气喷涌欲出,宛如雷云将他笼罩,这是无敌的力量,但他不能退缩。

他的一生,本只为得到父亲的认可,但此刻,他却悍然不顾。

他要守护他所爱的人,正如他说的,他要让她永不流泪。

寒烈的杀气缓缓成型,嘴角浮出一股讥讽的笑容,你终于肯说出来了。他以为他是一个永不为世俗所羁绊的人,认为他的一生也只是为得到父亲的认可,没想到,他却说出这番话。

寒烈全身的杀气猛然一提,只这一瞬,他全身又被笼罩一切的杀气所掩盖,正是这杀意,让他高高在上,完美无缺,不容谛视。

空气中,凝聚着两股强烈的杀气,一个灼热似火,一个阴冷如冰,他们没有退缩,没有畏惧,有的,只是为争红颜的必胜信心。

寒枫突然出手,喜堂中的光芒瞬间一暗,就宛如有形之物一般,迅速想寒烈汇拢而去,化作一团晶亮的光卷,绕在他的手间。

寒烈手中的光华倏然脱手而出!

冷光凄凄,喜堂上的天都剑,突然炸开,化作粉末碎片,落满了整个喜堂。

寒烈一声怒啸,杀气徒然螺旋而上。

他要她,他要霸占她的所有,他不能容忍别人恺觑他要的东西,况且,紫云不是东西,她是人,是人!

他才是世界的王者,他才能有本事得到她!

哪怕现在他占有的只是她的身体,但他相信,他在任何方面都比那个人强,他有足够的信心让她爱上他,让她的心中永远只容纳他一个人!

所以,这次,他真真正正地动了杀气,他必须杀死这个人!

他地杀气卷绕天际,悍然挥舞着,厉声道:拔你的剑!

寒枫大笑:剑在!

他们之间,永远是敌人,又永远是兄弟。所以,为了自己守护的东西,他们不得不兵戎相见,这是他们二人十几年来的相处之道。

当世两股最强的力量,轰然撞在一起,这次,他们谁都不打算再留一分力!

11

如果不能灿烂地飞舞着,那就灿烂地死去吧。

因为,他们至少拥有过,至少守护过。

紫云的泪已干,她苍白的纤手紧紧抓住嫁衣,突然挺身而起,向两人剑芒最盛处冲去。

这个世界并不是她想要的世界,就让她死去吧!

她不知道最后该把这眼眸投给谁,因为他们,都是她一生中最爱的人。

紫云力已尽,心已竭,摔倒在地。

剑光跟着熄灭,寒烈与寒枫一同嘶声叫道:不!

声音透出了喜堂,飘散在黑夜的寂寥之中,星辰也为它失去了点点光辉,清月也为它黯然失色。

摒弃许多杂念,收起那足以震撼世界的剑光,同时踉跄后退,衣襟上,已染满了鲜血,展开了一朵朵艳丽的腊梅。

寒天的脸瞬时变了土色,这怎么可能?

他想不到,他万也想不到,她会如此的刚烈,他想不到,他对寒烈和寒枫的情感早已超出了自己的生命,宁可伤害自己,也不要让他们其中任何一方受到伤害。

看来,他还是低估她了!

12

寒烈首先抱住紫云的身体,让她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温暖,痛惜疾手。

他朝着寒枫愤怒地大叫着:滚开!滚开!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滚开!滚开啊!

寒枫不敢相信地摇摇头,这是怎么了?他怎么会伤害到紫云?他不应该伤害她的……就算是他伤害了任何人,包括他自己,他也不愿意伤害让他守护的女子啊。他这是怎么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着寒烈怀里的紫云,慌忙叫道:大哥,快!快!快!快给她治伤,现在还来得及的,还来得及!他踉跄地前进着,挥舞着手想要推开寒烈。

紫云对他惨然一笑,说道:没……没用的,剑气伤及五脏六腑,筋脉尽断,神仙也回天乏术的。

寒烈现在已无力再跟寒枫拼命,只是抱着她,抱着她……永远也不愿离开……轻轻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寒枫奋力大喊:不……不可能的!我刚才没有用全力,我们可以去找神医啊!神医他有办法的!

紫云摇头苦笑。

寒烈终于忍不住了,大吼道:寒枫,我已经告诫过你了!快点滚开!你还闲惹得事不够多么?

紫云艰难地抬起右手,拽住寒烈的手臂,粲然一笑,而这一笑,又牵动了多少人的心。

她抬头望着高高在上的父亲,方无棱依旧是那种沉着冷静,似是任何事物都进不去他的法眼,他的心中,只有令世人为之心动的权利。

她想站起来,可是这一动,就牵动了身上的伤口,那是内伤,很难愈合。

爹,对不起,对不起!请恕女儿不孝,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只是,我希望,来世不要再做你的女儿,做你的女儿,真的好苦,好累。

又望着面如土色的寒天,这还是她所认识的寒叔叔么?以前,她跟他一样,视他如神明的存在,可现在呢?

