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一见血腥场面,又待大叫,早被水溶捂住,但见那白衣男子将鲜血一滴滴滴到那兰草的身上,这种感觉就像酒到了自己心房似的,有一种熟悉的痛不能用语言表达。
一时后,但见兰草叶尖上的那一抹红痕发出了耀人的光芒。
只听白衣男子惊异的‘咦’了一声,轻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原来没有这种光芒的?”话方说完,那株兰草居然逐渐幻化成人的模样,但见她一袭白衣,舒展着身姿,明眸微启,两眼出神的盯着白衣男子。
黛玉更是大吃一惊了,那女子明明就是自己呀。水溶似早就知道似的,再次捂住了黛玉的嘴,示意她动静不要过大。
只见白衣男子将女子扶了起来,坐到山石上,搂入怀中说道:“绛珠,绛珠,你终于醒啦。”
那白衣女子还只是出神的盯着白衣男子看着,不言语。
“怎么?看傻了么?”白衣男子轻笑道。
“这一世,你怎么长得比花还漂亮呀!”白衣女子终于开了口。
“小调皮,死性不改。”白衣男子一如既往般笑着将手刮向了白衣女子的鼻子。
“我可是草呀!如何配得上你呢?”白衣女子似无比懊恼的说着,眼睛却是盯着白衣男子一眨不眨的。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神情就像要将我吃了似的?”白衣男子宠溺的轻笑道。
白衣女子一听,立马像八爪鱼似的将白衣男子抱住,引来白衣男子一阵大笑说道:“一如既往,死性不改。放心,这一世我们是花草,是千年情劫中时间能呆得最长的一世,不会这么快就离开的。”
白衣女子听了,这才淑女一点的靠在白衣男子的怀中,只听白衣男子说道:“绛珠,告诉我,先前你为什么提前苏醒,而且喝醉啦。”
“有一个叫战衣的,他将蜜酒灌给我喝的。”白衣女子轻声说道。
水溶闻言,蹩眉暗道:原来,那黄金战衣的男子名叫战衣,想来定是龙御的前世了。
“是他?难怪?我说你怎么会提前苏醒呢。”白衣男子似有所悟,只是想不通的说道:“可是,刚才,你的花痕发出异彩来,是原来每一世所未见的,这是怎么回事?”
“是吗?有这回事么?我不知道。”白衣女子也确实不知,只因当时她是兰草,在水溶与战衣打斗过程中,自己却是溶了水溶的血的。
只见那白衣女子语毕,将白衣男子的手拉了过来,轻抚上面的伤痕,将过往的种种幻化成泪珠滴在了伤痕上,伤痕慢慢愈合。
黛玉看得呆了,那滴滴泪珠,记载着每一世的相逢和离别,虽温馨却也痛苦之致,真若剜心之痛,水溶竟似早就察觉似的,只是轻拍了一下黛玉的手,将她拉入怀中,示意她不要出声,继续看下去。
“知道么?你这抹红痕比往世都红了些?”白衣男子拉起白衣女子的手,盯着那手腕上的一抹花痕,柔声说道。
黛玉、水溶梦中,听那白衣男子说那白衣女子手腕上的红痕比往世更红了些,只听那白衣女子问道:“更红了些,这是不是就是说,我们的千年情劫终于要历完了,下一世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今世我虽为芙蓉之王,但终究测不出自己的命运,想来千年情劫应该是了了的吧。”白衣男子闻言叹道。
“下一世,你会不会找到我?”白衣女子问道。
“你说呢?”白衣男子亲腻的刮了一下白衣女子的鼻子,如星的双眸盯在白衣女子的脸上,继续柔声说道:“会,一定会,生生世世,我一定会找到你。谁叫你是我生生世世的痛呢!”语毕低下头,亲吻上白衣女子的红唇,两片红唇胶着着,不再分开。
黛玉看得脸颊飞红,急忙别过脸去,霍然对上水溶似笑非笑的眼,似闪着琉璃之光般看着自己,里面有太多的情愫,也有太多的柔情,一时间只觉脸颊烫极,眼见得水溶的脸颊压了下来,却也如那白衣男子亲吻白衣女子般要亲吻上自己的红唇,情急中吓得推了过去,从梦中醒来。
梦醒一看,这才发觉原来自己身处桃林,还睡在水溶的怀中,忆及梦中所见,竟又忘了大半,只依稀记得水溶似乎要亲吻自己,而被自己推开了。
水溶被黛玉梦中推醒,亦是发现身处桃林,低头见黛玉正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脸颊飞红,灿若春桃,应惭西子,实愧王嫱,忆及梦中所见,心襟动摇,支手抬起黛玉好看的脸颊,低下头来,亲吻上黛玉的红唇,温柔之极。
