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千静院，看到没了外人，穆紫檀连忙拍了拍自己胸口，声音都高了几分，“吓死我了，怎么那么吓人，都是骨头，幸好没有烂肉，不然我多少日子都吃不下肉了。”
柳如意微微一笑，“提前没告诉你们，你们这样已经不错了。”
“如意，今天你怎么不让我把发现的人说出来？非说是我找簪子无意中发现的，这不是少了一份功劳？”穆紫檀倒是一心向着自己的好友。
“后来我想起来，没有分开关押那些人，他们很可能让大夫人出来顶罪，到时候，赵家不倒下，还要和赵家打交道，难得很。”
柳如意解释道：“倒是你，最近还是老实点跟在我身边，多带侍卫，怕赵家狗急跳墙，报复你。”
“我才不怕呢，赵家人一看就是脑子都不好用，我比他们聪明多了。”穆紫檀洋洋得意道，小鼻子要翘上天了，柳如意会心一笑，知道穆紫檀有意缓解气氛，不让她太过难受，也领情。
“还是小心点好，越是没脑子的，越是鲁莽。”柳如意嘱咐道。
“我知道了，饿死了，快吩咐人做一桌素菜来，多要些青菜。”穆紫檀吩咐着，连忙就有人去安排了。
才吃过晚饭没多大一会儿，果然，京兆尹那边派人来传话，说是赵家的人招供了，所有事都是赵夫人一个人做的。
听到这个消息，柳如意摇了摇头，“这次做的事，实在是有漏洞，是我考虑不周了，不过才弄倒了一个赵大夫人。”
穆紫檀凑过来，“那你觉得实际上是谁？”
“不是一个人，鱼塘里的，多半是老夫人干的，也许还有别人，小院里的才是赵大夫人干的，大小姐和二小姐院子附近的，都是她们各自干的，至于赵家的男人们有没有参与，就不知道了，即使是没有参与，多半也是知道的。”柳如意摇了摇头，叹息着。
“你放心吧，改天御史大夫就要参本他们赵家了。”穆紫檀摇着头，和老秀才一样叹息了一声，装模作样的说道。
“但愿如此，不知道我爹是什么态度呢。”至于柳仁安是什么态度，柳如意在这件事上还真拿不准。
倒不是对柳仁安的自私本性了解的不够，若是赵家好几口人都倒了，柳仁安肯定要和赵家划分关系，但是现在只有赵大夫人这个外人倒了，那就未可知了。
“犯了这么大的事，都认下来，死了那么多人，赵大夫人肯定要凌迟处死的，她怎么那么有勇气，都承认了呢？”穆紫檀在丫鬟的服侍下，一边洗漱，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
“为什么认下？不认下也不行啊，她本来今日就知道自己犯了陷害弟弟一家的事，就难逃处罚，赵家人不想死那么多，自然用大小姐二小姐威胁她，若是她不认下，大小姐二小姐眼看着就要出门子了，犯了事，还能如何？倒是她认下，大小姐二小姐虽说名声不好听，总比天牢里好得多。”柳如意解释道。
“对了，柳婉婉如何了，她不是和三公子情投意合吗？”穆紫檀又问道。
“她？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了吧。不知道她脑子里都想些什么，明明之前还看着不错的。”柳如意摇了摇头，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柳婉婉母女俩一向自以为是。
正要洗漱，准备歇息的柳如意听到院子里面有小丫鬟急切的声音，连忙提高了声音问道：“院子里怎么回事？”
“回郡主的话，是老夫人院子那边，有柳夫人和张夫人在哭闹，婉姨娘和柳四小姐也在哭着。”回话的事穆紫檀带来的宫女，柳如意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并不想去看她们哭，好累，好想睡觉。
穆紫檀本来已经爬到了床上，准备睡了，听到这些，连忙跳下床，披上一件斗篷，兴奋道：“哎呀，本来还觉得睡得太早，这可有热闹看了，快去，快去。”
一边说着，一边让丫鬟伺候她换衣服。
无奈，柳如意只好带着人去老夫人院子里“看热闹”。
在院子外面，就听到嚎哭的声音，似乎听声音，柳仁安也在，不过这也算正常。
进了院子，才发现，人前所未有的齐聚。
就连被关押着的李姨娘，也在。
只听大夫人哭诉道：“老夫人何必这么羞辱人，都是我那嫂子不好，关我赵家什么事？我赵家满门忠烈，何必做这样的丑事？”
张夫人却是一直趴在地上呜呜哭着，赵家也是她娘家，就算她住在相府，一声不吭，也不能忽视了赵家。
柳仁安叹了口气，往廊下去坐着，谁知柳仁安站着不动还好，一动，张夫人就如同闻到味儿一样，连忙往柳仁安的方向膝行过去，一边嘴里还嘟囔道：“安郎，安郎，你不能这么狠心。”
