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一百多号人,竟然连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都抓不住,你们怎么不去死?”
安静的房中忽然传出了一道声音,似是咬牙切齿一般痛恨。
“长老,这件事情是商师兄决定的,我们也没有办法啊!”一名弟子小声的说道,却是不面对秦天的目光。
秦天看着一个个低头不说话的白衣弟子,胸中的怒火似乎再也压制不住了。
叶浩杀了他秦家唯一的一根独苗,就算是以他至高无上的地位,他也已经改变不了后继无人的悲催结局。
一想到自己看着长大的孙儿惨死,他心里除了愤怒也就只剩下无尽的悲伤。秦尧在的时候,他所有的努力都不过是为了孙儿的未来,为了秦家的未来,然而如今秦家断了香火,以后的日子,他又该为谁而活?
就在秦天心中恼怒之时,屋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长老,商师兄到了。”宋宁在门外小声的说道。
“来了就别站在门口了,直接进来吧!”秦天看着门外的红衣男子,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愤怒。
就是自己往日最疼爱的这个弟子,亲手将杀他孙儿的仇人放走了,这让本就瑕疵必报的秦天,如何能够不怒?
商伯偃看着端坐在上的秦天,眼里却没有半分惧意。
“弟子给师傅请安!”商伯偃恭敬的行礼道。
秦天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人,满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忽然一把抓起桌上的茶盏,直接朝着商伯偃扔了过去。
“说,你究竟为什么要放走叶浩,你可知他害了你的师弟?”秦天怒声说道。
商伯偃看着落向他的茶盏,却是丝毫未躲,任由滚烫的茶水撒到了自己的身上,将他那身火一般鲜艳的大红袍子打湿了一大片。
“师傅,您就这么不相信弟子吗?”商伯偃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说道,看向秦天的眼里充满了失望。
似乎是被商伯偃看的有些不自在,秦天不再与他对视,将头转向了一边。
他这徒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往年秦尧还小的时候,惹下的祸事也大都是商伯偃出手替他解决的。他门下的弟子也就是商伯偃与秦尧的年纪相仿,所以两人打小的感情就要比一般的师兄弟深厚许多。
想来以商伯偃的性子,应该不会做下这等事情,之前也是因为他情绪太过激动了,所以才会偏听了旁言。
“伯偃啊,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你都不该将人放走了,你可知道为了寻这贼子,我们这一大帮人足足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好不容易寻到了他的踪迹,可眼下人已经去了药谷,日后想要报这仇便难了!”秦天语重心长的说道。
“师傅,那人并非是我放走的,当时药谷的那位前辈也在场,况且前辈对于叶浩似乎是非常的维护,若是我们直接抢人,恐怕会无端惹上药谷这么一个仇家。”商伯偃抬头说道,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秦尧自小就爱惹事,出事之后却总是以他是师傅独孙的身份,威胁门里的弟子,而他入门最晚,实力自然比不过门里的其他师兄,师兄们嫌麻烦,却总是将烂摊子扔给他收拾。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受够了,这下好了,这惹祸的妖精终于死了,好不容易有些太平的日子过了,可还没享受几天就被师傅给拉出来寻仇来了,这让商伯偃如何能不恨秦尧?
“你是说药谷的那位前辈似乎很喜欢叶浩这个小子?”秦天说道,目中的神色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这小子究竟有什么好的,竟然能够赢得药谷那位大人物的青睐?
“是,当时药谷的前辈对他十分维护,我生怕惹恼了药谷的前辈,这才开口与叶浩布下赌局,本以为以我的实力想要取胜于他,应该是轻松至极的,可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连胜了我两局,赌约在前,我没办法才将他放走的。”商伯偃如实说道。
秦天听闻商伯偃的叙述,心中震惊之下却也没了办法,他知道商伯偃说的必然是实情,此事也着实是不能怪他,眼下也只能先让他在药谷再逍遥一段时间了。
“事情的原委我已经知道了,你们都散了吧。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明日一早我们启程回宗。”秦天无奈的摆了摆手说道,瘫坐在椅子上的身影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叶浩,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你!这事儿,可还不算完!”他心中呐喊着,眼中的怒火却没有减退丝毫。
屋外的众多弟子看着满身血衣的商伯偃,似乎是生怕触了他的霉头一般,一个个的绕道走远了。
张虎见状,心里忽然大怒!
“往日商师兄得势的时候,也没看着他们敢这么对你啊,真是一帮趋炎附势的小人。”张虎怒声说道,看着一个个从身旁飞快走过的白衣弟子,胸中的怒意却是瞬间升腾而起。
一众白衣弟子感受着张虎不善的目光,忽然以更快的速度全部逃开了。
“算了,随他们吧!”商伯偃似乎并不在意,只是摆了摆手说道。
“师兄,你就是太心软了,换做是我,非得叫他们见识一下我的厉害!”张虎大大咧咧的说道,并没有注意到商伯偃眼里的失望。
“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下,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别来打扰我了。”商伯偃说着转身走向了远处。
张虎看着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商伯偃,心中忽然有些不舒服。
“师兄这是怎么了,怎么看上去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往日他似乎也没这么多愁善感啊!”张虎心中想到。
商伯偃一路走在寂静的小路上,心里却是有些不舒服。
不管怎样,亲生的毕竟是自家的血脉,而他这个外人自然是没得比的。不管他做的再多,在秦天心里恐怕也及不上秦尧半分,哪怕他的天资再高,修行再努力,也永远是入不了师傅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