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遇歹徒
这一年夏天,张楠大学毕业了。遵照父母的意愿,她决定回自己的家乡海城找工作。一路上,张楠听着MP3,闭着眼睛想着家乡的美景,美丽的脸庞上浮着迷人的微笑。
这是一辆长途大巴车,坐在张楠前排坐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小伙子,长得小鼻子小眼儿,一嘴大包牙。小伙子手里拿着手机,正色迷迷地看着手机上的照片。那是他刚刚偷拍的张楠的照片,看得他不时地抹哈喇子,还假装往后看,偷偷扫张楠两眼。这一切,张楠完全不知道,她正闭着眼睛欣赏音乐呢!
汽车到达海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因为车站离张楠的家并不远,步行也就五、六分钟,张楠就没有惊动父母,下了车便往家里走。走着走着,张楠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好像后面有人跟着她。回头一看,果然有个人“唰”地闪进了胡同。张楠心里嘣嘣直跳,心说这是谁呀,为什么跟踪我?难道是坏人?张楠加快了脚步,疾速往前面的公园跑。穿过公园的小树林,就是她家住的那片平房了。
张楠刚跑进公园,就听身后传来“噔噔”的脚步声,回头一看,见那个“大包牙”正向她追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匕首。张楠不知道,这个“大包牙”就是在车上偷拍她照片的小伙子,这家伙是流串了好几个省市的强奸犯,因为做了案就跑,而且再也不回来,警察一直没抓住他。在汽车上,“大包牙”盯死了张楠,就想在海城再做一回,完事连夜逃往外地。
张楠见有人追她,公园里又一个人都没有,便也飞跑起来,可她毕竟没有“大包牙”跑得快,刚进小树林,“大包牙”就把她追上了,一把搂住了她的脖子。张楠吓得大叫:“来人呐,救命啊!”“大包牙”用匕首顶住了张楠肚子:“别叫,再叫老子捅死你!”张楠吓得浑身发抖,她不敢再叫了,任由“大包牙”把她拖到树林里,想借机脱身。
到了树林里,“大包牙”把张楠摔倒在地上,往张楠身上一骑,匕首顶着张楠脖子,嘿嘿一阵淫笑:“老子劫色不要命,只要你乖乖的,老子痛快之后就走人。”张楠哀求“大包牙”:“大哥,不要啊,我包里有钱,有手机,我都给你,你放了我吧。”“大包牙”一边摇头一边脱裤子:“大哥不要钱,就要色,来吧!”说着,就要撕扯张楠衣服。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走过一个人来,见“大包牙”骑在张楠身上,手里还拿着刀,就冲过去一把揪住“大包牙”胳膊:“你干什么呢?放开她!”大包牙一看,来气了:“老子的事你也敢管?找死啊?”挥刀就向那人刺来。那人闪身躲过那一张,用力把大包牙拽了起来。张楠趁机爬起来,一看来人,也是个小伙子,长得挺五观端正,个头挺高,只是头发有些蓬乱。张楠正看着,那小伙子冲她摆手了:“你还看什么,快跑啊!”张楠慌忙点点头:“谢谢大哥,我以后会报达你的。”说着,转身就要跑。
就在这个时候,“大包牙”的刀再次向小伙子刺来。因为小伙子只顾跟张楠说话,没注意“大包牙”的刀,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噗”一刀,正扎在小伙子肚子上,血“哗”就流了出来。张楠吓得尖叫一声,抱住了脑袋。小伙子也急了,挥拳打在“大包牙”面门上,“大包牙”鼻子顿时喷血了。“大包牙”一看,跟小伙子打没什么便宜可占,就撒腿跑了。小伙子捂着肚子,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张楠见“大包牙”跑了,来到小伙子身边:“大哥,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吧。”小伙子一摆手:“不要管我,你走吧,我没事儿,要是那家伙再回来,我就帮不了你了。”张楠一听,觉得小伙子说得也有道理,就又谢过小伙子,转身跑了。
回到家里,张楠把事情跟父亲张德海一说,张德海不住地埋怨张楠,说下车的时候应该往家里打个电话,他好到车站去接她,幸亏是遇上了好人,要是遇不上后悔不就晚了。听说小伙子为救女儿受了伤,张德海二话没说,操起一根铁棍就跟张楠一起来到了公园小树林。可到小树林里一看,小伙子已经不见了,在上有一摊血,张德海沿着血迹往前找,找到公路边,血迹不见了。张德海想报警,可张楠死活不同意,怕这事说出去丢人,张德海只好作罢。
