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这……”梁妈听白钰这么说,一张满是皱纹的脸都要纠结成十八褶的包子了。
白钰带着封漠走下台阶时,看了她一眼,叹道:“让人去把御花园的湖心亭围起来,闲杂人等驱散,在哪里选吧,正好那里也有个台子。”
那边不知道是哪朝的嫔妃,在那里搭了个戏台子,据说常妃……现在应该说是故去的常皇后也很喜欢在那里看戏。
白钰倒是欣赏不太来没有字幕的戏曲文化,她只觉得那东西占地方,不过这次倒是正好派上了用场。
她说完就拉着封漠往御花园走去,身后几位嬷嬷这才反应过来,大叫着去安排了。
御花园中,
趁着宫人在收拾戏台的功夫,白钰和封漠已经在厅中坐定,亭中的桌椅被搬开,取而代之的一张贵妃软塌。
塌边放着一张小机,上有纸墨笔砚,是用来写,看上的秀女名字的。
白钰和封漠完全没有在意那些东西,她们两人趴在凉亭边上,一人手中捧着一罐鱼食,正在投喂池中新放入的锦鲤。
碧波荡漾的池水中,成群的鲤鱼翻挤着,争抢从上洒下的鱼食,这争先恐后的架势,倒有些像是嗅到新闻而前去采访的记者。
白钰百无聊赖的看着那些鲤鱼,她喂了一会鱼也觉得无趣,只让封漠自己玩着,她转坐回榻上。
湖心亭修在池中央,由东边一条小桥连接岸边,戏台子就搭在桥的另一头。因为并不是拱桥,所以坐在亭中,能清楚看见对面台子上的一切。
秀女们都坐在台子一边,白钰数了数似乎只有三十几个人。
常乐芸并不在里面,她有些奇怪,便招来人问道:“怎么只有这些人?”
“会太后娘娘,常二小姐说身子不适,不能参加,有十二位秀女陪侍在她身边,也说来不了了。”宫女低着头回答。
白钰听见这话倒也不觉得奇怪,反正那是内定的,至于其余十二位,就当是弃权好了。
想了想,她便让宫女将那十二人的牌子都那了过去,然后让宣读旨意的大太监念了名字,一一撂了牌子之后,才宣布选秀开始。
听见没来的是十三人除了常乐芸外都被撂了牌子,那些坐在台边的秀女们神经一下子绷紧了。
她们知道,这太后娘娘是认真了,她们只有这一次机会,否则可能一辈子都进不了宫了。
这么想着,丞相的侄女第一个站了起来,高声道:“臣女为太后娘娘与皇上弹奏一曲琵琶行吧!”
说着,她让人取来了自己的琵琶,调试了两个音后,便流畅的拨弦弹奏起来。
白钰歪在一边,暗暗打了个哈欠。梁妈立刻讨好似的凑了上来,道:“太后娘娘,这刘秀女的琵琶真不错啊。”
“的确不错,不过光哀家一人说,倒显得不公平。不如这样,你给这里宫人都发上四十个纸条,她们觉得好的,就交一张纸条上来,都展示完了,咱们选出得的纸条多的一半,再比。”白钰懒洋洋的吩咐道。
这些常年在宫里的嬷嬷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选秀,可太后都这么说了他,她们自然没有反驳的道理,毕竟这位太后是摄政王也不敢轻易处罚的。
梁妈唉声叹气的给大家分了纸条,传达了白钰的话。
白钰在一边看着那些宫女太监的脸皱的跟苦瓜似的,终于觉得有趣起来。
这边选秀正如火如荼的举办着。
那边这摄政王府也没闲着,宫中的消息一波一波的往外面传,封天逸听着只觉得每一条消息都像是架在自己脚下的一根柴火,烧得他七窍生烟也不肯停下。
“她真的让秀女们在戏台子弹琴画画?”封天逸深吸了一口气,怒气平复自己的情绪。
回报的人,立即点头道:“是的,太后娘娘让人将御花园围了起来,然后让秀女们在湖心亭对面的戏台子上展示自己会的技艺,还有……就是不愿去的十三位秀女,除了常家二小姐外,都被撂了牌子。”
“胡闹!”原本在摄政王府商议正事的几位老臣,都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他们纷纷向封天逸进言:“王爷,可不能让太后娘娘在这么胡闹下去了!”
“就是啊,王爷。您说这天底下,哪儿有这么选秀女的啊,这,这不是让别国人看咱们的笑话吗!”
那边老臣七嘴八舌的,恨不得现在就有人拿着铁链去把白钰捆起来丢进天牢。
封天逸听着听着,自己倒是冷静了下来。
他伸手制止了几位老臣的抱怨,沉声道:“这件事情,本王会好好和太后娘娘说的,绝不让她在做第二次。先生们都先回去吧,本王这就进宫一趟。”
老臣们都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封天逸已经往外走了出去,他们也只好叹气作罢。
“备车,本王要进宫。”封天逸说着,忽然想到了一句,于是问道:“太后不要的那十二位秀女都是哪家的?”
“回王爷,有临江刺史家小姐贾氏,征北将军……”
……
“……吴娉婷,凉羽笙,刘静,就是这十七位了。”梁妈擦着冷汗,站在白钰身边报出得纸条数较多的十七位。
“哦,好啊。那就让这十七位两两分组,比一下诗朗诵吧。”白钰象征性的点点头,“就还是老法子,发十七张条子,一组完了就递条子,多的那一个留下。”
梁妈可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选秀的,她一边听着,一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点头说是后,又想了想,问道:“这个,太后娘娘,诗……狼送……是什么?”
“啊?”白钰正在和封漠完翻绳,听见这话转头莫名其妙的看了梁妈一眼,看到她完全懵逼的表情之后,才想起来,这里似乎并没有诗朗诵这个概念,于是她想了想说:“就作诗吧。”
“……这个,作诗虽然好,可老奴怕咱么这些奴才,听不懂诗……”梁妈觉得自己背后的汗水都要下来了。
白钰听这话,说得也有些道理,她抬眼看了看站在台子上十七位秀女,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这时封漠却急了,他举着小手,给白钰看自己手上的红绳:“母后,快点快点,该你了。”
“好,马上。”白钰点点头,她看了一眼封漠,忽然灵光一闪,说道:“这样,让她们自己想拿手的,能让皇上笑的,就赢了。”
梁妈擦着汗点头说是,这边才告退,那边芃绘却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她低下头有些急促的附在白钰耳边说道:“娘娘不好了,钟粹宫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