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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线的创作与和谐(2)

速写一方面是对自然形体的结构或自然现象的记录,另一方面又是人的心理精神的记录,是人的心理活动的外表现象,是在不同环境中人的内心活动,心理镜像。在画的前提下,人们画速写都是有目的地为素材的需要而做的,实证心理要求值大于探索创造的探讨,也就是在这样的目标指导下,也还是潜移默化地体现着人的心理精神的探讨,调解不必要的坏的情绪干扰,调释许多的事物中得到心理平衡,使线的刻画达到了心灵与自然社会的沟通,理性地善待自然。进行着人与自然的和谐与心灵倾诉。

人对自然的感觉,有些是直接情感,有些是间接的情感,有些是偶然的感触。

二、直接的感觉是外形的美,有质感、形态、颜色、结构、体块。

如丝绸的光滑柔转,脸颊的光洁、弹性,发丝的柔细,形体的比例,婀娜多姿等。颜色的变化统一,结构的均衡、协调,体块的美观舒心等。直接的感觉是要以形似反映神似,是看得见的,追根问底的。这种感觉的表现要求以形似反映内涵,形似摆在突出的位置,在不改变或少改变形真实的特点后,突出是线的主要任务,观者以看视来达到审美的需要。速写就是描写特征,塑造形态,特殊细节就非常重要。该细致的地方一丝不苟,极力表达,尽笔墨之所能。而间接感觉就不一样,是线描表达的另一种形态。

三、间接感觉是物体的某种因素形成的整体感觉或几种、许多种物体形成的一种组合形的美感。

在曰常生活中,间接美感要比直接美感带来的美感深刻,有一定的模糊感和不稳定性。

比如你爱一个人,并不能代表实际的利益,爱的或许只是他(她)的美丽或矫健的步伐,好看的姿态,但这个人不一定爱你。你爱他,并付出了自己的努力或劳动或财物,但他(她)不一定回报,如爱明星,爱英雄。你付出了,并享受到这种爱的快感,画者画模特儿,画了某种美感姿态,都引起了某种心灵的呼应。美丽的姑娘回眸一笑,笑着无意,看者多心,是间接感受。“墙内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内美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杳……”苏东坡这首诗正好反映了这样一种感觉,墙外行人对墙内事态并不清楚,但美的想象却非常丰富,内容更充实,回味无穷,意境深远,比实际看到的要生动许多倍。线对这样一种表达,即间接抽象的,多藏少露的表达,就要费一番心思和创建。尤其现代一些人,认为找情人比媳妇好,“妻子还是别人家的好”“结婚是爱情的坟墓”等都反映了这样一种心理状态。因为谈情说爱是最佳的心理想象和创造活动,结婚后再怎样爱,都引不起心灵震动。所谓:没感觉!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间接感觉就是调动观者的心灵思考,智慧的拷问。是人的自身心理活动的升迁,观念的提升,思想的解放和开阔的自修生活。画速写是这样的,线表达当然不同于直接表现,是出自心灵的呼声而不自觉的去表现的。线是代表性的表达,不是直接描写,在“似与不似”之间的一种半抽象式的意象状态。在高山竹林间,到处是绿绿的一片,就要求画者智慧地感受出丰富的诗意形态来,这种效果也只有线的表达能体现出丰富的想象。如关山月的国画《绿色长城》,实际上人们欣赏的是海边大片柳树被风吹去的绿浪,还有春天平原上随风浮荡的,呈爱斯线袅袅上升的水蒸气,只能依靠感觉去体味。三月初春时节,树木发芽初期,田地里麦苗在阳光下泛绿,远处望去,总能看到流水般荡漾的空气,满山沟感觉到弥漫的黄绿,近前看,树还是没一点绿叶。这种间接感受最迷人,最动心。国外油画家凡高的画正是利用了线的笔触画出了这种感觉,才显出动人的效果。

中国人在运用间接感觉中是具有丰富经验的。传统包办的婚姻也是一种例子,新娘结婚时,穿得很华丽,头上罩着盖头,实际上参加婚礼的人和新郎都看不到新娘的模样,更不知道体形,脸长得好看与否只有双亲知道。但还是要夸新娘如何漂壳,只是从外形动态猜想的。晚上洞房内新郎掀起盖头才能看到媳妇的模样,认为自己的媳妇是最漂亮最美的,享受新奇和愉快这种被认为造成间接美的结果。现在的婚礼就体会不到这种美感。虽然暴露很多,甚至西方还有裸体婚礼,也不能造成人们的快乐,缺少了造成想象和创造的机会条件,更缺乏想象的余地。“不可想象”是中国人否定某件失败事件的常用语。

想象和判断,正好检验着一个人的能力、心理素质、思维的全面,知识深厚及涵养,后者是间接感受的综合分析,是深度分析的一种观察方法,线的美感与抽象意味附和了这一种表达方式,线的创造意识就盖过了对形态的直接描绘,对人的智慧考量是不言而喻的,对智慧的提高和训练也是不可估量的。