现在她还会那样认为么?

又是一个凄美的笑容,带有一种嘲讽的味道。

寒叔叔,请让我再这么叫你一次,我希望,我去后,你一定要善待他们,控……突然,砰的一声,打断了她的话,掩埋了她的声音。

方无棱一脸愤怒地走了下来,脚下,如千斤大石般沉重,一个飞镖扎在了旁边伫立的大柱子上。

众人的目光从飞镖移向方无棱,又从方无棱的身上移向了寒天,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飞镖,感到不可思议。

紫云苍白的脸上终于发出了一个美丽的笑容,看来,父亲的心里还是又我,不然,刚才就不会救我一命。

寒烈抱紧紫云,寒枫捏紧拳头,万不想,寒天会突然对她下手。

昂首逼视,愤道:爹,你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13

寒天恢复了原先的那抹淡笑,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那也不再在乎这世人的舆论。

还未等他开口,方无棱就冷道:你的计划已经暴露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过都站在那里看着下一幕。

寒天看着他,毫不畏惧,淡笑道:是的,我的计划已经暴露了,可它,丝毫不会影响到我。

方叔叔……寒枫恢复了冷静,站在他的旁边,疑惑。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方无棱淡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知道寒天,他在当武林盟主以前是什么身份么?

摇头。

这是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所以,大家都侧耳倾听。

他接着凄然地看着台上依旧淡笑的男子,那男子手持一把逍遥扇,白衣似雪,美得不似人间之人。

这是一位多么完美的人啊!

可是,他的心,又是何其的歹毒,若不是亲眼所见,怕他永远也不敢相信,他会是那样的一个人!

14

那天,他依旧在院内徘徊,走在山庄内的那个大花园,那里,树儿郁郁葱葱,正一天天地长大,茁壮的树干,显示了它的生命力不凡。

他伫立欣赏,忽听到一声轻微的响声,若不是武林高手,那是听不见的。

他皱起眉头,马上隐出身形,悄悄地来到声音的发源地,不敢待的太近,所以也只有在远处的一棵树上观看。

前方是一潭小溪,小溪的水流咚咚咚咚地响,非常的悦耳。

在小溪的旁边,有一个高大的身影,那种白的透明的颜色。风飘起,在深黑的夜晚,就像一个幽灵。

令人有些胆战心惊。

那人的旁边,还有一抹紫色的倩影,她的头发,披在肩上,达到了臀部。非常的柔顺闪亮,就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令人禁不住的仰望。

只听的那男子雌性的声音,含着笑意,问道:怎么样?想好了吗?

那女子一动不动,似是被人点了穴道,她笑道:如果我不答应呢?会不会杀了我?

她的声音,却是让树上的人,心中一震!

这个女子,竟是她!

——紫云!

他扇动着逍遥扇,抿嘴笑道:你是我手中的王牌,你说我会杀了你么?况且,你还有很大的机会做我的儿媳妇呢,到时你也应该喊我一声爹吧?

他的耐性很好,就听着她说话。她说一句,他再来一句。他也丝毫没有不耐烦,也不担心他们在这里被发现了又怎么样,因为这一切,早就在他的掌握之中。包括树上那个人。

他的武功神秘到不可捉摸,就连寒枫,也只能知道他五成的功力。

可是,我并不喜欢他呀!

他要让她嫁给寒烈,到底是为什么呢?这些年,他为什么要隐姓埋名,当这个劳什子武林盟主?如果想着要成为江湖的霸主,他已经当上了,为什么还要惹出这么多的是非?

她真是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面的性格,明明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野心?

她也特别的不明白,眼前这个人!

当上了武林盟主,那就等于控制了武林的命脉,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难道还要怕别人吗?

你知道,我在当武林盟主之前是做什么吗?

紫云看着他的笑意,心中,真是恨不起来。

就算是他的心,歹毒非常,并且杀了她的六位伯伯,她也确实提不起一丝一毫的恨意。

关键在于,他的笑容,真的很纯真,很容易令人相信。她也试过要给别人说起他的险恶用心,但别人都不相信她。

试想一下,天下拥有着这种笑容的人,又怎么会有那么深的心机?