小伙子不见了,张楠心里很难过。她知道,小伙子受了重伤,如果不抓紧治疗,会有生命危险,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小伙子能到哪里去呢?难道自己去医院了?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怎么也得找到他,负责他的医疗费,照顾他治伤啊。张楠把自己的想法跟张德海说了,张德海表示同意。
第二天,张楠就在全市的大小医院找开了。可找遍了所有医院,就是不见小伙子的影子。最后,张楠找到了一家小诊所,在那里,她打听到了小伙子的消息。诊所的大夫说,小伙子登记的名子是王宾,腹部刀伤很深,差一点就伤到肠子,可小伙子不住在诊所观察,上了药,逢合包扎之后就走了。到底去了哪里,大夫就不知道了。知道救命恩人王宾没死,张楠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二、爱情萌动
回到家里,张楠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王宾,他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了,可王宾为了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她一点都没有表示,有点太不尽人情了。于是,张楠决定继续巡找王宾,找到他要好好谢谢他。
张楠一边找工作,一边留意身边的每一个人。她相信,如果自己真心实意地找,就一定能把王宾找到。
这天,张楠刚从一个写字楼出来,见前面有个浑身油污的人正在掏写字楼前的垃圾筒。张楠只看了那人一眼,就认出那就是那天救她的人。张楠高兴地跑过去,拉住那人的手:“王宾,你是王宾吗?”那人一愣:“你怎么认识我?”张楠仔细打量那人,见那人仍然头发蓬乱,脸也比以前黑了些,但那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张楠呼闪着大眼睛:“你忘了吗?你救过我呀,在公园小树林,你受了刀伤……”那人点了点头,想起来了,他确实救过张楠。
那人说,他叫王宾,是外地来的一个打工仔,一个月之前被老板辞了,没地方住,每天就睡在公园小树林的长椅子上。那天“大包牙”把张楠弄进小树林里,王宾正在睡觉,听到动静就过去看,把“大包牙”打跑,救了张楠。
张楠听说王宾现在仍然没有地方住,也没有工作,只是告拣破烂为生,就让王宾到她家里去,让她爸爸给王宾想想办法。开始,王宾不想去,可张楠一再坚持,王宾只好答应了。
张楠带着王宾高高兴兴回到家,进门就喊:“爸,你看谁来了?”张德海出来一看,当时就愣了:“这,这是谁呀?”心说,这不是一个要饭的吗?女儿把一个要饭的带回家干什么呀?张楠看出了爸爸的意思,说:“他就是救我的人,叫王宾,他现在没有工作,靠拣破烂为生,才成这样的。”张德海再次打量王宾,发现王宾除了穿得破一点之外,气质还不错。张德海上去拉住王宾的手:“小王啊,谢谢你救了我女儿。”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万块钱:“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拿着吧。”王宾一见,急忙摆手:“这怎么能行呢?这种事让谁遇上谁都得管的,钱我不能收。”张德海态度坚决,一定要让王宾把钱收下,王宾死活不收,最后甩下一句话:“大叔,您这样太瞧不起人了,我走了。”说着,转身就要走。张楠一看,上去拉住王宾:“你上哪去?你没有工作,又没住的地方,不如留在我家吧。”说完,转向张德海:“爸,你的超市里不正缺人手吗?你就让王宾到超市干去吧,让他住在超市里。”
张德海看着王宾,心里不免有些激动,像王宾这样做好事不求回报的人,现在是越来越少了,这样的人留在自己身边做事,他应该一百个放心。张德海点点头,对王宾说:“那好吧,你既然不肯接受我给你的钱,你就到我的超市去上班吧,帮我收收钱,管管账,一个月我给你1500块钱,你看怎么样?”王宾一听,点了点头:“那行,管账我还管得了,我高中毕业呢,因为家里没钱才没上大学。”张德海笑了:“那好,我们这就去超市。”
王宾留在了张德海的超市里。那个超市不大,但紧邻街边,生意很不错。每天,张楠下了班就到超市里帮忙,跟王宾谈天说地。时间一长,张楠对王宾越来越有好感了,她发现,王宾不但人品好,做事也认真仔细,还很会体贴人。有时候,张楠就想,将来如果自己有王宾这样一个老公该多好。这样一想,张楠就不觉有点脸红。
终于有一天,张楠按捺不住矜持,向王宾暗示,希望他们能成为朋友。可王宾好像没有明白经楠的意思,瞪着大眼睛笑了:“我们现在不已经是朋友了吗?干啥还希望啊?”张楠有点生气,这家伙哪都好,就是这方面有点木头。张楠不想放弃,每天超市打烊,她都和王宾到河边去散步,有时候还故意靠在王宾肩上,王宾有点不好意思,总是躲躲闪闪。
