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无勤用手一摸,粘粘的,肚子里直反胃。
这副狼狈模样,把二位女侠看了咯咯地笑位不停。但是,她们也仅是笑而己,没有说话。她们想知道,这突然而来的是谁?定睛一看,原来是鹧鸪寨的七寨主,今天的新郎倌黄元甫。
七寨主黄元甫挥挥衣袖,还是真气激荡,口里说:“道长涵量,怪敝人迎接来迟。”
太虚道长却问道:“你是谁?你来干什么?”
黄元甫还是笑笑:“敝人姓黄名元甫,今天邀请宾朋好友,在此会宴,没有邀请道长,万望见谅。不过,请问道长,道长是何门何派的,知道了下次会宴肯定邀请道长。”
太虚道长拂了拂拂尘,象在赶一只苍蝇一样,嘴鼻嗤了一声,好象很不屑同七寨主交友一样问道:“肯定?嗯哼,做新郎倌也还有下次?这么说,那你是今天的新郎倌鹧鸪寨的七寨主黄元甫了?”
黄元甫答道:“正是在下。”
太虚道长突然说出的话让所有的人听了都大吃一惊:“嗯,哼,你今天做不成新郎倌了。”
黄元甫一听,脸上马上起了愠色:“是不是道长责怪敝人待客怠慢?”
太虚道长却道:“不是。”
黄元甫很狐疑地搞了一眼太虚道长,又道:“那就请道长入座。”然后黄元甫就高声说道:“余管家,给道长摆上宴席。”
他将余管家破格降为待宾,余管家虽皱了皱眉,但还是应声道:“是。”
太虚道长却说:“且慢,贫道不吃酒席。”
余管家巴不得太虚道长有这句话,他迈出的脚步马上退回。
七寨主黄元甫道:“那么就请道长坐下来,喝杯茶。”话说完,也不等太虚道长回话,就对余管家吩咐道:“余管家,给道长上最好的香茶。”
余管家还没有在这里将是字应声回毕,却有一个声音马上说了:“贫道不喝茶。”
许多人都以为这是太虚道长答的话,但是听完之后,觉得这话音同太虚道长的话音不同,有点怪怪的。再一看太虚道长,他的嘴唇竟也是动了几动。哦,人们明白了,肯定太虚道长口燥了,很想喝茶,故此话音才这样的特别怪。
那知太虚道长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这句话,是有人抢先把他要说的话给说了,故此太虚道长很恼火,嘴唇动了动接下去却是他真正的说话了。他道:“那个家伙,竟学贫道讲话?”
太虚道长却是早就听出抢了他说话的是田无勤。他骂了一声解了解窝囊气,就转头去看田无勤。田无勤却在那里嘻笑着吐了吐舌头,说:“我看道长说来说去就是我不喝酒,我不吃肉,我不喝茶,挺累的,就替道长说了,以免道长受累。”
“放肆,贫道岂可以你可以代替的?你知道贫道今天有一件大事情要办吗?”太虚道长说罢,谅那田无勤是不知道他要办什么事的,就鼻子嘴巴一起的又嗤了一声,回过了头,那表情是不屑与田无勤一般见识。
那知田无勤偏不知趣,在太虚道长身后嚷道:“你还不就是不想让七寨主当不成今天的新郎倌这件大事吗?”
太虚道长听了赞了一句:“这穷书生,倒也能说话。”
他们两人这样一言一答,可把七寨主黄元甫气坏了。他粗着脖子问道:“难道道长是来找黄某的麻烦不成?”
太虚道长闭着嘴,没有回答,好象有人又会替他回答这句话一样。果然不错,有人答话了:“正是。”
他们都以为答这句话的肯定是那个穷书生田无勤无疑,那知此次答话的却是脆生生的女声。那么他们都不得不抬头看一下这答话的是谁?一看,却是坐在田无勤身旁的江湖女侠汪蕾蕾。看明白,许些人就笑了起来。太虚道长此时去不知怎地又动了动容。
没有笑的当然是余管家和七寨主他们。七寨主的脸色明显气坏了。但他还是忍了忍问道:“那些人都是道长叫来的帮手?”