有的时候,就算是亲眼所见,他也不相信。更别说,是道听途说了。

她没有接话,因为,她知道,他要接着说下去。并且心中,还直觉到,他说的这个秘密,会让她惊讶。

寒天果然如她所想,就这样,接着说下去。声音,不急不噪,很是平淡。平淡如风,平淡如水。

在以前,其实,我是一名教主。并且,还是你们说的,魔教的教主——寒星殇。

他知道,就这样的一句话,足以包含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别人,会因为他的话,而震骇半天。

果然,紫云,无棱,一动不动。脑袋,停止了转动。

半晌,紫云醒过,问道:你就不怕,我会把这个事情说出去么?要知道,江湖上,是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他们对你的身份,都很好奇。当知道,你是这种身份的时候,他们会对你怎么样?

她还好心地提醒他。虽然,她知道,他说出来会有其他的目的,并且还有完全的把握。

寒天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不、会!

为什么不会?除了你现在杀了我,否则,我真的会有办法把这件事弄得尽人皆知。到那时,你的地位就会遭到威胁。难道,你不怕?

他轻摇着扇子,像一个纨绔子弟,坏坏道:你知道,你身体里的寒冰魄毒是谁下的吗?

方无棱的手,捏紧了拳头,寒冰魄毒,既然他那么问,那很有可能就是他。

寒冰魄毒,是上古年间,奇珍异兽的心脏所练成。里面还有世上最毒的各种毒药,搀杂在一起,毒性,更是无比的恶劣。每到月圆之夜,中毒者,将会经受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号称天下一绝。

据说,这个寒冰魄毒是以前寒冰仙子的希世毒药,她手中的毒药都是当今世上神乎其神的东西,只要一得到她,那么就能统一江湖,成为世界的霸主。可,寒冰仙子的眼光高于顶,而且,也非常的奇怪。

说什么只要让她动心,她就嫁给谁。于是,最后,她嫁给了寒天。可据说,寒冰仙子,在她生完寒枫之后,竟神秘地失踪。江湖上,十八年来,都没有听到,有寒冰仙子的任何消息。

于是,别人就猜想,也许,是她死了;又或者,是她找到了一个隐秘之所,闭关修炼。

至于真正的原因,他们都不知道。这件事,过了两年,就被人遗忘。

寒冰魄毒,除了寒冰仙子以外,也只有寒天才有这种毒药。别人,那是休想得到的。

这么说,这个人就是你?寒叔叔?紫云笑道。

看来,我没有看错你。你真的是冰雪聪明,我把这毒,用在你的身上,倒是没有白费。

寒冰魄毒是上古希世毒药,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更不会武功。你找的聪明女子天底下多的是,为什么不用到别人身上,偏偏来找我?你若是想让你的血痕教统一天下,早在十几年前就能成功,为何会等到现在?

她大胆地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她不怕他会杀她。她知道,若是要杀她,早在十几年前就能杀了。况且,现在她人还在他的手上,要想杀她,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就算她不说,她也逃不了。

但,他不会杀她。他的目的还未达成。

谁知,这个问题却使他不悦了起来。她竟然没有说要让他给她解毒。

不过,她还是逃不了他的手掌心。她的胆大,反而让他觉得更加的刺激。

也许,她猜到,就算她问,他也不会答应。既然多此一举,还不如少了舌枪唇战,就算死,也得做个明白鬼。

你问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他的笑意,很浓。

不过更加增添了他此时的恐怖。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不过,你的问题我不妨可以告诉你,但也得等到你嫁给寒烈的时候。我也可以帮你解掉身上的寒冰魄毒,再答应你,任何的三个条件。如何?他凑近她,脸上堆满了笑容。

这个条件,很诱人。她没有说话,也许是,他不要她说。

记住,你若是不答应,人间将会变成永久的地狱!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如地狱般,让你浑身颤抖。

就算是你听得再怎么粗枝大叶,你也会听到,这其中包含了深深的笑意。

树上的方无棱,捏紧的拳头,渐渐松弛。

15

他把故事讲完,所有的人,都因为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而感到无比的震惊。

魔教教主,与武林盟主,这两个本是正邪最顶端的身份,却在他的身上,轻易地发生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也许,每一个人都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可尽管他们知道了又怎么样?还不是会落到任人宰割的下场?

他们清楚地知道寒天是一个怎样的人,他的武功神鬼莫测,就算是你们来了几千个人,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就能够将他们打败。这是武林之中公认的一件铁定的事实!

夜晚,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声响。

就算是蝉,现在已经入定安睡。夜晚,寂静的可怕!

寒烈抬头望向高高在上的父亲,说道:爹,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对紫云下了毒药,从小就如此吗?

是的。寒天含笑,没有动怒,没有犹豫。

寒枫立在那里,脚下是千般的沉重,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因为……寒天居高临下地看着寒烈怀里已气息奄奄的紫云,缓缓开口,因为,她是你们的软肋,也只有利用她,我才有可能让你们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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