听了这话，离得最近的老夫人脸色已经变了。
柳如意习武耳朵灵敏，听清了张夫人的话，立马冲过去，将张夫人一下子打晕，往老夫人屋里拖。
大夫人一看妹妹被打晕了，爆发出一声嚎叫，就冲着柳如意扑了过来，“我打死你个小贱蹄子，你竟然敢伤了我妹妹，我可怜的妹妹啊，你怎么就这么死了。”
说着，就要撕扯柳如意。
柳如意快速的躲开，冷笑道：“母亲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张夫人没事，就是晕过去而已，免得说了不该说的疯话。”
说着，眼风扫过旁边同样习武的宫里来的丫鬟们，丫鬟们纷纷低头，表示不知情。
满意的看了她们一眼，柳如意拎着张夫人就往屋里走。
没想到，还没进屋，就要被人给扑上来抱着大腿，忍柳如意低头一看，是哭的不成样子的张若雨，“你个杀千刀的，要把我母亲怎么样？”
柳如意不耐烦和她交流费口舌，往旁边一躲，张若雨就扑到了地上索性趴在地上哭个不停。
到底大夫人还是名义上的母亲，柳如意强忍着想让人将她嘴堵上的冲动，只是眼风凌厉的扫过廊下跪着的一行人。
意外的，并没有看到柳玄霜跪着。
刚一进屋，老妇人就冷着脸，对着柳仁安怒道：“你跪下。”
一脸怒色的老夫人看着一脸茫然的柳仁安，娘俩对视着，都没说话。
将张夫人扔到地上，用脚踢了踢，柳如意开口道：“祖母，让父亲起来吧，这可不关父亲的事，还是这张夫人不要脸。”
“你倒是说说，怎么回事？”老夫人看向柳如意。
“原来我就看着张夫人看向父亲的眼神不对劲，等到跟着她查看的时候，发现她絮絮叨叨的抱怨着父亲多年不去看她，辜负她云云，后来才发现，她竟然抱着一件长衫一直叫安郎，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我问了她身边的丫鬟，丫鬟说是张夫人平日在房里也会如此，我撒谎告诉丫鬟，张先生最后一个字也是安，这才糊弄了过去。”说着，柳如意看了一眼柳仁安。
“祖母，我倒是觉得，是这张夫人一厢情愿，不关父亲什么事，看父亲的眼神，似乎对张夫人很是陌生，听张夫人的话，似乎当初想嫁给父亲的不是母亲，而是她。”
又用脚尖踢了踢张夫人，看她还晕着，柳如意对着老夫人拱了拱手，“祖母，想必听到玲珑回来汇报四妹妹的事了吧，我这也正头疼呢，祖母看着如何处理张夫人吧。”
顿了一下，柳如意又道：“张夫人一直住在相府，不肯回赵家，好像就是为了父亲。我管家的时候，特意给了下马威，想让张夫人搬走，张夫人也不为所动。”说完，柳如意起身，想要出去。
“如意，你先留下，为父有话问你。”柳仁安连忙开口。
“什么事？”柳如意笑眯眯的看向柳仁安。
似乎想了想，柳仁安才开口道：“赵家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柳如意没有承认，也没否认。
“我知道你对赵家有点怨气，不过，到底是姻亲，还算有些用处，别做的太过，父亲的话，你应该能听懂。”柳仁安语气很是疲惫。
“是，父亲，祖母，如意先告退了，公主还在外面等着呢。”柳如意停了一停，也没说话，良久，才告退。
回应她的，是柳仁安的一声叹息。
老夫人狠狠的用拐杖顿了顿地“仁安，你真的和这张家寡妇没什么关系吧？”老夫人说话的时候，特意强调了一下张家寡妇，意在提醒柳仁安。
“母亲，我和张家寡妇真的没什么关系。当初我去赵家求学的时候，倒是知道有人经常偷看我，不知道是哪个小姐，我一直以为是我那夫人，这么说，当时偷看的，也许是张夫人？”
柳仁安感觉有些心虚，一边偷眼看着老夫人，一边盘算着自己和张夫人到底有没有交集。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什么时候和张夫人有交集了。
见老夫人不说话，柳仁安连忙又说道：“母亲，儿子也没做过什么荒唐事，母亲信儿子一次。”
“那你说，那李姨娘当年不是做荒唐事？”老夫人有点怒。
“这不过是应酬，谁知道竟然怀上了，咱们柳家的女儿，也不能扔在外面不是？”柳仁安连忙辩解道。
老夫人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柳仁安连忙凑过去，给母亲捶背，老夫人脸上才露出点笑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