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慕粼就这样无可奈何地同时接下了两个案子。虽然双方都是******案件所以颇有共同之处,但是,季慕粼还是觉得有点手忙脚乱,回过神来之后自然是对着祁一辰好一通抱怨,晚餐钱自然是祁一辰包了不说,回家的路上还给她买了一大杯珍奶,这才算是平息了吃货的怨念季慕粼说:“为了你我还真是开先例了。你知不知道我可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同时接受两个案子的事情。”
“你不是雇人了吗?”祁一辰漫不经心地看着身旁如同小松鼠一般双手捧着奶茶杯子的人,简直哭笑不得,“没有那么大不了的吧?”
“怎么没有啊?外行就是外行。”
季慕粼之前喝了几杯清酒,胆子自然也变得特别大。
祁一辰听着她嚣张的语气,忍不住伸出手去用力地捏了捏她的鼻子:“这么嚣张,是谁给你的勇气?”
“梁静茹啊。”季慕粼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在乎,那破罐子破摔的表情虽然让人生气却又可爱得要命,结果祁一辰看着看着自然就没了火气。
对于自己如此不争气的反应,祁一辰也是挺无语的。他怎么说也是祁家的大少爷,是个大男人,怎么偏偏被自己这个临时女朋友给吃得死死的呢?
果然这种互相利用的话不能说,说出来了就是注定把自己和对方绑在一起了。祁一辰很清楚自己如今何止是假戏真做啊,他根本就恨不得直接把季慕粼娶回家算了。刚才吃饭的时候有好几个男人经过的时候都在对季慕粼侧目,看得祁一辰心里杀气腾腾,偏偏季慕粼还一点感觉都没有,什么娇媚的样子都被别人看去了。
所以,以后和她出去吃饭一定要找那种有私人包间的高档饭店才行。
祁一辰无奈地瞪了季慕粼一眼,后者却还端着架子一脸正经地说:“你不知道。我喜欢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现有的委托人身上。浓缩就是精华嘛,你以为我那么高的胜率是怎么来的?是因为我喜欢处理完一件案子再打下一件啊。”
祁一辰不以为然地说:“既然如此,我这边的案子你稍微等一等不就好了?”
“等什么等,所以说你果然是门外汉嘛。”季慕粼端着专业的架子痛快地鄙视着祁一辰,说得他都已经无语了。
有没有搞错,他刚刚明明是在为季慕粼着想所以才主动做出让步的啊!就这样还照样要被季慕粼吐槽,这没道理了吧?
季慕粼却认真地说:“侵犯类的案件,报案时间距离案发时间越久,胜诉的可能性就越低。所有的生理证据都是要二十四小时之内取用才是有效的。你这都过了好几个星期了吧?本来就已经够难打的了,再拖下去恐怕法院那边都不会受理。”
“这么不讲理?”祁一辰倒是愣了一下。他一直生活在上流社会当中,虽然过去的行径荒唐了一些却没有做出过什么仗势欺人伤天害理的事情,因此听季慕粼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侵犯类案件的残酷现实,一时之间也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祁一辰对于自己的艺人很上心,尤其是那些高中还没有毕业就出道的小艺人,他往往会多放一点精力上去。毕竟,女孩子成熟得早,十六七岁的年龄也就更容易胡思乱想。祁一辰始终觉得她们既然将自己的未来交到了自己的手中,那么他就有责任适当地保护她们。
所以这么多年来,这还是他手下头一次有女孩子被人给欺负了。
季慕粼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说:“这种事情也是没办法。别说是陪审团了,就算我说句不好听的女孩子家家也应该自爱一点,到那种达官贵人喝酒胡闹的场合去演出什么?真以为自己一句卖艺不卖身对方就会相信了吗?”
祁一辰不禁皱起眉头:“你也没必要那样说我的人。”
“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上面做事的人根本不懂,所以我才要说啊。”季慕粼摇了摇头,说,“我是不知道娱乐圈内部是怎么样的,但是既然你要自己手下的女孩子们干干净净的不想要他们卷进潜规则里,那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她们接近那样的场所。这个世界多危险啊,谋杀犯都可以无罪释放,那些小姑娘走出去还不跟待宰的羔羊似的?”