“不是。”这次太虚道长到是答得挺快,没有容得别人打岔。他知道汪蕾蕾她们可能又会答出正是两字,他可不愿将他们三个人也拖进这趟混水中。
余管家听罢,脸色缓了一下问道:“那么道长是只身一人来找麻烦了?”
“正是。”还是太虚道长回答。
七寨主黄元甫听罢,脸色略微凝了凝。他问道:“不知在下与道长何时犯了什么过节?敝人当是陪罪就是了。可是在下今天刚蓬是大喜日子,请道长是否等这大喜日子过后,再让在下登门向道长赔不是就是了。”
“那就来不及了。”太虚道长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又为何?”七寨主黄元甫看到太虚道长主意定了要找他今天的麻烦,心中很有些不解。他道:“在下与道长平生里在这里可是第一次碰面,根本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过道长。要是道长说得有理,在下在这里就向道长认错就是了。”
太虚道长听了,把拂尘刷了一下说:“我等的就是这句话。既然你知道错了,就改正吧。”
七寨主黄元甫奇道:“道长说话使人费解,在下不知道错在那里,怎么改正?”
太虚道长道:“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既然你不知道,我就说给你听就是了。邱掌柜烂眼糊你可认识?”
黄元甫听了这话,拱一拱手说:“他正是在下的老泰翁。”
太虚道长可能就最爱嗤。他的嘴巴鼻子又嗤了一下道:“拉到吧,你认为他是你的老泰翁,可他却不认你。”
黄元甫脸色很尴尬地一笑,对太虚道长道:“道长,你有所不知,这里面的……”
太虚道长未等他将话说完,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马上打住了他的话头道:“你打住。你说什么也没有用,今天你是做不了新郎倌的。”
黄元甫却脸不改色地道:“今天的新郎倌我是做定了的。”
太虚道长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既然你不悬崖勒马,贫道就直话告诉你吧,本贫道正是受烂眼糊邱掌柜的所托,劝你悬崖勒马,立即离开这里,不要再对邱掌柜的女儿痴心妄想。”
一句话就说得剑拔弩张。黄元甫铁青着道:“不可能。道长你可知道,我与小姐是青梅竹马……”
太虚道长硬了硬脖子说道:“这我却不管。我只知道父母之命,婚约之媒。大凡我等之辈,都逃不掉这种约束。”
这话说得堂皇冠之,把黄元甫噎得差点透不过气来。但是太虚道长说的话是封建道德标准。就算黄元甫这样不满朝庭,自立山寨为王的人也逃不出这个约束。这样黄元甫呆了呆神,很费劲地继续说道:“道长,我与黛眉小姐从少青梅竹马,两心相爱。虽然我为鹧鸪寨的七寨主,但黛眉小姐还是一心爱着我,难道我们这样相爱而不能结成恩爱夫妻吗?”
黄元甫说着,竟泪流满面。太虚道长听了却还是毫不动容,他竟然道貌岸然地道:“哼,嗯,七寨主,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拐骗良家妇女?”
黄元甫强忍着一口怒气,还是对太虚道长彬彬有礼地说道:“道长此话差矣,这也太强于人了。难道道长这一生中就没有过象本人这样过的经历?”
太虚道长一听这话,象触及了他的痛处一样尖声叫道:“呸,呸,呸,你这满口乌鸦嘴,贫道要是有你这样一个经历,早就出家做道士去了?”
太虚道长的这句话是不是不打自招?不知道,反正余管家在一旁听了都是忍不住笑了一声。
太虚道长把他瞪了一眼,大约是怪他笑得那么大声。黄元甫却也是把他瞪了一眼,什么意思?很难猜测。不过可以想象出,他的心中是余管家在此场面没有身份这样笑,或许他以为他笑他黄元甫出家做道士会是何种模样。
这样,余管家就很艰难地将他刚想开口说的话咽了回去。可还是有许多人不但是不管这一套,却也是看不到这一套,就齐声嘻嘻哈哈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