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胤看着扑到自己怀里的若初,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是放下了。他真的有些害怕若初会心软开口让自己放了李素儿,不过最后她没有让自己失望。
瞿胤伸手抱着若初,安慰般的轻拍她的背脊,沉声对着李村长说道:“你们也不用求了,她自己做的事情就应该由她自己来承担。就算你们在这儿跪几天几夜,我瞿大汉也不会点头放人的。”
瞿胤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还想说什么的两人,直接拦着若初进屋砰的一声关了门。
李村长看着那毫不留情关上的木门,伸手擦了擦眼泪,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走到素儿娘身边伸手将她扶起来:“起来吧,咱们也别求了。将家里的东西都卖了,去镇上帮素儿打点打点吧!”
听着李村长说的话,素儿娘忍不住靠在他怀里哭泣:“孩子他爹,素儿还能有机会出来吗?”
那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如今却做傻事儿进了大牢。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出来不,他们可怜的孩子啊!
“唉!听天由命吧!”李村长伸手拍拍素儿娘的肩膀,伸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咱们走吧!”
素儿娘擦着眼泪,一手提着鸡鸭跟在李村长的身后。两人仿佛在一瞬之间变老了,那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的疲惫苍老。
若初站在窗前看着两人蹒跚离去的脚步,不禁有些怀疑自己这么做是否是正确的。人都会犯错,能改便也可以原谅,她是否应该给李素儿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别看了。”瞿胤将撑着窗户的支木给取了,将窗户给关上。随后轻轻将人抱在怀里,半心疼半气恼的说道:“明知道难受还看什么,过来喝汤。”
“相.....公,素儿.....姐她.......”
瞿胤拿若初真的是没办法了:“这件事情你别操心了,李素儿的牢是肯定要坐的,只是到时候会让人关照一下,不至于吃那么多的苦头。”
若初闻言轻轻低下头,不知道为什么听着瞿胤这么说,她没有预料中的那么高兴。她总觉得相公渐渐的离自己越来越远,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相公与府衙的人还有交情。
若初感觉现在的瞿胤与最初接触到的只是猎户不好相处的瞿胤两相比较,越来越不像最初的相公那么的真实。
“想什么?”瞿胤伸手弹弹她的额头:“被想了,喝汤吧!喝完了汤还要吃药,早点儿将咬破的舌头长好。”
“你先把这剩下的小半碗喝完,我去厨房给你再端一碗。”瞿胤将若初按坐在板凳上,冲着她宠溺一笑,转身朝着厨房去端鸡汤。
若初看着对着自己轻笑的瞿胤,心中的愁云一下子散去。相公就是相公,只要对自己好就行,没必要去胡思乱想那么多。
与府衙的人有些交情有什么奇怪的,村里也有人的亲戚在府衙当差,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自己真是爱多想啊!
若初端起已经微凉的鸡汤大口大口的喝着,脸上浮现出甜蜜的笑容。躲在屋外偷看的瞿胤见状,这才放心的去厨房端鸡汤。
接下来的这半个月,瞿胤都在家照顾若初,偶尔上山打猎,不过这次瞿胤学精了。出门前都会交代让若初去李大娘家帮忙什么的,反正就是不让若初一人在家。
这天瞿胤刚带着弓箭照例上山打猎,若初刚起来准备将鸡喂了然后收拾收拾去李大娘那儿。
自从李大娘有孩子后,蔡大叔就不怎么让她干重活,都是在家待着扫扫地或者是喂鸡鸭什么的。
若初端着鸡食看着笼子里雄赳赳的大公鸡忍不住微微一笑,忽的若初目光一顿。只见不远处一辆马车驶来,那是一辆很华丽很美的马车。不知道里面坐着的是谁,可是若初想能坐上这么华丽的马车,恐怕也就只有镇上富豪童家了。
那辆由两匹马拉着的马车缓缓停在若初院子前,村里那些看见的人纷纷围了过来,指着这高调的马车议论纷纷。
程安面不改色的从马车上跳下来,恭敬的走到若初身边:“若姑娘,我家公子有请。”
若初认得这个人,前段时间就是眼前这人救了自己,后来还到家里来过。只不过她也只是见过一面而已,并不相熟。
“不知道你家公子是?”
若初记得当初一起到家里来的是两个人,除了眼前这人还有一个穿着紫衣的公子哥,难道说那个人就是眼前这人口中的公子?
“若姑娘见过。”程安看了看周围的越聚越多的村民忍不住蹙眉:“若姑娘,请。”
若初看着面前腰间配刀的程安,面色犹豫。相公说了让自己好好待在家中别乱跑的,更何况她对眼前这人并不熟悉。
似乎是看出了若初的担忧,程安有说道:“公子与令相公乃是旧识,此番请姑娘前去不过是为了与姑娘谈谈令相公的事情。”
说道令相公的时候程安的脸上浮现出些许不自然,总觉得这样叫瞿胤十分的冒犯。
“谈相公的事?”
若初有些紧张的看着程安,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抓着手中装着鸡食的簸箕。果然她的感觉是没有错的,相公,相公与他们认识,此时若初的心中是那么的忐忑不安。
“是的。”
程安看了看四周的人,忽的上前两步压低小声的对若初说了几句话。但见若初脸色一变,神情恍惚不定。
“若姑娘,请吧!”程安退回马车旁恭敬的等着若初的选择。
若初紧了紧抓着簸箕的手,犹豫片刻终是将鸡食放到鸡棚顶上,转身将们屋锁好,作势要上马车。
“若丫头,去不得,去不得。”隔壁的李大娘急忙跑出来拉住若初:“傻丫头,人都不认识,你跟着去做什么。要是出点儿事儿,你可怎么办?”
看着李大娘担忧焦急的脸,若初心里很感动,她是真心的担忧自己:“李大娘,他们是相公的旧识,不会有事的。”
李大娘还想要再劝劝,可是若初已经松开她的手爬上了马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华丽的马车向着村口那边驶去。
若初紧张的坐在马车里,目光不安的四处看了看。这是她第一次坐这么奢华的马车,生怕把里面的东西给弄坏了,赔不起。
在漫长的等待种马车终于停住了,程安跳下马车,伸手撩开车帘:“若姑娘,我们到了。”
若初愣了一下,随后急急忙忙的躬身跳下马车。程安站在一旁不自然的收回那僵在半空的手,瞿将军的夫人果真与京城那些女子不一样。
“若姑娘,请。”程安打开门,率先走在前头带路。
若初跟在他身后,睁大眼睛看着被环境清幽雅致的院子,真是美啊!明亮的大眼睛中透着丝丝羡慕,这是她第一次走进这种四合三进院子,感觉好大气,住这么大的房子应该要花不少钱吧!
“主子,若姑娘到了。”程安拱了拱手,退到夙卿身后不再说话。
夙卿看着站在凉亭外显得十分拘谨的若初,忍不住怀疑这样的没见过大风大浪的女人要是真的被带回了京城,在那种明争暗斗的地方能够活下来吗?
“坐吧!”
若初看了看面色冷淡的夙卿,小心谨慎的坐到他对面。
“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不安,我乃瞿兄旧友,名叫夙卿。”夙卿为若初倒了杯茶:“请。”
“谢谢。”
若初双手接过茶,忐忑不安的坐在石凳上低垂着脑袋不说话。
“其实今天请你过来是有一事相求。”夙卿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我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情已经隐约让你感觉到了什么。”
“若姑娘,瞿兄身份不凡,他终究有一天会离开这个贫瘠的地方。而你.......”夙卿看了若初一眼,那眼神让若初身体一颤,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