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上,人类的哭喊声透过那巨大死神双翅带来的风声传了过来,两条鳞片泛着红光的魔龙盘旋在战场上空。人们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唯有在这个时候,他们才会忘记自己曾经的骄傲,他们不过是最普通的人类,根本没有能力去抵抗这些怪物!
这些魔龙传承自上古之神,是他们邪恶的遗物,与寻己一脉相承,只是没有它的智慧,但是也没有人可以否认,这是个可怕的种族,它们既拥有坚硬的龙鳞来抵抗外力的伤害,又同时拥有火焰的魔力来进行肆虐,它们贪婪而狡猾,善于传播瘟疫和火焰,是让六界其他智慧生物都不由自主恐怖的邪恶生物。
头顶上的空间已经完全被龙所占领,所有恐慌的人类甚至只能感受到龙焰灼烧的热度,周围的喊声不绝于耳,在这个时候,他们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无力,先前那些日子,即便是充满生活的琐碎,和讨厌的争执,或者是其他奇怪的想法,但是却是那样温暖和安定,而身在战场之上,如果你不举起手中的剑,就将永远囚禁在死亡恐惧牢笼中无法摆脱,什么也保护不了!唯有战斗,只有战斗才可以劈开铁笼,削斩荆棘,踏出通往未来的路。,
水晶球里火炎伴随着滚滚浓言,中间还夹杂着人类的阵阵哭喊,通天的绝望几乎能从水晶球当中慢慢的溢出来,幻空和上清盯着这一幕幕人间惨剧,都牢牢闭了嘴,什么也不想说,而风临则在他们身后不断的踱着步子,希望可以想到更加好的法子来阻止这一场浩劫。
但是他们都明白,这才不过是最开始而已,等到人类陷落之后,其他族群也会渐渐落入到人类的地步,最后的就是身在九重天之上的天界,如果他们可以在最后六界完全陷落之前找到对付这群敌人办法的话,那么也就不必像现在这样如此头疼不堪。
“魔域的魔兽是当年上古战神还日所留,不光有无上的魔力,还具备智力,我想这群人间肆虐的魔兽群也是它召唤出来的,甚至还有魔龙,而我们现在只要能除掉那头魔兽,就已经是不幸当中的大幸。”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只能期待‘天机’来救我们了吗?风临你应该很清楚,‘天机’已经完全放弃了六界!他们的意图非常明显,将所有的六界毁灭,重新建立一个新的世界,这就是神的愿望,我们作为他们的信徒,是应该安安静静的等待死神的召唤,还是站起来奋起反击!”
幻空平静的脸上透着一股难解的兴奋,好像他等待这个时机已经很长时间,上清看着他不悦的皱一下眉头说道:“现在可不是你解决你个人之事的时候,我们看到的是整个六界的存亡。”
幻空冷哼了一声:“六界的存在我才不在乎,你以为我会为这些愚蠢的人类感到可惜吗?当年……”
“够了。”上清大吼一声:“别再提当年,就算是你的妻子因为人类的原因而死亡,你也没有理由去怨恨所有人类,况且类神的人鱼一族,灭亡是迟早的事情,我们现在的敌人才是你真正的敌人。”
幻空,平时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但是只要一旦涉及到他的妻子,他的情绪就会变得非常不稳定,他的眼睛慢慢浮上一层愤怒而引起的红色,看着上清的面孔也变得苍白而恐怖,手指不停的紧握,仿佛那是上清的脖子一样。
风临叹了一口气,最终将手抚摸上幻空的肩膀,这个叔叔心中最大的哀愁,他比谁都清楚,因为现在他也已经经历过失去爱人的最大痛苦,那种感觉就像是本来满满的心突然之间被掏空一样,空洞的心,不断被刮进寒冷刺骨的风,整个心像是结冰了一样冷硬。
可能是风临的安抚起了作用,幻空冷硬的神色终于缓和下来,红色弥漫的双眼也开开始渐渐消散去色彩,他缓了一口气,便到一旁坐下。
“现在我们已经别无选择,必须进行战斗,即便是上古之神,即便是创造我们的人也不能剥夺六界人生存的权利,这是必然的结果。我已经说动隐修林大能们为我们助战,他们只差一步,便可飞升成神,但是被阻挡在这里,必定不甘,帮我们也是帮他们自己。”
上清点了点头:“天帝的决定,自然也是我们的决定,风临你有没有想过,这其中有一件事非常蹊跷,现在我的预言已经确定无疑,我们只是没有想到后面所涉及的会是上古之神!在这个预言当中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只有弑凰剑才可以化解这一场劫难,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弑凰剑才能化解?”
