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消息?”孟雪染恹恹的似是对云修尘要说的话没有什么兴趣。
云修尘却是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顿了一会,这才说道:“岳母派了人送了一马车东西过来,说是要给你的。”
孟雪染瞪大了眼睛,很是疑惑的看着云修尘眨了几下眼睛:“我娘?她送马车过来做什么?”
云修尘差点失笑,只觉得孟雪染在某一方面反应着实迟钝,也不存着心思逗她了,便直言道:“说是林家送过去的赔礼,岳母直接送到这儿来给你了。”
一听到赔礼两字,孟雪染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连忙拉住了云修尘放在矮几上的手,兴奋的问道:“可是真的?”
云修尘忍着笑点了点头。
孟雪染便欢喜的差点跳起来,一边朝外面走着一边念叨:“还是亲娘对我亲啊!”
云修尘闻言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算什么,有礼物才是对她亲吗?但还是站起身来跟着孟雪染一同出去了。
杨氏派过来的管事已经在二门候了多时了,远远的见孟雪染过来,连忙上前迎了几步。待云修尘和孟雪染在凉亭里坐定了之后,管事这才恭敬的说道:“二姑奶奶,林家送了赔礼到孟家,太太说林家对不起的是您,所以便吩咐奴才将赔礼给您送过来了。”
说着管事就将赔礼单子奉了上来,孟雪染示意紫鹃接了,又问了那管事孟家老太太和老太爷身体如何,她那便宜爹娘身体如何等等,那管事都一一答了,皆是好消息,说家里一切都好,让她在云家好生照顾自己和阿宝便可。
说了一会子话,孟雪染便让紫鹃给管事塞了一个荷包,说天色已经晚了,府上怕是没有饭菜了,就将就着在外头吃了吧。
那管事千谢万谢了好一通,这才告辞了。
孟雪染则是兴致勃勃的从紫鹃手上接过那礼单,认认真真的看了好几遍,越看嘴上的笑容绽放的越是灿烂。
云修尘等孟雪染兴奋够了,这才拉着她起身回了清澜院。
刚回到清澜院,就见到了云大太太王氏身边的丫鬟金书在外头等着了。
孟雪染心情正好,见着金书的瞬间有些愣怔,不知道这丫鬟过来是不是王氏又有什么事情要找她。
金书却是笑着道:“二少奶奶,大太太吩咐奴婢给你送东西过来。”
孟雪染眉角一扬,忍不住看了云修尘一眼,见他只知道笑,这才问道:“是什么东西?”
金书这才将手中的一个礼单模样的单子递了上来,那单子看起来十分的眼熟,孟雪染回想了一下,好像与她刚才拿到的亲娘送过来的礼单一模一样。
孟雪染心下一惊,她亲娘送东西过来可以理解,这王氏也送了东西过来,可真是有些令她吃惊呢。不过她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接了过来,好奇的问道:“不只是什么东西,母亲还要你亲自送过来。”
金书连忙笑着道:“太太说您今日在小少爷的满月宴上受了不小的委屈,这是林家送过来的赔礼,太太特意着奴婢给您送过来,让您放宽心。”
孟雪染将礼递给了紫鹃,让她收下,这边却是笑着道:“我哪里受了什么委屈,还是母亲心疼我,那就请金书姑娘替我谢谢母亲了。”
金书连忙屈膝行礼道:“使不得,奴婢当不起二少奶奶口中的姑娘二字。即使如此,那奴婢就不打扰二少爷和二少奶奶休息,这就回去复命了。”
孟雪染点了点头,金书见状,这才连忙退了下去。紫鹃招呼着屋里的一群小丫鬟也跟着都退了出去。
见屋里除了她和云修尘两人之外在没其他人了,孟雪染得意的眼角都飞起来了,看着云修尘笑眯眯的说道:“哎呀,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啊。”
云修尘嘴角勾着一抹轻笑:“这下你可是舒心了?”
孟雪染深吸一口气:“舒心!自然是舒心的,我亲娘对我这样亲也就罢了,没想到婆婆也对我这般好,我可真是太幸福了。”
云修尘心中便有些不是滋味,神情低落的说道:“是啊,所以说,就我对你不亲是吗?”
