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夫人、三夫人脸上显露一抹心虚,夏清歌低头看向安静坐在一旁的夏子清“父亲对于今日两位婶婶所要的家产可有什么意义?”
夏子清抬头静静望着她,眼神内带着一抹轻笑宠溺“我常年不在家,家中生意更是很少理会,这半年多来都是你亲手操持着这些家业,如今由你来说话最是公平,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就是,一切由你定夺。”
得到了夏子清的支持夏清歌心里一阵温暖,轻轻点了点头,眼神朝着门外扫了一眼,此时悄悄离去的巧兰正领着庞总管和帐房李先生疾步朝这边走来。
“小人见过大爷、二爷、二夫人、三夫人、和各位小姐。”庞总管、李先生进了厅堂后便立刻行了问安礼。
众人不解的将目光投到夏清歌的身上,后者抬起脚步超前走了过来,站立在中间扫过每一个人的脸色“今日既然大家都想要分家,那自然是要好好说道说道,刚才清歌也说过了,这半年多府外的生意我多少有些了解,前阵子去往西郊更是发现了一些账目出现漏洞,这件事情想必再坐的各位都有所耳闻吧。”夏清歌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朝着夏子恒那边望去。
“虽然西郊的事情不能代表一切,不过以防再有类似事情发生,咱们国公府这十年的总账我也都一一核对过,并以此列了一份账目,还曾分派了府内的人到夏府各州郡上的生意点巡视一番,并将每一个地方的历年账目都手抄了一份回来核对,呵呵,你们猜一猜我发现了什么?”
她含笑看向众人,这其中有的人茫然,有的人不解她究竟想说些什么,可有的人此时心里定然十分心虚。
“大小姐究竟发现了什么?”三夫人虽不解夏清歌究竟想说什么,却深知这期间必然有所原因。
“我发现这些账目的入账、输出,总收入金额全部灌水,也就是说,咱们府上的这些账目和每年总计的收入相差出一个巨额数字。”她边说话边抬起手来,庞总管立刻接过李先生手中的账目恭敬的交给夏清歌。
夏清歌接过账目之后打开低头扫了一眼继续道:“西郊庄子上每年差出的几千旦粮食折合银两便是上万两的数目,不仅如此,北城、庆阳,德成、扬州、林州,包括京城,所有的账目都是经过有心人动了手脚的,如此算下来,十年之内,国公府总计三百八十七万两白银不知去向。”
“什么!”夏子清听到这个数字也不免震惊。
“这么大的一笔银两丢失,究竟是何人所为?”三夫人也秀眉皱紧,心里不免对有些人产生了怀疑。
“是啊,这么大的一笔银两究竟何去何从了?”夏清歌也自问一句,三百八十七万两白银,在古代这个数字可算是天文,一般家庭如果有二十两纹银便可保证一大家子的人衣食无忧半年之久,若将这二十两白银放在乡下农村里,它能让一大家子的人一年甚至两年都能填饱肚子,顿顿吃饱。
相比下来,这么大的数目能养活多少人?
“清歌丫头,听你这口气似乎有理有据的,只是不知道你这个数目是从何而来的?不说这十年的账目,就说一年之内的,还要包括当日进出账目、流水账目、当月账目以及发放给工人的工钱,况且在当地想要生意做的稳当必然要和当地官员商户们打好关系,这期间的花销也不是一笔小的数目,更何况咱们国公府所有产业加起来零零碎碎少说也有百家之多,说句难听的,即便你请来十位账房先生,想要将一年的账目虑清楚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你算出的还是十年的账目。”夏子恒有些嗤之以鼻的讥讽。
夏清歌只是保持着微笑,朝着李先生看了一眼,后者心领神会,打开手中另外一份账目“这笔帐是小姐在三个月之前吩咐小人算出的,并未如二老爷所说的这般请来十位先生,全部的数目都是有小人和帐房内另外一位帐房先生二人计算出来的数字,这便是所有计算流程,如果二爷不信的话小人倒是可以当面解释。”
他将手中账目递给夏子恒,后者冷哼一声伸手接过去,夏清歌仔细观察他的动作,细心的发现在他接过账本时,手心里早已经起了一层细汗。
她勾唇一笑,等着看他待会儿的反映。
“这些都是什么?乘除是什么东西?这笔帐明显是不对的,自古计算方法只有整合加减之法,哪里有这么计算方法的?真是荒谬。”他气愤的将手中账目合上扔给了一旁的帐房先生。
后者见夏子恒生气,略微有些害怕,但想起刚才巧兰姑娘的叮嘱,他又鼓足勇气解释道:“这种乘除的方法小人也是进来才会运用,不过实不相瞒,这种计算仿佛和加减法比起来要省事的多,而且,小人和帐房另外一位先生都曾做过无数次的实验,结果表明乘除算出的数字和加减叠加出的数字均无丝毫出处,因此,小人还特意前去请来闻名天下的珠九先生亲自实验,他得出的结论和小人如出一辙,这种乘除计算方法算出的数字十分准确,不但如此,这种计算方法相比从前那种加减叠加的方法要省出几十倍的时间,以此计算府中十年的账目,小人和另外的徐先生二人只用了月余时间便得出这个结论,剩下的这两个月里,我们曾多次核对均无出处。”
夏子恒面色一阵阴暗,这个数目究竟正确与否只怕没有人比他还要清楚的了,他心里暗恨,夏清歌这小丫头果然是不好对付,如今都将算计摆到他这里了。
冷哼一声,夏子恒转脸看向夏子清“大哥难道在府中都是不做主的么?为何让清歌一个小丫头管理府外的生意,这样的事情如若传扬出去,国公府的千金小姐不善于学一些大家闺秀的礼数,反而热衷于这些铜臭交易,今后谁家还敢要她。”
夏子清淡漠的脸在夏子恒说完这句话之后终于起了变化,他双目冰冷的看向夏子恒,冷声道:“我的女儿不劳二弟费心,清歌聪慧帮助我这不称职的父亲的分忧解劳,我不觉得这是耻辱,若真有胆敢瞧不起她的门户,只要当着我夏子清的面提起一句类似的话,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他们,夏子清别的没有,这条烂命倒是还在,不怕死的尽管非议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