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侍卫皱紧眉头,朝前方眺望一眼“怕是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巧儿,你们好生伺候着,先安抚夫人的情绪,在坚持一会吧!”
唤作巧儿的丫头焦急的摇头“我看夫人怕是要生了,这可如何是好?咱们如今前不着边后不着店的。”
“老陈,快……啊!……快停下来。”突然,马车内传来一道妇人的痛呼声,前面赶车的马车夫立刻停了下来。
“夫人……夫人您在忍一忍!”
马车内,一位即将临盆的妇人痛苦的撕扯着被褥,脸色惨白毫无血色,高高隆起的肚子不时的上下起伏。
身旁的两个丫头更是一脸的焦急,明明算好了时辰,应该还有半月有余夫人才会临产,他们怎么都未曾想到夫人会在半路上早产,早知如此,当时去静香时,就该带着府里的产婆才是。
“素儿,这可怎么办啊!”
巧儿询问一旁的丫鬟,后者也一脸害怕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若早知道咱们就不该这时候去静香。”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村庄,只要有村子就应该有稳生的婆子。”门外的侍卫朝马车内说道。
“好,江大哥你快去,我看夫人这情况撑不住了。”
巧儿急的声音已经哽咽,门外的两名侍卫也是一脸的焦急,江达朝另外的侍卫点头示意后立刻快马加鞭而去。
这时,距离这辆马车不过几十米的地方,又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马车周围跟随着几名玄衣侍卫,这辆马车仍旧是低调,可即便低调,只要识货之人一眼便能看出,马车全体均是用的上好檀木制作而成。
“小姐,快到京城了!”一名年约二旬的妙龄少妇挑开车帘子朝外张望一眼,回头恭敬的对坐在身侧的女子说道。
后者微闭着眼睛,脸色稍有苍白之色,在听到这少妇说话时,缓缓睁开瞬子,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一瞬间将整个容颜点亮,她身穿一件浅蓝色绣有梅花暗纹的转腰小袄,下身配着一件素白色棉衣裙,背后披着一件月牙白的貂绒披风,一头乌黑长发只简单的用一条蓝色丝带束缚,松散的披散在身后,却有一种淡然的优雅,简单却不失清贵之气。
“咱们真的要进京吗?”一旁另外一位少妇打扮的女子略带担心的询问!
女子眉头稍带一抹愁绪,她伸手挑开车帘朝外扫了一眼,前面几十里外就是京城所在,这个地方她原本以为自己从此之后不会在踏入半步,可如今,造化弄人,她竟然还是自愿回来了。
“京城那则消息也不见得是真的,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太过蹊跷。”巧兰朝夏清歌看去,犹豫片刻之后还是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这三年小姐在药王谷一直在闭关养伤,这一次若不是无意间听到这则消息,只怕白鹤仙翁仍然不会让她出来。
“奴婢觉得巧兰姐姐说的是,小王爷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木槿一向少言寡语,从来都是默默执行夏清歌吩咐的命令,可如今,她也为此事替小姐担心“奴婢也觉得她们说的对。”
夏清歌轻笑一声“你们不必担心,在没有看到事实之前,谁说的话我都不会相信,况且,我也相信他。”
三人见夏清歌并不像说假话的模样,三人也就放下心来,这三年,虽然小王爷不曾来谷中探望小姐,可书信来往却并未间断,可这一次,他们之间已经三个月没有书信往来,小姐寄出去的书信也并未得到任何回复,起初大家都觉得也许是小王爷太忙,分身乏术,毕竟他与凤云璃对峙多年,几十万大军需要他劳心。
可一个月前,徐世子捎给白鹤仙翁的书信无意间被小姐发现,才知晓慕容钰早在月前就已经秘密回京,似乎是太后懿旨,为他册立了正妃,指了婚事。
夏清歌看向担心她的几人,两年前,在她的撮合下,巧兰嫁给了姜成为妻,一年前景铭和无双也已修成正果,现如今二人都已经嫁了人,却依旧守着她,这份情谊她此生都不会忘记。
“小姐,前面有一辆马车停在路中,似乎像是出了什么事情!”门外的姜成突然将马车停下,朝车内禀报一声。
坐在车门口处的木槿抬手朝门外看去,景铭、景泓二人则已经前往前方询问原因。
“咱们下车看看吧!”夏清歌也随着朝外扫了一眼,隐约间听到前方马车内传来女子的痛苦呼喊声。
“是!”几人陆续下了马车,景铭、景泓二人也已经折回“小姐,前方乃是独孤家的家眷,里面是孤独府的大夫人,如今怕是即将临盆。”
“独孤信的夫人?”想起三年前在鄂州军营内的情形,她和独孤信也算是有过共识,如今他夫人有难,倒是不能袖手旁观。
“巧兰,去咱们马车上把我的药箱带上。”
“是,奴婢这就去。”巧兰感觉到事态严重,急忙转身跑回了马车上。
这边,当夏清歌走到独孤家的马车旁时,里面的嘶喊声越发的明显刺耳,伴随着奴婢们的劝解哽咽阵阵传来。
夏清歌接过巧兰送来的药箱,不再耽搁,伸手挑开车帘上了马车。
“你是……”正彷徨无助的两个小丫头见突然有一位女子上了自家马车,有些愕然的看向她。
夏清歌脸上带着一条白色丝锦,低头扫向躺在马车上的妇人一眼,皱了皱眉冷声道:“她羊水破了,必须马上接生,你们立刻出去。”
“这……”巧儿犹豫的未曾动弹,在夏清歌冷冷射来一道视线后,她不自觉的想要听从命令。
“敢问姑娘是哪家的小姐?您可是会接生么?”
无双见这两个丫头仍旧继续耽搁时间,她所幸上前斥道:“没听到我家小姐说吗,你家夫人马上要临盆了,你们若在这么耽搁下去,这一大一小的性命你们担待的起吗?这时候了还有时间询问我家小姐的身份,她若不是看在你们情况特许,才不会前来帮忙,难道我们愿意弄得一身脏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