“一把神兵利器,当然惹人注意,但是我不相信它可以决定天机,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铸造这把剑的人才是可以扭转天机的人。”
幻空转过头惊诧的看一下他:“你是说奇羽吗?可是她已经去世。”
“你不觉得她去世很蹊跷吗?那个女人不可能简单的死于一场风寒,更何况她在临死之前将凰落山庄处理的井井有条,仿佛知道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一样,她肯定知道一些内幕,我不相信按照奇羽会阻止不了一场小小的伤寒。”
上清说完这些话之后就发现室内静得出奇,幻空在旁边冷笑:“看来你似乎觉得自己很了解,奇羽明明是我的朋友,既然我们现在是在同一条船上那我就承认,他和窈娘确实有一些不同常人的地方,这也许就是你所说的内幕吧。”
说起来弑凰剑是你们逼她做铸造的,如果当年六界大战之时,你们不是威逼她铸造镇天剑的话,她也不会为了保护自己和三个女儿的安全而铸造弑凰剑。”
上清不去理会幻空对他的嘲讽,他支持盯上风临的目光,对着他说道:“如果说,凰家三姐妹身上都没有弑凰剑,是不是只有当他们三个姐妹在一起的时候弑凰剑才会出现。”
风临听了这话之后,眼睛当中浮现出一层淡淡的伤感,他冷静说道:“袭儿已经去世,凰伊还在妖界,我们该如何证实你的言论。”
说完他挥挥衣袖,似乎是想要把那些不应该出现在他心里情绪完全挥开,幻空看见之后嘲笑一声:“为什么不敢将你心中的情感完全发散出来,你明明爱她,不是吗?真可惜,本来我以为如果你知道她活着的话会更高兴,本想将这个礼物送给你,现如今看来,你似乎并不是特别在意她。”
这话说出之后,风临就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双眼,看着幻空。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风临像是疯了一样抓着幻空不肯放手,他高大的身子因为幻空所说的话语而微微颤抖,仿佛,那是多么不可相信的事情一样,但是幻空只是淡淡看着他,等他完全平静下来,风临真的很想一拳打散他脸上的平静,但是他明白这对于幻空来说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最终,天帝还是妥协,他静静低下了头,带着伪装的温和对着幻空说道:“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上清重新将灵力注入了水晶球,他在刚才扫过云图之时,发现了上面有四个脚印,其中一个,竟然就是刚才幻空提到的凰袭,这个时候,水晶球中迷蒙的雾气开始渐渐消散开,展现出天界如今的形态。
再也没有鸟语花香,再也没有仙乐飘飘,在已经荒凉的天界庭院中,有两男两女走在天界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之上,他们的表情严肃认真,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上清渐渐开始勾起嘴角,他的小徒弟也在其中,只不过满心满眼都聚集在前方那个苗条的身影之上。
凰伊紧紧靠着这个女子的胳膊,就像是害怕迷路的小孩一样充满依赖,再看那个女子,上清又不禁皱着眉头,蓝发蓝眼,个子高挑,脸上戴着银白色的面具,除了面具和身材以外,完全看不出熟悉的痕迹,可是自己的直觉还是认为,这就是凰袭,天帝爱上的那个凰家大小姐,凰袭。
“如果凰袭还活着,我不明白,她是怎么活下来的?”风临在听到幻空所说的话之后,就一直抓着幻空,根本没有注意上清这边的动静。
幻空拂开风临的双手,冷冷说道:“非常简单,我把那颗丹药送给凰袭,她在最紧急的时刻记住了我说的话,吞下了那颗丹药,首先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命,可能在你看来,她已经失去呼吸,但是那只不过是一个假象,她的身体被压制在最低沸点,然后我设在丹药上的保护结界自动张开,她进入离洞,至于离洞的终点在哪里,我也不是很清楚。”幻空半真半假告诉风临。
风临一只手狠狠捉着椅子的扶手,坚硬的花梨木在他紧握的手中“吱吱”作响,最后终于可怜的四分五裂,他露出白色的牙齿,带着一种奇异的神色看着幻空,仿佛完全不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但是又好像想要完全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