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会放过我?”
祁晓瑜浑身一震,瞪大了眼睛。
这句话她已经盼望了太久,可他当真说出来,她几乎不敢相信。
“我什么时候说过放过你?”穆少煌微微偏头,目光又看着地上凋零的残花败叶。
“你……”
祁晓瑜气的说不出话,她就知道他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我是说过你不骗我,我就给你自由。”穆少煌低沉的声音像是自语。
“……”
祁晓瑜突然明白了过来,‘给她自由’和‘放过她’确实是两码事。
‘放过她’就是要断绝和她的一切联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给她自由’却只是暂时的,外婆还会在祁经年手里,她还是他法律上的妻子,只要他不高兴随时还能抓她回来。
“要是我查出你说谎,祁晓瑜,你说该怎么办?”
穆少煌突然抬起头,完美的俊脸挂着似笑非笑,这才是他的目的。
“我要是说半句谎话,你让我怎样都可以。”祁晓瑜斩钉截铁道,她又怎么会说谎。
“你可不许食言。”
“我发誓。”
“好,我暂且相信你,你随时可以走。”
穆少煌将轮椅转了过去,又是一路在花园里碾压过去,双手不停滑动轮椅,背影有些孤独。
他就这样放过她了?
祁晓瑜呆愣愣的站在那里。
视线停留在远去的穆少煌身上,他头上的纱布在清风里摇摆的时候,偶尔露出一点暗红,让她的心突然狠狠一抽。
突然想起那场暴雨里他拼命相救的场景。
想什么呢,祁晓瑜,他折磨你还不够吗?
祁晓瑜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她整理一下被他擦拭干净的裙子,抬头看了看天空。
天还是那样蓝,云还是那样美。
她只是被他认错的一个女人,真相早晚要揭开,她和他也只是一个陌生人,又何必作践自己。
突然的得到了自由,祁晓瑜却没有想象的开心起来,她低头走进别墅里,穆少煌不知去了哪里。
“太太,少爷已经让把您的东西都收拾好了,阿武管家会在车库等您。”
桂姨拉着一只拉杆式行李箱,大步走了过来。
祁晓瑜微微一愣,她只是来换回自己的衣服,哪来的这么多行礼!
“这是什么?”她问。
“这里面多数都是太太的衣服,夹层里是两万块现金和一张银行卡,银行卡密码是您生日,少爷说了,穆家的太太出门不能太寒酸。”
桂姨走到祁晓瑜身前,眼里有些不舍:“太太,您走了,少爷估计又会把自己关在黑暗的房间里。”
说完她叹息一声。
祁晓瑜沉默。
她怎么就没有看出那男人哪里在乎她,就算在乎也是在乎那个让她背了黑锅的女人吧。
“桂姨,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我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要保重。”祁晓瑜礼貌的与桂姨握手,在医院的那半个月都是桂姨在照顾她。
桂姨笑了笑,有种别样的意味祁晓瑜有些看不懂。
“太太也照顾好自己,您的身体这么虚,记得拿钱多买些补品服用,少爷可不会在乎这点小钱。”
“我不会再要他的东西,更不会再要他的钱,桂姨,请你还给我的衣服就可以了。”
祁晓瑜不想再和那男人有任何牵连,为她花了那两个亿,他可以向祁经年要去,对她的折磨也就当那次救命之恩抵消吧。
这次走了,她再也不会回来。
“少爷说了,太太要是不带上这些东西,就不让太太走了。”桂姨小心翼翼道。
“……”
祁晓瑜无奈,说好的自由呢,这还没出门他就那么多要求了,她只好接过那个行李箱,带上就带上吧,反正她也不打算用任何物品。
“桂姨知道我来的时候那身衣服放在哪里吗?”她又问道。
身上的裙子还是穆家的,她打算换下来。
“那套衣服早被少爷丢掉了,太太,您要是对箱子里的衣服不满意,衣橱里还有很多,您也可以自己买,两块现金不够那张银行卡随便取。”
桂姨微笑道。
少爷真聪明,把太太要说的话全部猜出来了,也给出了答案。
“……”
祁晓瑜再次无言以对,但她不想再找那个男人去理论,他喜怒无常时好时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反悔了,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太太,我为您带路。”桂姨似乎看出了祁晓瑜的想法,又接过行李箱向门外走。
祁晓瑜还是穿着那身白色裙子,脚上踩着粉色拖鞋,她不想耽误任何一秒时间,逃似的跟了上去……
二楼房间里,黑色的窗帘拉开一条缝,穆少煌漆黑的深眸注视黑色的劳斯莱斯使出庄园,他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
红色的烟火微闪,微颤中烧坏了窗帘,穆少煌却一点也没有发现。
“啪啪……”突然传来拍掌的声音,房间的灯全部打开。
穆少煌没有回头,因他知道能进入这里的人只有一个。
“你怎么来了。”他声音不带一丝波动。
“哎呀,穆少还真是好情趣啊,居然点燃自家的窗帘玩儿,好玩吗?”景逸泽四处打量房间每一处,就是不看穆少煌一眼,轻描淡写的挖苦。
“我没有请你来。”穆少煌声音一冷。
“我本来是来看看嫂夫人顺便看看你死了没有,哎呀,这头和腿都包上了,还好还有口气,以后还有人陪我喝酒。”
景逸泽这句话不可谓不歹毒,穆少煌却无动于衷:“你都看到了,说吧,这次找我什么事。”
景逸泽围着穆少煌的轮椅转了一圈,最后狡黠的目光停留在他苍白的俊脸。
“很久没有见你,听说你这次玩了把大的,把自己的老婆逼上了贼车,顺便放了把火炸了辆车,怎么就这张脸没事儿呢,要是这张脸毁了,我景少可就是东阳城第一大帅哥。”
景逸泽说完狠狠拍了拍穆少煌的肩膀,一阵窃笑。
穆少煌蹙了蹙浓眉,偏头睨了景逸泽一眼:“你要是专门来取笑我,可以滚了。”
景逸泽面色一正,抬起屁股坐在穆少煌轮椅的护手上:“我这次来,找你确实有事,还是三件!”
穆少煌浓眉蹙的更紧了,抬起手指在他屁股上捅了捅:“有事也下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