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妍惊叫出声,双手拍打他的背,可那背就像是铜墙铁壁,打在上面就像挠痒痒,刘卓习武,练就了一副强壮的身躯,穿上衣裳便是清瘦公子模样,却不知那衣裳下尽是精肉,处处都爆发着力量,跟吕妍相处的这些日子,若不是他处处注意着手中的力气,若是用尽全力****时吕妍还能剩多少“渣骨”?
这次他似乎并不想手下留情,扛着的铁臂使了五成的力气,就把吕妍给固定在了肩上,全然不顾吕妍的怒气,径直往前走去,他没有去鸾栖殿,而是回身去了锦华殿,那里有刘卓的寝宫,从正殿进去,后殿分左右,左侧是浴室,右侧为寝房,两人饮酒归来,全身上下尽是酒味,刘卓酒量不错,他并没有醉。
吕妍是被直接扛进浴房的,接着连人带衣丢进水中,全然不管她会不会游水。刘卓这人不注重生活细节,却不想这殿后的浴房却修缮的如此仔细,明明这么的宽敞,能抵掉半个正殿,却被他劈成两半,一半是静水池,一半是从外引进来的温泉水,吕妍便是丢进了温泉水池子,好在她会游泳,下了水一会就冒出头来,伸手抹去脸上的水,抬眸看去,就见刘卓不知几时已自个解下衣裳,也不知是这池中之水太过热烫还是那美色的影响,吕妍只觉得鼻腔一涌,鼻血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她忙侧过头去,游到另一侧的岸边,背对着刘卓爬在上面,此时与刘卓成对角。
刘卓刚要下水,就瞧到了她这副模样,动作犹豫了一下,接着跳下水池,径直向她游了过去。
吕妍捂住鼻子,脑里尽是刚才那画面,脑子开始有些不清明,果然美色误事,刚这么想着吧,后背一热,她被他在水中抱起。
说起来两人这些日子相处,都是在烛火中明明暗暗中度过,全没有此时这般一目了然,刘卓想起先前的两回,此时再次见到吕妍的模样,心情不知用什么形容,明明是气她的,气她胡乱的为他纳了两位侧妃,气她自作主张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更没有把他放在心里,亦如他一样,多少有些不平衡,然而这些细沫刘卓自是不知道,只觉得气恼、烦闷,却找不出缘由,如今佳人入怀,又不知是该气还是该恨。
刘卓见吕妍的鼻血久止不住,便独自起身穿上了衣裳,直到吕妍在丫鬟的服侍下穿了衣裳,止了鼻血,刘卓才上前抱住了她。
吕妍正在气头上,刚才强行把她掳走的事可没完,便一把推开他,语气冷清的说道:“我并没有与你开玩笑,她俩入府已多日,今年最后一夜,你便陪着她们吧。”吕妍说完,不再看刘卓,转身往浴室外走去。
走出浴房,穿着一身里衣的吕妍被冷风扑了一脸,守在外面的妙玉见了忙把斗篷送上,把吕妍包裹了起来,扶着她在风雪中行走,好在两殿之间相隔不远,不久就回到了鸾栖殿,鸾栖殿烧了地龙,进了殿与外间温度成了鲜明的对比,吕妍扯下斗篷交给妙玉,穿着月牙白中衣坐在榻上发呆。
无眠的一夜,吕妍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索性早早起身。妙玉为吕妍梳妆、洗漱,今日是元日,午时入宫陪着郑氏用膳,佘氏与夏氏都会跟随在侧,再接着是皇宫晚宴。
也不知昨夜里刘卓是歇在了哪位殿中?吕妍想起这事,心就有些烦乱了起来,心越烦乱,脸色越是严肃,看不出任何风波。
妙玉妙真一直贴身服侍,自然是能揣摩几分心思,妙真屏退众人,状作随意的说道:“昨夜殿下染了风寒,今日黎管家过来报备,不知女郎可要去前殿探探?”
吕妍眉头紧锁,奇怪的问道:“殿下为何会染上风寒?”如此壮实的身子,向来习武还不会保护自己的身体么。
妙真故意叹了口气,“殿下昨夜守在鸾栖殿前,一夜未合眼,早上匆匆离去的,接着就听到黎管家前来报备。”
他居然守在了前殿,如此寒冷的天气,都到了前殿了为何不进寝房?也真是痴傻,今天还得应付这么多的事情,如今又染上风寒,如何受得住?
妙玉刚为吕妍整妥完毕,吕妍便匆匆往前走去,妙玉在后面追着上前为她披上斗篷,撑起油纸伞,望着她从未出现过的紧张,心下一叹,这两人尽爱折腾,明明都关心着对方。
来到明德堂,黎管家居然在,见到他,吕妍面色一肃,脚步慢了下来。
“不知殿下身子可好些了?可有请御医瞧瞧?”
黎管家五十上下,面目虽一脸慈祥,眸光却非常精明,上前行了一礼,回话:“禀王妃娘娘,御医刚刚瞧过,殿下受了轻寒,吃几幅药休养一下应无大碍。”
吕妍松了口气,反倒到这时有些犹豫不决要不要再去看他,却在此时,夏氏一身鹅黄色衣裙,外披一件月白色斗篷盈盈走来,旁边丫鬟撑着油纸伞,只见她面容白里透着红润,烟眉秋目,凝脂红唇,在这个枯躁的冬季显得如今生机勃勃。
她上前向吕妍行了一礼,声音柔润可人,“向王妃姐姐请安。”
吕妍面色不变,“妹妹请起。”
夏氏大方得体的起身,抬眸看向一旁的黎管家,语气不紧不慢的问道:“听说殿下染了风寒,可还严重?”
