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
“……山上。”
男子微微停顿,仿佛是在思索,几秒钟后突然道:“是度朔山?”
他的语气并不像是在问她,而更像是已经得出了答案。寂如月不敢再胡乱答话。她并不知道遇到沧渊的那座山是不是叫度朔山,但她知道,答与不答,这个男人心中都已经有了确切答案。那是关于这柄剑出现在度朔山的答案。如果沧渊把这柄剑留给自己也是别有用意,那么眼前的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沧渊的用意,或者用意之一。
是助力,还是危险?
她相信沧渊不会害她,也相信沧渊会预料到这柄剑会和这个男人相遇。所以她相信这个男人会成为她的助力。
与这个男子一样,短暂的做出判断后,寂如月才开口说话,但她还是给自己保留了余地,没有说的太绝对:“大概是。”
金色的男人得到答案,挪动脚步,准备离开。
“呵,司业大人您走好。”
是他!寂如月因温暖而稍稍松弛下来的肌肉再度绷紧,扯着披风的手也不自觉的握成拳。她小心的把右手探出披风,抓住冰冷的剑柄,这才略感安心的慢慢转头往自己的身后,也就是声音起源的方向看过去。
“灵澈。”被称做司业大人的金色男人顿住脚步,冷冷的还带点警告的语气。
灵澈恍若不闻,弯起他狐狸似的眼睛,对着寂如月恶心的笑起来。仿佛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那邪魅笑容里面的不怀好意。
是他,一定是他把自己弄到这里来的,他之前根本都是在戏弄她!
“司业大人就这样不要她了吗?”灵澈邪魅地笑着,“作为不阻止我破坏仙障的酬劳,难道司业大人不准备把她捡回去,多加利用吗?”
“留给你。”金色男人不买灵澈的帐,抬脚要走。
可这话却惊到了寂如月,她才不要被留给那个狐狸眼好吗!
寂如月稍稍转动眼球,用余光审视那金色的衣摆。
在封建社会时,朝廷用以培养人才的国子监中有一个官职叫做司业。如果灵浮宫的易府仿照国子监而设立职位,那么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易府的第二领导人。
她一跃而起,用披风把自己裹紧。他很高,即使寂如月并不矮,看他的时候依旧要微微的仰起一点头。从侧面看,他的眼睫很长很浓,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很美好。
一瞬的花痴之后,寂如月叫住金色男人:“司业大人,难道您就不想知道,我是如何‘捡到’这飞翠剑的吗?”
她特意加重了捡到两个字。
果不其然,她的话成功的吸引了那两个人的目光。
灵澈一脸玩味,完全是在准备看戏。
金色男人也注意到了突然站起来的寂如月,转过头来打量她。似乎此刻才对她感些兴趣。
他浓黑的瞳孔微微缩紧,里面却漫着拒人千里的孤傲与冰冷。就像是冰雪里盛开的白梅,哪怕是幽然散出的暗香,也带着从骨子里生出来的清傲。就算要他看着世间万物兴替,也不会动容分毫。
“威胁?”
看着这双眼睛,寂如月恍然明白,如果她不作出任何努力,他完全可以做到漠然看她赴死。
寂如月赶忙摇头,皮笑肉不笑的道:“不不不,小女子哪敢。小女子这明明是求您恩准我跟着您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