那可不,你又没给我什么好东西。孟雪染瘪了瘪嘴,却又不想打击云修尘的自信心,便不准备说话。
可云修尘却更加不满意了,心里酸溜溜的像是喝了一坛子醋。起身便将坐在椅子的孟雪染一把抱了起来。
“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倒是吓了孟雪染一跳,惊呼了一声手更是不自觉的圈住了云修尘的脖子,生怕自己摔下去。
稳定住了身形,孟雪染这才惊魂未定的拍了一下云修尘的胸膛,怒嗔道:“云修尘,你这是做什么?吓死我了,快放我下来。”
云修尘却没有理会她,反而是紧紧的抱着她朝着里间走去。
孟雪染心下有些慌,挣扎的就想要从云修尘的身上跳下来。云修尘却是道:“乖,不要乱动,若是掉下来摔着了,我会心疼的。”
这话让孟雪染忍不住抖了抖。
就在她愣神的那一会儿功夫,云修尘已经将她放在了里间的罗汉床上,神色温柔的看着她。
孟雪染忍不住蜷缩了一下身子,将手放在了胸前做出了防御的姿态,眼神有些惊慌的瞧着云修尘结结巴巴的说道:“啊,原来天色已经这么晚了,正巧,我也要睡了,你也快回去睡吧。呵呵,不然明天会没有精神起不来的。”
云修尘只觉得哭笑不得,不过他哪是那么容易就走的,回答孟雪染的话的却是突然撑在她脑袋两侧的那两只手臂。
孟雪染忍不住朝后面缩了缩,却发现她的身下是床,根本没处可藏,只得逼着自己强行用着硬邦邦的声音说道:“云,云修尘,你,你想做什么?快,快些,回去睡觉吧!别在,在耽搁了。”
云修尘却是不理会孟雪染的话,悬在她上方的身子缓缓的朝着孟雪染压了下来,直到两人鼻尖相触的那一瞬间,云修尘才用着低沉的嗓音轻声说道:“染染,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不亲?”
孟雪染干笑了两声:“亲!那是相当的亲!你对我最亲了!”
云修尘轻笑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一个诱惑人心的笑容:“真的吗?”
孟雪染有一瞬间的头晕目眩,很快她清醒过来咬着牙道:“当然是真的!比真金还真呢!”
她只盼着云修尘听了她奉承的好话,心中一喜赶紧放开她,然后回他自己的屋子里睡觉。
可结果云修尘却没有如她所愿,反而直接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
孟雪染和云修尘都算是是情场上的菜鸟,虽然两人孩子都生了,可是那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一击中第的,呵呵,两人都心知肚明。
所以这吻可以算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初吻。
不过云修尘好歹跟着别人去逛过花楼,虽然自己没有吃过猪肉,可到底是见过猪跑,此番也是像模像样的跟着学了起来。
孟雪染却是惊得睁大了眼睛,根本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
反倒是云修尘,只觉得他肖想已久的红唇总算是品尝到了是何滋味,果然比想象中的还要柔软还要甜美,让他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更多。
云修尘一向是想到了什么,就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于是乎他毫不犹豫的用舌头撬开了孟雪染的牙关,那条灵活柔软的舌更是在孟雪染发愣的时候疯狂的攻城略地。
直到孟雪染感觉道颈间一凉,她才从刚才的混沌迷蒙之中清醒了过来。
她的衣襟不知何时被扯开,此时的云修尘早已经从她的唇上转移了战场,一路向下,正在她光洁纤细的脖颈上亲吻啃噬着。
孟雪染心中一慌,连忙伸出手将云修尘从她身上推开。快速的将自己的衣襟合拢起来,生怕露出一丝春光,再惹得云修尘狼性大发。
云修尘被孟雪染这毫不留情的一推,便顺势从她的身上起开,虽然意犹未尽很是不舍,可是孟雪染现在身子还处于不适的阶段,他也不能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只得意犹未尽的砸了砸嘴巴,脸上露出了很是惋惜的模样。
孟雪染见状,心中刚生出来的羞涩瞬间被升腾的怒气取代,抬腿就踹在了云修尘的身上,若不是云修尘下盘稳,孟雪染又身子软绵没有什么力气,只怕这一下他就得被孟雪染给踹下床去!
云修尘很是委屈巴巴的看着孟雪染,哑着嗓子道:“染染,你踹我。”
孟雪染是个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人,见云修尘这幅可怜的模样,便忍不住想她刚才是不是踹的云修尘有些疼?
脸上的怒气也消失了不少,连忙挣起身子,想要查看一下云修尘是不是伤到了。
云修尘见状连忙歪在了她的肩上,一个劲的哎呦哎呦的呼着疼。
孟雪染便连忙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道:“好了好了好了。”
但她心中还是忍不住皱着眉想着自己刚才好像没有使多大的力气啊,有这么疼吗?