“回侧妃娘娘的话,殿下身子骨硬郎,只是轻寒,吃几幅药休养一下便好。”
“殿下整日操劳,黎管家可要上点心了。”
“是,小的谨记。”
夏氏又看向吕妍,说道:“姐姐,您这也是要去看望殿下么?妹妹可否同行?”
吕妍原本是想进去的,可是被她这么一说,想要进去的心思也淡了,“本宫尚有内务要处理,便先行一步。”吕妍转身与夏氏擦肩而过,夏氏回头行礼,直到吕妍远去,接着起身,眸里带着一抹冷意,接着回身看向黎管家,两人使了个眼色,便踏入后殿寝宫。
回到鸾栖殿,吕妍坐在殿前的美人榻上,独自发着呆,许久才收拾好情绪,便吩咐了几位管事,为元日的府中的事务安排了一下,转眼已过了巳时,准备要进宫,这时刘嬷嬷上前禀报,二位侧妃已整装就绪,只等两位正主儿出声了。
吕妍带着众人去了前殿,也不知刘卓可好些了?
来到前殿,就见两位侧妃已在,佘氏与夏氏静坐在侧,看到吕妍进来,便上前行了一礼,吕妍四下一看,不见刘卓的身影,便向一旁黎管家问道:“殿下呢?”
黎管家脸色一变,猛的跪下,回禀:“御医说殿下伤寒较轻,不会影响晚宴,可是不知为何殿下到现在还未曾起来,已派人去请御医,尚在途中。”
吕妍听后,心往下沉,她看着跪在眼前的黎管家,没有出声也没有任何表情,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殿内静谧的奇怪,旁边两位侧妃站在那儿也未出声,佘氏不出声,此事就有问题,就不简单,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这样的问题,意欲何为?
昨夜刘卓在鸾栖殿守了一夜染了风寒,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却在这节骨眼上成了大事。是了,想借此向皇上向郑氏揭发她吕妍一人独宠的事情么?还有这些日子把两侧妃给晾在一边的事也一并给捅出来,说得不好听点,就是正妃善忌,再借此打压她,不配成正位,或许就算弄不动她的地位,却也能制造京城权贵当中的话题,成为众权贵的笑柄,让她吕妍无脸立足京中贵圈。
的确好手段,想让吕妍因小而失大。
吕妍没有任何斥责,便转身进了刘卓的寝宫。
刘卓躺在床上,面色红润得不正常。吕妍三步并做两步上前,伸手抚了抚他的额头,烫得紧,何止是小染风寒,这么严重。他身为皇子,不但要应付朝中重臣,还要应付其他皇子的挤兑,已然成这样了,哪有这些精力。
郑家与纪家也真是蠢的,为了后宅这点小事,居然敢下此手段,诸不知因小失大的却是他们,刘卓若不能参加一年一度的君臣宴会,对于他来说可是多大的损失啊,此时梁王府处在这京城却是一个尴尬的存在,再不谋点什么,将来要如何立足?
吕妍不再想为这些不相干的人费脑筋,而是上前摇了摇刘卓的身子。
“异,异,你醒醒。”
刘卓睁开眼睛,双眸里还带着血丝,昨夜熬夜,又受伤寒,在这严严冬日,就算是铜墙铁臂也受不住。
“你可还好?”
刘卓伸手捧住吕妍近在眼前的面容,就见她满脸的忧色,眼瞳里尽是他的身影。
“我是不是在做梦?怎么这么的真实?你不再生我气了么?”
这个时候还想着这些儿女私情,吕妍闭了闭眼,明明是有心责备他的,可心底里那泛起的丝丝甜意又是什么?
“你果然还在生着我的气。”
吕妍没有搭理他,而是倾身上前,含住了他的唇,久久双手放在他胸前撑起半身,面容不改的说道:“你可还好?还能起身进宫么?”
刘卓低低一笑,面容虽然烫得发红,却似乎较之先前有了一些精神,眸里流光转动,似又恢复了一些。
“你别再这样了,会过上你的。”
“我不怕,最好是把你的病都过给我吧,这样你就可以安心的处理府中外务了,也免得我操心。”
“我舍不得过给你,还是我病着吧。”刘卓说完猛的爬了起来,把吕妍揉进怀中,有些用力,许久不愿放开。
吕妍双颊通红的在他怀中责备道:“再晚就过了午时了,说好陪着母妃用午膳的,怎可失言。”
“对对对,说好陪着母妃的,母妃盼了这么多年盼来了今日,如今我娶了亲,我要带着你去见她。”
吕妍好不容易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刘卓却不下床,一脸无辜的看着吕妍,再看看自已的身上。一幅快给我穿上衣服吧。
吕妍有些无奈,亲自为他穿上冤服,整理妥当,刘卓却伸手站着未动,颇有要吕妍扑入他怀中缠绵一番的节凑。
时间已不多,吕妍只好上前掂起脚尖,送上粉唇,可依旧吻不到他,这种身高上的差距也是够够的了,最后刘卓双臂一收,把她圈在怀中,低头来了一个深吻,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
两人相携出了寝宫,直把外间几人惊滞在当场,夏氏只愣了一下便上前行礼,后面几人才反应过来。
刘卓原本欢喜的脸,看到她们后脸色暗了暗,正眼都未瞧一眼,便说道:“起身吧!”接着阔步走上前去,留着吕妍在后面应付。
刚才在寝宫的那一幕,吕妍的心情好了不少,此时看到这些人,心就冷了下来,面色虽未变,却带着淡淡的距离,当先走在前头,也未曾看两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