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艾吕巴特尔一扭身，紧紧拥抱住这个比他娇小许多的。
女人皱着眉头反手去摸男人的胸膛，在雪獭皮毛里搜索了一阵，是一尊小巧的石雕像。“你揣着这个东西，难怪硌得我生疼。”女人显然对这个玩意没有兴趣。
艾吕巴特尔接过这尊质地奇特但面容粗犷的雕像若有所思，咕哝道：“忘了和他说这一茬……”
天一亮，乌日更从洞穴里钻出，努力嗅了嗅，可空气无味，所有气息都被寒冷囚禁。
这是一处拥有天然棚顶的洞穴，裸露的石台能为洞口的动物遮风挡雨。乌日更瞧着外头半空中还接着细雨。连日来气温跨度极大，有雨有雪，甚至还下了几场冰锥子，稍不留神能把地上的人脑袋砸个窟窿。劲风打在脸上，乌日更眯了眯生疼的眼，耳边嗡嗡发作。
被雪民接纳的泽鲁——原人铁木托走出洞穴。孩子总能起得早，尽管仍然渴望睡眠，可乌日更知道他在野外难以踏实，自己起床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他骚动的声音。这会儿揉着眼睛呵欠连天，想必是被冻得难受。
“您好。”孩子打了声招呼，自觉语气不够尊敬，补上一句：“您睡得好么？”
洞穴侧面有登高的路，依稀可辨其台阶的痕迹，陡势较缓却年久崎岖难走，乌日更想上去看看。他热情地回应铁木托，并让对方陪同自己。“能坚持么？你似乎不太适应雪天，几天里光是摔跤就不下十几次。”两人紧靠路的里侧前进，雪民首领嘴里咬风，微微开口道：“长这么大没见过雪么？”
“这是我第一次见。南陆少雪，我敢说我们村里最年长的猎人也会在这地里栽跟头。”铁木托停下来，从怀里翻出两张兽皮，其中一张给了乌日更。
这种毛皮取自那些肥硕的动物，罩着嘴可以御风，不知是族里哪个女人告诉他的。不过孩子的步履踉跄归踉跄，爬坡的速度倒是快过自己，乌日更连连喝停对方，也不打算教训这个脸上暗自生傲的原人崽子。当初还在北陆的时候，雪民孩子也是如此，结果被野兽叼了去的大有人在。大概因为这些初生的犊子们都不更事的缘故。
不断有石子或碎雪跌下低矮的山腰，轻巧地打在底下的石块泥土上，但若是人翻下去，倒也够戗。昨夜上到洞穴才是费尽力气，今日登高的路途不在话下。何况离最高的山顶还有一段距离，两人只是想到洞穴上的石台看看。“这里视野开阔。”登上平台后回头俯瞰，乌日更宣布：“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庆格尔泰，艾彦，阿古达木，跶朗……这群不安份的族人让这场搜寻之旅变得更加繁复。
首领正急切地眺望那些族人们可能停留的地点，挨个搜查，一处不落，而铁木托更着迷于石台上的光景。这里有一些绝水处难以生长的踩地莲，可山顶流下的雪水竟滋长了它们，几块倾倒的怪石，一间颓败的木楼。铁木托确信这不是简单的木屋，它有三层之高，却被洞穴遮挡，从下方完全没法仰见。这些已足够勾起他的兴趣，可楼缝里深陷的家伙们更为扎眼。“又是一具死人骨头。”他惊呼于己见：“不对不对，两具，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