四、偶然性的感触

在自然生活中,因事物引起想象或联想,或深藏于心灵深处某种情感、经验,推理而引起的想象或判断。这类想象活动的运用在绘画中体现得很多,有时形成画面的主体,更多地体现在画面的成就感中。一幅速写的时间是不多的、很有限的,但也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在线条的组合中反映出某种情趣或情绪,或乱像丛生时真实而本质的一面,预感到某种情况的变化,或预感到将要发生某种事件。感触是一种判断,在线条中反映感触到的真理,也是经过线条的抽象因素,是线透过间隔、穿叉暗示隐喻地将这种感触表达出来。

生活中因为某人或某事、某物引起的联想是很多的,如大雪中一排脚印,预示着有一人来过或远去。寂静山林中有某处鸟儿不安的排旋,大片的麦地里有几颗麦穗在动,荒漠中升起一炷青烟,云彩中有一部分断掉,都是预示某种情况的发生等,这种境域更能引起人的注意和猜测,画速写中就因为简单几笔就能造成这种效果,线描中这类揭示的效果就更多了。

五、拟人化表现

在中国画传统领域,这种拟人化的表现是比较多的,如将动物作拟人化处理,使其像调皮的小孩,老虎画得像英勇的战士。八大山人画的八哥、孔雀拟人化的意图就更强,拟人化使得作者把自己的情感观念更得意地在他物中表达出来,使作者的某种愿望和暗示通过线的运用更好地传达于观众,而且速写的拟人化更好地表达了画者的作线意图和目标,强化了某些重要的特征,揭示的概念更明确,内容更充分,使线表达的意味更加丰富想象力。

但拟人化不是公式,画线时作者的表达意味是各式各样的,事物是复杂的,作者在写生时感触是多方面的,其心理来源也是五花八门的,每个人或每一幅速写应该各有自己的发现,线感的个性和含义,画线时作者运用的规律和方法。

六、象征性的感触表达

以这类目标为目的去画线,都与物体的一些特征和易被人们理解的自然属性去揭示某种本质性的东西,利用物的特质表达作者的意见。如表达高洁,画竹子、画松树。以坚定的短直线表现松树挺拔、耸立、刚劲的性格,这样的特性只有在暴风雨中去观察才有感触。上大学时,我和同学去卓尼县的冶力峡写生,峡谷中有一条公路十几米宽,有些地方太狭窄被凿掉部分山石,峡谷两边峭壁巍峨覆顶,峰端磐石巍蛾陡峭,碧蓝翠绿的松枝缠绕在石缝间,气势玲珑、奇松挺秀,凌云拔耸若壮士。忽然暴风雨来临,我攀住一个岩石缝隙将头尽可能靠后在岩石上,上方有两尺宽的岩突遮雨,画板挡在前面,漆黑如夜的暴雨中又下起了大冰雹,嘭、嘭地敲打着胸前的画板,雷声伴着闪电刺眼地击打着对面山峰的岩石,翡翠般亮丽的松树巍然屹立在岩石上,抵抗冰雹雷电击打,场面非常壮观。我才真切感触到青松的坚强,什么叫无畏。展现在眼前的是闪电、岩石、松树刚直、流水反射的峭壁直线,没有弯曲和柔弱的可能与机会,此时只留下直线的坚强和刚烈。这是我见到的最好的直线观察,以后永远也见不到了。感触深刻始有体验,是毫不妥协、毫无犹豫的直接。

强烈的感触来自于体验。所谓象征,是来源于特殊环境状态下的象征,线的抽象是来自特殊条件下的抽象,夸张是来自于自然现象,而非想当然的臆造。现在的画家已经不肖于前辈画家对生活感悟的经验,也难体会到前辈画家在崇尚英雄时代的探索,这是非常幼稚和不可取的,他们的探索和现在用一个美女脱光衣服立在小溪中照相的坚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前一个是探索生活真理,后一个是作秀,在精神与金钱艺术观念之间是无法比较的,这就像创业和享乐之间无法比较一样。

在公园里的松树就较少个性,而在高山峻岭间就不一样,黄山的松树高耸而秀气,而青藏高原的松树苍黑,绿阴蕴涵神秘。美的感觉差别如此之大,是气候环境造就的结果。在莲花山下,高耸入云的松树拔地而起,高数丈,而登到山顶部分时,松树却逐渐矮小为盆景,高不过一尺,非常娇小,到最高顶就没有了松树的影子,同在一座山,变化却如此之大。更神奇的是在顶峰最高的岩石顶上,奇高于云上端的石柱顶,在常年见不到一滴雨的情况下,石头顶面却在干灰尘中长满了枇杷,正开着黄色的花。如果将枇杷画在顶峰,可能被认为是杜撰而遭到耻笑,但自然就是这样不可思议。线的灵性是这些自然形态的象征,在特殊条件下生成的特殊形态,不是待在画室内能够想象得出来的,不敢临绝顶,哪知草木不生的顶端浮尘中有枇杷。有无数的自然现象和象征性精神的事务需要人们去发现,去开拓,古人以竹象征坚贞不屈,以菊花象征冷艳,以梅花象征孤傲,今天显然已不适合于现代人的审美观念,只有去自然中生活、体验,才能发掘出新的内容,新的艺术趣味和特点。这种新的发现就靠不断的实践和更丰富的速写探讨,寻找更美的线描形式。线描的进展无疑于探险,正是在行无固道的探险中,才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打开人们新的视野。只有在行动中进入新领域,看到或发现了新的现象,新视角,感触到新奇之余美的思考,才能使心灵感受到或感触到某种智慧的综合分析和思想境界。