似千年般,红唇胶着;似千年般,如此熟悉;似千年般,不离不弃;似千年般,生死相依。似梦如幻,黛玉从最初的羞赧抵触到顺其自然的接受,直至不能呼吸,水溶才不舍的放开。
轻抚黛玉如花般娇艳的脸颊,水溶轻叹道:“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梦中所见,即使忘了,我还是要告诉你。梦中那二人每次亲吻不久就会消失不见。可我不相信,我们也会如此。”
见黛玉一脸娇羞和一脸的不明白,继续说道:“你看,我们没有分开,可想梦中是假的了,我只知道,你就是我要取的那一瓢弱水就行啦,从此,你的生命中将再也不会有《葬花》词中的凄苦,有的,只是我要带给你的幸福与快乐。”
语毕,扶起黛玉,搂入怀中,任那桃林中的阳光撒了他们一身,紧紧抱着黛玉,水溶不敢松手,担心一旦松开,梦中所见就会变为现实,要知道,梦中的二人总是在相知相爱的情形下相离相泣。
良久,微风吹过,桃林中散发着阵阵的桃香,偶有小鸟燕儿飞过掠过,似也不忍打破这方宁静。
仰望天空,水溶心中长叹一口气,不觉暗笑,是从什么时候起,他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懂了患得患失?又是从什么时候起,黛玉的一举一动牵动着自己心情的起伏?
也许,是从桃林见到的第一面起,也许是梦中见到的第一面起,说不清也道不明,只是知道,从此之后,他是为黛玉而活的,生生世世,长相厮守,正如签文所说般‘生生世世水木存’。
“溶哥哥,你这是在做什么?”黛玉好奇的盯着水溶忙碌于桃树下的身影,不解水溶为什么要翻开桃树下的厚土,寻找着深埋在土地中的桃核。
“秘密,以后再告诉你。”水溶神秘的将一些挖出的桃核捏在手中,在黛玉面前扬了扬。
“你……打算将这些桃核带回王府,然后再种上它们?”
水溶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搂着黛玉说道:“我们在这桃树下相逢,就是缘分,至于这桃核么?说了,这是秘密。”
黛玉闻言,显见得好奇心是越来越重了,但水溶又不告诉她,想来是不会说的,反正以后自是知道,也不急在一时,只得撇了撇嘴,不再继续问下去。
水溶见黛玉又露出女儿家的撒娇之态,心中更是欢喜,牵着黛玉的手,一径下山而去。
因了第二天要回京,雪雁对黛玉、紫鹃、三姐心生不舍,红了眼睛。
黛玉见了,亦是红了眼睛,终是一起长大的姐妹,这会子说要分开,心中也确实难受,拉着雪雁的手说道:“你也不必伤心了,我和大哥说了的,时不时的上京城一趟,一来一解家人相思,二来了解各自的情形,如果事多忙不过来,多写家书也是一样的,这样一来,我们一如原来般,就当是没有分开过的。”
雪雁闻言,点了点头,早有紫鹃和三姐亦是上来,一一说些叮嘱的话,手拉在一处,却是舍不得放开的。
“我和妈妈也说了的,她的年纪也大了,再也不方便与我一起来回奔波,她也愿意与你们一处,你们以后要好好的替我孝敬她,有什么事,一定要写信与我知道。”黛玉又叮嘱着雪雁,原来,王妈妈说黛玉已是王妃了,老王爷、太妃、王爷对黛玉的好,自己看在眼中喜在心里,再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所谓叶落归根,想留在扬州,不再回京了。
雪雁闻言,再次点头说道:“我和景荣只把她当亲妈妈看。”
“这样我就放心了。”黛玉闻言更是欣慰,继而说道:“妈妈走的路多,看的事多,你们若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多问问她,虽说大哥这十年来将林家管得妥帖之极的,但妈妈上了年纪,就会觉得无用武之地的,你们问问她,她才会觉得老有所用,对她的心境也好。”
这一厢黛玉对雪雁交待着事情,那一厢水溶对林景荣也交待着一些事情,直至三更,众人才各自回房休息。
翌日,水溶携黛玉沿水路重返金陵,一段时日后,抵达京城,水域、卫若云相迎自是高兴不已,见黛玉对儿子不再拘谨,更是心欢喜,又见黛玉的神情,神采奕奕,不似原先的一股子娇弱,知道这段日子身体定是调养好的原因,自是相当的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