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余娟,1971年9月13日生在江苏省宿迁县塘湖乡的安圩村。
她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在学校,是个好学生;在家里,是个好孩子。有一次,她在场院玩耍,见村里的李爷爷背着一个包袱艰难地走回家。她虽然只有5岁半,就跑过去,帮助李爷爷背那包袱。
李爷爷逢人便讲:“余娟真是个招人疼爱的孩子!”
她上学的第一天,就将自己画的雷锋叔叔像、张海迪大姐姐像夹在笔记本里,决心学习他们当一名有志气的好学生。入学不久,因为她表现突出,被第一批吸收为少先队员,戴上了红领巾。
她平时爱唱歌,声音特别好听:
党爱我,我爱党,我们从小就听党的话。党的温暖像太阳,党的关怀像妈妈,我是党的小红花。
1983年7月,宿迁县遇到了几十年罕见的大暴雨。三天三夜,大雨如注,到处是一片汪洋,庄稼都被淹没了。
韩余娟一直陪伴的五保户傅奶奶住的草房也塌了。
村里人忙着救灾,一时还顾不上抢修房子。就把傅奶奶搬到村前的集体仓库里,暂住些日子。
搬家那天,韩余娟把仓库的地扫得干干净净,还烧了热水,帮老奶奶洗了个热水澡。
8月12日,韩余娟对傅奶奶说:“奶奶,你躺下休息,我去老房子,把埋在下边的粮食挖出来。”
傅奶奶心疼地说:“孩子,那活儿太累。等将来由政府派人挖吧。”
韩余娟说:“不。时间久了,那粮食会变质发霉的。”
她安置好老奶奶,拿了铁铲和箩筐,回到倒塌的老房子,一点点挖起来,用了两个半天,她挖出了十几斤小麦。她又将小麦洗净晾干,然后送到粮食加工厂,将麦子磨成白面,送到家里。
天气潮湿,傅奶奶的200斤口粮需要晾晒。
韩余娟不想麻烦别人,就独自用小笆斗,一趟一趟将粮食送到场上晒干,收的时候,又拣出了石子土块,然后,又是一趟一趟运回屋里。
8月14日,这是韩余娟12岁短暂的生命历程最光辉的一天。
这天早晨,她和往常一样,先给傅奶奶提水、烧饭、梳头。中午,上学回来,她割了一捆猪草。晚上,她从自己家里拿来了一些韭菜、粉丝,为傅奶奶包了两碗饺子。煮熟了,盛到碗里,端给傅奶奶。
傅奶奶感动地说:“余娟,要不是你,我一年也吃不上饺子啊!今天是这个月第几次包饺子啦?”
韩余娟笑了,说:“奶奶,不用管几次!您快吃吧,告诉我,好吃不好吃?”
“好吃,好吃!”老奶奶尝了一个,就不再吃了。
韩余娟纳闷,问:“奶奶,您不是说好吃吗?怎么不吃啦?”
傅奶奶望着韩余娟,说:“这第二个饺子,要你吃。你不吃,我就不吃!”
韩余娟走上前,说:“好,我吃。不过,只吃一个。”
说罢,一老一小,开心地大笑起来。
她看着傅奶奶香甜地吃完了饺子,才回到自己家,吃了一碗面条。
吃罢饭,她急忙来到韩余银家,为他补课。
韩余银用商量的口气说:“今晚有电影,咱们去看电影吧?”
韩余娟摇摇着说:“不行。傅奶奶还在家等着我呢。”
她补完了课,就急忙回到了集体仓库。笑着问:“傅奶奶,今儿个您还给我讲故事吗?”
傅奶奶说:“今天,不讲了。你明天还要早起,咱们就早点儿睡吧。”
韩余娟答应了一声,接着打了热水,替老奶奶洗了脚,就和傅奶奶一起躺下了。夜,渐渐深了,她和老人都进入了梦乡。
忽然,一阵沙沙沙沙的怪声音,将韩余娟惊醒了,她叫醒了傅奶奶问:“您听,是什么声音?”
老人听了听说:“兴许是老鼠闹的。”
韩余娟不放心,就坐起来,划根火柴,点亮了灯。她顺着声音寻找,忽然看到房上的水泥檩条已经断裂,正在吱吱呀呀往下弯。
那房顶正摇摇晃晃坍塌下来。“不好啦——危险——”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使出全身力气,把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傅奶奶往门口一堆……轰隆隆的巨响,惊醒了村子的许多人。他们迅速循响声找来。第一个跑到现场的是生产队长王伯奇。
他打着手电,发现仓库房子倒坍了,傅奶奶蜷曲在墙角,惊吓得说不出话来。屋里仿佛传出低微的喊声。“余娟呢?”队长问。
大家发现韩余娟躺在芦笆、瓦片和水泥檩条的下边在呻吟。
“快救人——”
老队长丁玉山和王伯奇轻轻抬起檩条,扒开杂物。吴良自大叔把韩余娟抱在怀里,迅速跑向卫生院。
这时,韩余娟神志清醒。吴大叔问:“小娟,别怕,我们马上去医院。你说,怎么回事?”
余娟忍住钻心的疼痛,慢慢说:“我看房顶要塌,就推了傅奶奶一把。后来,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到了县医院,一检查,发现韩余娟的小肚子上被砸了一个洞,左手掉了两个手指,右大腿上被撕下巴掌大的一块肉,整个下身血肉模糊……在场的人没有不落泪的,都说:“老天爷不长眼,怎么能伤害这么好的孩子呢!唉,可怜呀……”
傅奶奶非要赶来医院看看小娟。她痛哭失声,老泪纵横,哀求医生说:“她是为我才被砸成这样的,求求医生,无论如何也要救活她呀!”
但是,终因她伤势过重,失血过多,到了9月2日,她已经是时而休克,时而醒来。她妈妈泣不成声,问她:“孩子,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妈给你买。”
是呀,小娟在世上活到12岁,上了三年级,她从没主动要买过什么;长到这么大,就连照片都没照过一张。
她微睁双眼,嘴唇动了动说:“我什么也不要。妈,我不要您会伤心吧?那,我就要一朵小红花吧。”
一朵小红花……
小红花买来了,给她戴在头上她笑了,笑得很甜,很甜。
9月3日下午,韩余娟离开了人世,戴着那小红花走完了短暂的生命之路。她用自己的生命谱写了一曲舍己救人的动人的乐章……为表彰她的英雄事迹,共青团中央授予了她“舍己为人小英雄”的光荣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