云修尘是个得寸进尺的,见孟雪染很吃这一套,假装着抽噎了两声:“染染,真的好疼啊,我怕是走不动路了,今晚只能睡在这里了。”
孟雪染迷迷糊糊的点着头:“好好好,你睡,你睡,你想睡哪里睡哪里。”
云修尘便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可他这个笑容却没能维持多久,就听到孟雪喃喃的说道:“既然你要睡这里,那我就去西厢陪着阿宝睡吧。”
她不应该是陪着他一同在这里睡吗?云修尘气的想要摔桌子。
就见孟雪染一脸心疼的将他扶倒在床上,还很是贴心的给他盖好薄被,然后打算从他身上爬过去,准备下床。
云修尘哪里会同意,在孟雪染要爬过去的时候,一把将孟雪染拦住拉了回来躺在他的里侧,将身上的薄被给她盖上,然后就这样隔着杯子抱着孟雪染低声道:“不要那么麻烦了,快睡吧。明日还要陪着阿宝玩呢。”
孟雪染被云修尘裹成了蚕蛹一样,又被云修尘牢牢抱在怀里,空有一番花拳绣腿,实际上却是一点都使不出来。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去理会云修尘,闭着眼睡了。
就云修尘那点小心思,在他说要在这里睡的时候,孟雪染就察觉出来了。不过是见云修尘无论如何都想要同她一起睡,连装疼装哭的招数都用出来了,她要是再不松口,岂不是显得不给面子?日后云修尘只怕就不会再用这些招数了,那她岂不是失了很多乐趣,这样一来,实在有些不划算。
孟雪染是个睡姿特别差的人,被裹成了蚕蛹,晚上自然是觉得不舒服,睡梦中硬生生将身上裹着的被子给挣开了,连带着睡得好好的云修尘也被她踹了好几脚。
被踹醒过来的云修尘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孟雪染一把搂进了怀中,又将薄被盖在两人的身上,这才又睡了过去。
孟雪染醒过来的时候是趴在云修尘的身上醒的,她双眼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身下的床垫子会自动发热,还有些硬,不似从前那般柔软。不过睡着却很舒服,她傻呵呵的笑了一阵子,然后伸了个懒腰。
云修尘被某人的傻样亮的差点笑出声,他强忍着咳了一声道:“染染,昨日夜里睡的可还好?”
孟雪染听着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连带着身下也又共振的感觉,脑袋里的迷糊瞬间就清明了起来,她手忙脚乱的撑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是趴在云修尘的身上睡了一夜,怪不得觉得那样舒服呢。
她连忙起身,看着云修尘干笑了一阵子,不等云修尘再说什么,就朝外面喊道:“紫鹃!喜鹊!”
云修尘倒是躺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孟雪染故作镇定的脸色,没有丝毫要起身的模样。
孟雪染有些急,眼看着紫鹃和喜鹊要进来了,连忙伸出手推了云修尘一把,道:“快起来,怎么这么大了还赖床?若是让丫鬟们瞧见了,多不好。”
云修尘闻言却是呵呵一笑调侃道:“染染,你趴在我胸口睡了一夜,我起不来了。”
孟雪染双目瞪圆,盯着云修尘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道:“怎么?你这是嫌我太重了吗?”
云修尘挑了挑眉,他没想到孟雪染的关注点竟然是在这上面,便道:“自然不是,你轻飘飘的像是团子云,我只不过是想让你拉着我起身罢了。”
瞧瞧你这矫情的样子!孟雪染目露嫌弃之色的上下扫了一眼云修尘,但还是伸出了手来。
云修尘便忍不住笑了,握住了孟雪染伸出来的手,另一只手臂用力撑着自己坐了起来。正巧这个时候,紫鹃等人端着洗漱用品进来,伺候他们刷牙洗脸,穿衣。
用过了早膳,孟雪染便丢下一直想要粘着她的云修尘,朝着西厢去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去了。
云修尘则是站在原地叹了口气,朝着前院去了。
已经是九月多了,燕北的天气也渐渐的凉了下来,而燕北王府的亲事也已经操办起来了。
孟雪染时不时的会听到外面传来的消息,燕北王府要立新的世子了。
为此孟雪染和云修尘还认认真真的讨论了一番,不过说是认真其实只有孟雪染一个人罢了,反倒是云修尘却是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模样,见孟雪染问了,就答了几句。
“你说,燕北王府会立李二公子为世子吗?”