象征性的意义是因感触而思考的结果,在生活中能达到与观众的共同感受吻合的效果,感悟到精神,象征性的目标就得到实现,使画者的悟感情绪带有大众的悟感。天安门及旁边的华表,虽然是封建时代的建筑,代表皇权高贵象征的建筑,因为一九四九年新中国的成立而成为中华民族的象征,并因为毛泽东平民化民主的努力,使得整个世界的华人为之振奋,不管你是什么团体或什么观念,喜欢不喜欢毛泽东,站在那里就感受到尊严和崇高,感受到自信和自豪。中国各民族人民都体会了这种主人翁的心境,无论是谁,结果都是一样,因为标志着“中国人民站起来了”,再也不能被瞧不起,为了这种自豪感和威严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艰苦奋斗了几十年,先后进行了许多战争,牺牲了几千万人的生命。但为了这种精神的感触是值得的,这种感觉是任何人都要用的,人大多数时间都生活在精神之中,为了自尊不惜一搏,这种自尊和感触最终目的还不是为了自信心。

有自信心的人就会有所行动,有所创造,有所发明,线描的速写行为也正是这种心态的集成。没有信心就做不好每一件事也未必,无心栽柳柳成阴。但有信心是创造者行动的前提,知识和能力永远不能满足的,有信心才能使并不多或者很少的知识及不大的能力发挥出强大的作用,线描的成绩是建立与行动的,不行动,一根线也画不出来。只有在行动中,才能形成创造智慧。

七、速写的意义

将象征性放在速写中去思考,使线条更具有时代的意义和特征,线是由思想支配的产物,没有思考与灵魂的人纵然也可以画出同样的线,但表达不出时代的声音,传达不了时代的气息。时代造就着人的行为和追求的方向,所有人群都在这种时代范畴进行着各自的发现和创造,时代引导着人们生活的方向及大趋势,不是以某个个人的意志或能力为转移的,人不可能脱离他所在的生活范畴。

多数情况下,画速写只是少数人在做,更确切是从事美术教学的师生和画家、搞设计的人,因为工作和造型的需要在做。但实际上随着科技进步,视野打开,新知识接踵而来,人们的见识在增长,每个人都在做审美形态的鉴赏和创造活动,发表自己的见解,凭借自身的条件用心提高自己的知识能力、挖掘智慧的潜能。为了前途、为了生活,投入全身心的能力,向画速写那样作各种有利的思考,这种整合知识经验、能力条件的方法就是线描速写能够培养的个性教育,是当代人们无法逃避的能力培养。

整合知识和能力的教育没有模式、没有方法,只有以线描的写日记般地记录积累自己想象力的发展,从书本、观察、信息社会的不断加深中去个性地培养起来。有了模式和方法,就会模仿,形成模仿就不会得到必然的结果。为了生存就必须了解社会,学习实践经验和技术,利用广泛的信息开拓眼界,唯恐落后于人群,这种不进行实际描绘的想象活动是扎根于每个人的脑际的,因为这种想象活动在提升着人的成长,探索着奋斗的方向,使人们的努力得到经济效益和实惠。在社会生存中,谁也脱离不开这种学习实践活动,不可能人人都有条件去安心研究某种学习或技术,但关注社会动态和生活规律,学习实践某种科学项目和技术,是都在做的。

速写的意义使人们的信息触觉更为敏感,思考问题更全面,想象力更宽阔,只有这样才能将行动变为现实,使得行动更有效。想象力的发挥是要符合社会发展规律的,了解社会是基本前提,只有在这个前提下人们才能有效地进行各方面的工作和行动。长期进行或者养成对周围事物和现象的仔细观察,详细分析,综合整理和概括的能力训练,培养人的知觉及敏捷的思维反应能力,敏锐的视觉感知能力,是知识学习基础上的一个重要的自我培养活动。它使知识变为有用和有益的活动,发挥出知识的优异成效。画速写无疑是在进行着感觉和感知的训练,使感觉转变为聪明、感受到真理并判断正确。这一方面的训练,在速写中的人才能更好地运用观察并使观察有针对性地训练,增加观察的正确性。

画速写能够自我挖掘个性生命的潜力,增强认识复杂自然社会的能力,在社会生活中找到运用自己能力的方法和途径,并能创造性地运用已形成的或学习掌握了的知识技能,综合评析行动的结果、形式、方法,并且敏感地运用信息进行评析自测,对待自己有一个较好的态度,是事业成功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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