这天,张楠和王宾散步回家,张德海把张楠叫住了:“楠楠,这几天我发现你有点不对劲,你是不是跟王宾走得太近了?”张楠满不在乎:“走近点不好吗?他人品好,又能干,你就我这么一个女儿,将来就不想找个像他这样的好女婿?”张德海一听,脸沉了下来:“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他是个外地乡下人,你是大学生,你们怎么能配呢?还有,最近我检查了超市的账目,发现有些问题,东西不少卖,就是不见赚钱,我怀疑王宾在这里边搞鬼。”张楠一听,不高兴了:“王宾怎么是那种人呢?你给他钱他都不要,难道还会贪污你的?”张德海说:“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你不要过分相信他,等我找到了证据,你就明白了。”张楠“噌”地站了起来:“打死我也不信,王宾绝不是那种人!”说完,气呼呼回了房。
这天傍晚,张楠下班回家,见张德海和王宾都在家里。张楠刚要过去和王宾说话,张德海一招手,叫张楠坐下,然后拿出一个本子,往茶几上一扔:“小王,这是理货员给我的账目,你好好看年,这本帐为什么跟你给我的那本帐不一样?这个月有10万元的货款不翼而飞,你说是怎么回事?”王宾看看张德海:“怎么回事啊?我拿走了,我救了你女儿,现在肚子上落下了病根儿,一阴天就疼,拿点钱当医疗费不行吗?当初为什么你给我一万块钱我不要,就是太少了,我这病一辈子都得治了,10万块钱都不够!”张德海一听,所气得脸都白了:“好好,这回咱算两清了,你给我走!”王宾二话不说,起身就走。张楠一看,上去拉住王宾,眼里涌出了泪水:“王宾,你不是这样的人,那钱到底是怎回事,你说呀?”王宾推开张楠:“那钱就是我拿的,当医药费的。”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张楠一见,一头扎到沙发上,号淘大哭起来。
三、以心相许
王宾一走,张楠跟掉了魂似的,每天都会呆呆地发愣,干工作也不专心,回到家里更是闷闷不乐。张德海一见,叹口气:“楠楠,你还想着他干什么?这种人值得你想吗?我是发现得早,要是发现的晚,咱们家不都让他掏空了?”张楠一躲脚:“好了,你别说了,你就知道钱钱钱,人家为我受了那么重的伤,跟你要10万块钱多吗?”张德海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喊:“张楠,包裹!”张楠愣了,包裹?谁会给我寄包裹呀?张楠出去从邮递员手里拿回包裹,打开一看,见里面有一个纸包,还有一封信。张楠打开信一看,原来是王宾写来的,信上说,他跟张楠接触这么长时间,也打心眼里喜欢上了张楠,可他不敢爱张楠,因为他是一个乡下人,没有文化,配不上张楠,况且,他的刀伤还没有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事儿,他不想害张楠。可他知道,张楠有点喜欢上他了,他不希望张楠陷得太深,所以决定走,如果没有理由地走,他怕张楠不让他走,便假装贪污货款,让张德海把他轰走,这样,张楠一定会恨他,也就不会拦着他了。现在,他把账目和10万块钱存折寄给张楠,让张楠还给张德海。最后,王宾在信中说:“楠楠,不要再找我了,我救你并不想得到回报,你已经为我做得很多了,我谢谢你,我走了,希望你永远漂亮,永远幸福。”
看完信,张楠拆开纸包,里面果然有一打账本和一张10元存折。张楠把账本和存折丢给张德海:“你看看吧,这就是你的钱。”张德海看看存折,瞪大了眼睛:“这小王,这是怎么回事儿?”张楠大吼道:“他是故意躲着我,这回你满意啦!”说完,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王宾这样做,让张楠觉得他更值得爱了。不管想什么办法,她都要找到王宾。张楠开始四处寻找,汽车站、火车站、旅店、工地,只要她认为王宾可能去的地方,她都去找。
一连半个多月过去了,张楠也没找到王宾的影子。张楠就琢磨,王宾能去哪了呢?难道他回家或到别的城市去了?他要是真离开这座城市了,我该怎么办呢?对了,到网上去发布消息,让网友帮着找。于是,张楠在自己的博克上贴出了王宾的照片,写了寻人启事,悬赏2000元请网友帮助寻找。完事,她又到城里的中介去打听,因为王宾没地方住,如果他租房,肯定会去中介。
又是几天过去了,网上没有什么正经消息,倒是一个中介给张楠来了信,说有一个叫王宾的人半个多月前在他那租过房子。张楠一听,赶紧来到那家中介。接过中介留的租房协议一看,上面的签名果然就是王宾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