云修尘正抱着阿宝逗弄呢,听到这话,头都没有抬一下便言简意赅的说道:“不会。”
孟雪染看着阿宝被云修尘逗弄的咧了咧嘴,好奇的问道:“为何这样说?”
见孟雪染求知欲切,云修尘便多说了几个字:“世子要去京城。”
孟雪染不是个傻的,听云修尘这样一说,便明白了。
燕北王说到底也只是个藩王,现在世子没了,让燕北王再立一个世子那是理所应当的事,但是燕北王府却是一个被朝廷忌惮多年的藩王,上一个世子就是在立世子的时候被带去了京城做了质子。那再来一个,岂不是还要去京中做质子。
燕北王可就只有两个儿子,若是这个世子再没了,那岂不是燕北王府后继无人了,朝廷自然也不必再担忧这个藩王了。
刚明白了这一点的孟雪染,很快又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李二公子其实并不是燕北王的儿子!
这还真是一出闹一出啊!孟雪染皱着眉让彩月把事情说清楚。
彩月连忙道:“此事是燕北王府的老嬷嬷临终前说出来的消息,据说王妃当年在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中了毒,后来孩子虽然生了下来,她自己的体内却是还留有毒素的,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根本就不适合怀孕。可是长子在之后不久就被送去了京城为质子,当时的燕北王府迫切需要一位小公子来安定人心,所以王妃抱养了难产去世的亲姐姐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养在了身边,就是李二公子。”
孟雪染只觉得好笑:“既然如此,那郡主又是怎么来的?”
“说是因为李二公子不是燕北王的亲子的缘故,燕北王妃为了顺利怀上第二胎,让一位接生嬷嬷给她用了秘药,所以才怀上了郡主。可是是药三分毒,燕北王妃在怀上了郡主之后,就再也不能生育了。”
孟雪染摇了摇头,只觉得这些人真的生存不易,便转头问了在哄孩子睡觉的云修尘:“你觉得这是真的吗?”
云修尘闻言便嗤笑了一声道:“当然是假的!燕北王妃哪里有亲姐姐?我云家怎地不知道呢。”
孟雪染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后又好奇的问道:“那怎么没人出来辟谣啊?”
云修尘很是不屑的道:“没有必要,燕北王府一向注重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果然接下来,燕北王府上上下下都在忙活着李二公子的婚事,很是尽心尽力,排场极大。就连白家也没有因此有过什么不满,对此都是十分的淡定的筹备着婚礼之事。
孟雪染撇了撇嘴,从云修尘的手中接过每天一个样儿的阿宝说道:“你说的果然没错。”
云修尘点了点孟雪染的额头,很是得意的说道:“那是自然,也不瞧瞧你的夫君是谁!”
孟雪染:“......”
对于某人越来越厚的脸皮,孟雪染是越来越没有办法。
这个时候彩月匆匆的赶了过来禀报道:“二少爷,二少奶奶,靖安王府给白七小姐送来了添妆礼。”
孟雪染眨了眨眼,很是不解的问道:“送来了就送来了呗,你何至于这么兴奋?”
彩月的身子打着哆嗦,一看就是兴奋的:“靖安王府整整送来了九辆马车的添妆礼呢!马车上还印有靖安王府的徽章,一路从燕阳城到了白家在燕阳城的宅子里。还要一个内侍模样打扮的人在唱名。很是高调惹眼呢。”
孟雪染闻言朝着云修尘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道:“那还真是热闹呢,可惜了我没有见到这样热闹的场面。”
说着,孟雪染便挥了挥手,让彩月退下去了。
彩月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她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脸色惶恐的退了出去。出了门就朝着耳房跑去,紫鹃今日不当值,正在耳房里休息呢。
见彩月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紫鹃连忙将手上的活计放了下来,给她沏了一杯茶:“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你竟跑的这般快。是不是小姐她出了什么事情了?”
彩月可没有心情去喝茶,抓住紫鹃的手就哭着道:“紫鹃,我可能要死了,这应该是咱们姐妹两人最后一次谈话了!”
紫鹃被彩月这没头没脑的话说的一愣,然后连忙安抚道:“你可是犯了什么错?小姐最是心软,若不是什么大错,你只消认认真真的认个错,小姐不会重重责罚你的。”
她就是犯了大错了!彩月急的哭的更厉害了直接说道:“我今日在二少爷和二少奶奶身边说了白七小姐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