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不夜宫之上,是你动的手,将欢儿送下山!也只有你,有这个权力!……湖畔山庄,也是你,跟着无莺一起,将重伤的欢儿劫了出去,卖入落花阁!……甚至,阎王爷府无端起火,也有你的参与吧?……还有欢儿的脸……”
盛墨越说心越寒,越说,越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他冷眼看着吴玉儿慢慢变得发白发颤的脸,一边觉得气怒无比,恨不得一刀杀了她,却又觉得,她真是太可怜了。
“玉儿啊玉儿,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你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啊!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缓缓的移过目光,淡淡的冷冷的说着,慢慢的提高着音调,积攒着自己心中最深最痛的愤怒!话到最后,已经是用尽全身力气的吼了起来!
吴玉儿,他曾经最疼最爱最呵护的那个邻家小妹;吴玉儿,他曾经以为最亲最亲最贴心的那个柔情的女孩;吴玉儿,他被父皇逼婚,被吴老将军逼婚的那个惹人怜惜的玉人儿……怎么,她竟是变成了这样?
有力的十指紧紧的握了起来,一双俊眉紧皱,盛墨压抑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从猜测,到真相揭开,也只是短短的这么一瞬间。他却像过了千百万年。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她不会这么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跑来这里,他宁愿她永远的失踪在一个他所不知道的地方,快乐的隐居着,生活着……他也不愿意面对这样的她!
一个变得无情无义,为达目地而不择手段的她!
“夜哥哥,我……”
“不要叫我的名字!”
盛墨狂暴的一回头,吴玉儿不断转换的脸色,已经彻底变得灰败而惨淡,以至于面无人色。
心头的那么一丁点微弱的侥幸,也在他那一声暴怒的狂吼声中,悄然隐去。她苦涩的一闭眼,吴玉儿不再出声。她知道,她已然是彻底的输了。
“玉儿,你怎么可以,变成这样!你让我,要怎么对你才好!”
现在的盛墨已然像极了一头含蓄而盛怒的狮子。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痛意浓浓,且恨意更深!
吴玉儿浑身一颤,立即惊喜的睁开眼。
这个世界上,如果说最了解盛墨的人是谁,那怕也只有她了。她从小便心系于他,了解他的一切,关心他的生活,照顾他的起居,甚至可以说,她比了解他,还要了解自己。
当盛墨说出‘要怎么对你才好’的时候,按她对他的了解,她以为他会对她网开一面的。可是,在她睁眼看他的那么一瞬间,她就错了。
错得很离谱!
她睁开眼的时候,也正是盛墨做决定的时候。最后,她眼前一黑,甚至连反抗都没有反抗的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那最后盘留在脑海里的影像,只有两个:一个,是他坚定无比的向她举起了手。一个,便是他挣扎痛苦却又不得不为之的脸……而这个时候,吴玉儿也终于记得,他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不论是谁,只要敢伤了他的女人,他誓要她(他)生不如死!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神情是那样的愤怒,那样的痛,又是那样的恨。一如,他现在的表情……
……
解决了吴玉儿的事,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盛墨心中虽然沉重,却仍是轻快了很多。
至少,他可以对他的傻丫头,有个交待了。
恰巧,在回去聂府的路上碰到了聂笑笑那丫头,两人便一起回了府。
路上,聂笑笑先是叽叽喳喳的抱怨了一番之后,最后才很不好意思的告诉他,欢儿姐姐的落红之事,她一个大姑娘家的实在是查不出什么来。
盛墨先是一愣,忽尔又哭笑不得。一直烦恼着要跟无欢怎么解释的心,也忽然间的轻松了许多。
这个笑笑,真是个开心果啊!
也是,他们两个都是昏了头了。他一个大男人要一个小姑娘去查那种事,而这个小姑娘,也就当真的去了。要能查得出来才怪呢!这种事,就算是真的有人知道,又哪个会跟你说?不过,为了不打击她的积极性,盛墨还是很好心的安慰了她。
“咦?怎么回事?我们家出什么事了?”
远远的望着聂府门前一大堆的人,聂笑笑惊讶的问着。盛墨随着看过去,目光猛的盯住人群中的某一个人,脸色骤变。下一刻,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去。聂笑笑愣了一下,随后也一边不解的跟着跑,一边大声的喊叫着。
杂乱的人群见这两人脸色不善的冲了过来,俱都很有默契的往两边闪了出去。盛墨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到来,腰身一扭也要闪开。盛墨一声冷笑,抬脚上前……
“公子公子!不好了!出……出事了!”
这时,一个比他更急的人已是打横里斜着冲出来,一脸焦急的拉住他,盛墨脚步一顿,也只是一愣神的功夫,眼中的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几乎差不多时间,围在聂府门前的一干人等,尽数的散了开去。
便连之前被控制住的那些墨府来人,也在这聂府顾之不及的当口一哄而散。
该死的!
气急的怒骂一声,忽然转身,一把揪起眼前之人的衣襟,以近乎野蛮的态度低吼:“聂沧洛!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
聂沧洛愕然愣住,被他突然的暴怒吓了一跳:“墨,墨公子……欢儿,欢儿姑娘她……”
“欢儿?她怎么了?快说!……嗯?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心中骤然急跳,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忽的冲上心头。与欢儿比起来,其它的一切人,或事,都不重要!而至到这时,盛墨也才看到聂沧洛狼狈的身形。
“哥!我回来……啊!哥?你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聂笑笑满头是汗的拨开人群挤上前来,一句报道的话没说完,马上便被聂沧洛的模样所吓着。
平日里风度翩翩天塌下来当被盖的聂大公子,如今是要多狼狈便有多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