祁一辰简直无语了:“我怎么觉得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得了吧,你就是个纨绔大少爷,和谋杀犯什么的八竿子打不着的。”季慕粼撇了撇嘴,吸溜溜地将杯子里剩下的珍珠都吸了上去,看得祁一辰都担心她一不小心把自己给呛死了。
季慕粼接着说道:“我这里的确是雇了人,但是案子刚开始的几次碰面肯定是要我亲自出马的。女孩子出了那种事情本来大概就已经很自责了,而且她这次要面对的是公开庭审。到时候别说陪审团本来先入为主的那些偏见了,被告那边的辩护律师也肯定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我打过这样的案子,你不知道:那些西装革履的大男人才是为了胜诉什么问题都能够问的出口。你大概不清楚,我回国不久之前,就有一个大学生性侵案的受害者因为不堪对方律师的羞辱和言论暴力自杀了。刚刚满十八岁的女孩子吞了大量的催眠药然后直接从二十层跳下来,听说当场就把脑袋砸烂了。”
祁一辰有些受不了,狠狠瞪着她:“你跟我这危言耸听有什么意义?”
“我是告诉你,不要觉得自己手里的艺人有你护着所以自己接私活小打小闹没什么大不了的。”季慕粼冷冷看了他一眼,眸子里的警告显而易见,“这种事情过一过二不过三。这一次的事情我可以想办法帮你把官司打赢,但是如果以后再来这样的事情,影响的就是你的口碑了。所以说我并不喜欢公开庭审——因为所谓的陪审团,只不过是把别人的生死下场交给一群没有任何专业知识的愚民手上而已。”
祁一辰顿时哭笑不得:“你说这种话如果被人听到,明天事务所就要被勒令关闭了吧。”
“有本事他们来关啊。”
季慕粼几杯酒下肚,才把平日里的得体和端庄都扔到了九霄云外去。能够做到金牌大律师,季慕粼也是有血性有脾气的。何况,她当初既然感回国就不怕什么舆论压迫和政法界的排挤:她真正的目的是给冤死的父亲洗白,这么说起来早从她回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得罪了不少的人了。
不过,季慕粼还不是安安稳稳地一路走到了现在吗?
祁一辰看着身旁脸颊发红的小女人,低声说道:“管你什么金牌大律师啊?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就是个需要人疼着宠着的小丫头吗?”
季慕粼只听到他絮絮叨叨,奇怪地扭过头去:“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脸都红了,我帮你开敞篷透透风。”祁一辰一边睁眼说瞎话,一边把跑车的敞篷放了下来。
看着季慕粼迎着夜风哼小曲儿的样子,祁一辰有些无语:前段时间体检的时候医生老生常谈让他少喝点酒,现在看来认识季慕粼比什么戒酒方子都有效。他和季慕粼出来约会,自己就没有碰过酒精。
好不容易到了家,祁一辰把季慕粼往肩上一抗就走进了电梯里。
季慕粼昏昏沉沉都挥舞双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放我下来。”
“你瘫在楼梯口才叫不成体统。”祁一辰简直无奈了:平时挺好的一姑娘,怎么喝醉之后酒品那么差呢?
无奈之下,他只好抓住季慕粼的双手把她咚在了电梯壁上,谁知道这个喝醉了的小妖精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娇羞,反而大胆地吻了上来。
祁一辰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人非礼的小姑娘,而季慕粼才是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纨绔少爷。
电梯就在这时停在了季慕粼的楼层上。
季慕粼灵巧地松开他,蹦跳着到了电梯外面,笑着对他一挥手:“我明后天把合约的事情处理好,然后就去看你那边的那个小姑娘。亲爱的,回见了。”
祁一辰还没有反应过来,面红耳赤地看着电梯门关上,然后忍不住很没有风度地在电梯里啐了一口: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季慕粼这女人像是个妖精呢?哪儿有女孩子家这么对着男人扑上来的?
而他自己也是不争气,竟然因为季慕粼的反调戏而心跳加速面红耳赤,像是个情窦初开的高中男生似的,也算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就在这时,祁一辰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接起电话一听,竟然是祁老板打来的电话。他的父亲在电话那头愤怒地训斥:“你是不是谈了个恋爱,就只要那个女人连自己家里也不要了?今天你弟弟出狱,我们要给他接风洗尘。给你半个小时时间,你最好给我立刻过来!”
祁一辰这才想起来祁一清那个命大的家伙的确是今天出来,再想想刚才季慕粼猛喝酒的样子,一下子就明白了。
季慕粼什么都好,就是借酒浇愁是个坏习惯。祁一辰寻思着他需要给自己管的那些酒吧都报个信儿,下次看到季慕粼去喝酒就清场。他可不想要那些去买醉买花的公子哥儿们对着自己的女人流连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