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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春日共枕 花去由

云霁走到书桌前,拿起笔不知该怎么写这一个多月来发生的事。想了许久,云霁提笔写下她和小芷在人群中走散,幸得贵人相助才得以和小芷重聚。云霁又写到:母亲不是说过“受人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吗?女儿想着,即是受了人家这么大的恩惠,必定要报,便在此贵人家住了一个多月等待报答的机会。如今,正有一个机会,只是需要父亲母亲点头应允方可,女儿不敢擅自做主。云霁又在末尾写到:望父亲母亲速来。

云霁写完,将信纸塞进信封里,脸上却是一片红晕。

不经意一瞥,她看到桌上摆着一个乳白色的花瓶,上面插着几枝新鲜的桃花枝,云霁心里不禁雀跃万分。四月中旬,院子里的桃花没先前那么鲜艳,也没先前那么有活力了。每每看到凋谢的花瓣,云霁心里总是惆怅着。这么美的花儿,终是要回归大地的。

只是这花枝是谁采了放在这儿的呢?云霁心里正疑惑着,却见小芷满脸笑容的进来了。

“小芷,这花枝是你采了插在这花瓶上的吗?”

小芷摇了摇头。

“那奇怪了,会是谁呢?”云霁喃喃道。

“小姐,怎么了?”小芷走过来问道。

“噢,没什么,只是有些奇怪,不是什么大事。这么晚了,快去睡吧。”云霁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说道。

“嗯,小姐,那我去睡了,你也早点歇着。”小芷打着哈欠。

小芷走后,云霁也觉着十分倦困,她想着可能是府里的哪个小丫头一时兴起采下的也未可知,她没再多想,躺下便沉沉的睡去了。

书房里:

“真的要这么做吗?一旦开始就回不了头了。”男子的语气中夹杂着不忍、哀求和一丝希望。

“五弟,我们没有别的选择,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那名男子沉默了许久,叹了口气,无奈的开口道。

“三哥,你将来会后悔的。”那男子还试图劝服眼前的男子。

“也许吧。我早知道这是我要付出的代价,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算将来悔得肠子都青了,那苦也得我自己咽下。”

空气凝结了一会儿,二人沉默无言。过了良久,男子开口道:“五弟,于家国而言,儿女情长算不上什么,希望你懂,能明白三哥的一片苦心。”

那名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道:“道理我都懂,只是我们这样做对她太残忍了,”过了会儿,那名男子低头,道:“三哥既然已经决定这样做,小弟也必定全力支持三哥。”

翌日,云霁和小芷来到大厅时,高玚和高炎也到了。用完早膳,便各自回房。

云霁知道高玚肯定会来找她,回房便躺在床上装睡等着高玚。云霁在床上不知躺了多会,高玚还没来,她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刚想起来。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平稳的脚步声,心中一阵窃喜,马上又盖上被子装睡了。

高玚听到从屏风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料到云霁定是在床上装睡。他脑子灵光一闪,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云霁见外面没了声响,嘴里嘟囔着:“怎么没音儿了?不会是以为我不在走了吧?”想到这儿,云霁心里一阵小情绪,她掀开被子,“咻”的想坐起来。不料,刚掀开被子,就被一个用力的吻按下了。

过了一会儿,高玚松开快要踹不上气的云霁。云霁打着高玚的胳膊,定了定神儿,不满的说道:“你吓死我了,把我吓坏了,怎么赔?”

高玚狡黠一笑,道:“你是无价之宝,若是把你吓坏了,普通的物件怕是全赔了都抵不上一个没脑袋的你。没别的办法,怕是只能把也是无价之宝的我赔给你了。”

云霁红着脸,道:“呸呸呸,谁稀罕你了?”

高玚俯下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云霁的下巴,魅惑的说道:“难道我的云儿不稀罕我吗?”

云霁只是转过头去,感受着高玚鼻尖传来的气息,并不言语,脸上却早已滚烫一片。

屋外,万里无云,天空湛蓝的像块纯净的蓝色画布,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唱着歌。阳光温暖的铺满大地的每一个角落,铺在花枝上,铺在青石板上,也透过窗户铺在两个人的床上,夹杂着春日的气息,也夹杂着初夏的气息。

高玚看着脸色绯红的云霁,忍不住亲吻下去,他的吻很温柔、很温柔。云霁缓慢的闭上双眼,享受着这一刻的交融。高玚将手缓缓伸到云霁的腰间,云霁只觉腰间一阵清凉,她意识到了什么,推开高玚,扯过被子盖在身上。高玚看到抗拒的云霁,只是笑笑,他脱下鞋子,在云霁身旁躺下,缓缓闭上双眼。

过了会儿,云霁见高玚没有动静,她打量着高玚,目光停留在高玚凸起的喉结上,想他是睡着了。于是,云霁也躺下来,紧紧的挨着高玚,只不过中间隔了层被子。哪料,高玚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一个翻身,便与云霁脸对脸。这么近距离,云霁大气都不敢踹一口。二人不知不觉中便睡去了。

这一刻,岁月静好。

云霁醒来的时候,床上只剩她一人了。她起身,看到高玚站在窗前,轻轻走过去拍了拍高玚的肩膀。高玚在想着什么,丝毫没有反应,云霁又重重的拍了下。高玚回过神来,云霁嘟着嘴道:“高玚哥哥,你在想些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我站在你身后这么久了都不知道。”

高玚转过身,目光深沉的看着窗外,道:“我只是看到这些桃花,先前那样繁茂,如今竟也开始凋落了,心中不免有几分不忍。”

云霁叹了口气,道:“人人都爱花儿盛开时娇艳的模样,又有几人为花儿短暂的生命心疼过呢?”

高玚听到云霁悲凉的话,转过头,道:“或许花儿更喜欢土地也未可知呢,又或许它们只是把来这世上开花当成一个历练,看过这个世界的繁华便回到原来的地方。”

云霁沉默,良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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