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你能留下谁？”轩辕泽的笑容里带着明显的嘲讽。
轩辕奕被他深深地刺激了，放开声音大吼，“燕军一个不留！”
“齐北，把郡主带走！”轩辕泽一把推开齐北。接着，他便和轩辕奕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撕斗。
“朕说了，谁都不能离开！”轩辕奕将力量注入在剑身上，压迫着轩辕泽。
轩辕泽身子僵冷，一开始任凭他如何发力，力气都消失了去向，只能被对方压制，一只膝盖已经跪在了雪地上。
“怎么？你就这点力了？”轩辕奕毫不留情，一脚送到他的左肩上，打破了两人的僵局。
“额……”轩辕泽捂着肩膀，身子狠狠地和雪地摩擦了一段距离。
但是很快，他便撑着剑起来了，“呵呵，当年我刚来到这里，根本无法适应这里漫长的严寒，绝望之时，我逼迫着自己，时而泡在寒水中，或者躺在雪地上，锻炼体魄，去面对这可怕的冷……”
轩辕泽的脸在火光的映射下有一种令人敬畏的沧桑感。
“你想说什么？你这是在怪朕将你置于这严寒边境？”轩辕奕微眯着眼，想要看清男子是否在笑。
“怎么会怪你？”轩辕泽偏了偏头，笑意温和，“我只是想告诉皇上，刚刚那点冷根本不算什么。在燕云的这些年，正是这些寒意让我变得更有能力保护想保护的人了。”
“你带着叛臣的罪名来到这里，如今还是做了叛臣，不同的是，当日朕是为你求情，今日朕是来定你罪的！”轩辕奕冷笑一声，手握紧了缰绳，一跃上了马，“朕认真问你一句，这一次的叛乱和你有什么关系？”
林怀玉瞬时向轩辕泽看了一眼，后者笑着回以深邃的眼神。
“郡主，你醒了？”莫擎架驾着马车，正在马不停蹄地赶往城内府邸，将白首送至温暖处。
白首忍着寒意，挣扎着起身，“回，回头……”
“不行，那是燕王的命令！”莫擎做在车头，没有回去的意思。
“对不住了莫擎！”白首一掌将松懈的莫擎退下了马车，一人驾着马车赶回战场。
“燕王，你和皇上解释清楚！皇上是明君，他会明白的。”林怀玉感觉到轩辕泽丝毫没有要解释这场计划的欲望，不由得蹙起眉。
奈何轩辕泽沉默着便跳上了马。
“云阳太子死了，贪狼国的国王和大皇子也已经坠入澜河，现在你大可以说清楚了！”林怀玉觉得自己真是可笑，什么都知道的是自己，什么都不能说的也是自己，真是淌了浑水……
“怀玉，给他时间为自己的罪行辩解。”轩辕奕冷冷地看着马上的轩辕泽，其实心里并不愿意走到那一步。
“燕王不是叛臣，他刚才还在杀着贪狼云阳的人！”燕军见轩辕泽陷入如此境地，护主心切。
轩辕奕目光平缓地扫过轩辕泽身后忠实的将士，语气带着胁迫感，“如果投向朕的这一边，你们不仅不会因为罪行受罚，还能离开燕云，举家南迁，更可得到更高的衔位！”
对待如此诱惑的条件，燕军也没有表现出动摇，反而因为感受到轩辕奕身上的锐气，渐渐做出抵御之姿。
“拿下燕王！拿下燕王！”
轩辕奕的军队顿时也有所反应，声势浩荡。
轩辕奕和轩辕泽彼此之间凝视着，他们心里都明白如今的状况是，他们之间必然要有一战。
一时间，为首的两个男子骑着一黑一白的战马以极速相互靠近，最后两人的剑连续进行了猛烈对击，冰冷的空气中闪现着火花。
“在所有人面前说，你是被蛊惑的，朕现在就带兵回京城。”轩辕奕挡住轩辕泽的剑，表情有些吃力。
轩辕泽大笑，“我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叛臣。”
“你这样，我怎么找理由放了你？怎么遵守言儿让我留你性命的承诺？”轩辕奕瞬间像失控的猛兽朝他怒吼，狭长的眼睛里眸光凌厉。
当他对着轩辕泽说出那一个尘封在心里已久的名字，就像撕开了一道封印的符咒，过往的回忆开始奔涌而出，妒忌，怀念……捆绑在女子身上的情绪悉数复苏。
“你凭什么在这里装作那么在乎言儿？要是你真的尊重她的心意，你当时就该放她离开！”轩辕泽的嘴角现出一抹冷笑。
轩辕奕的瞳孔猛地缩放，“你根本不懂朕和言儿之间的事！也不要在朕的面前说自己多懂她，她永远是朕的！”
不想他说完，轩辕泽却笑得越加放肆，“至少，我由始至终做的事情都是为了她。我和你不同，我以前和你争，是想用权利换她自由！”轩辕泽的目光瞬时变得清亮笃定，“我宁愿当我的叛臣，因为我每一次都是为了实现她的愿望，为了她而反抗。”
“每一次？你说的是她？你在说什么？”轩辕奕的脸上掠过一丝阴冷，浑身不住地颤抖，“你凭什么在这里说这些话？”
“就凭我可以为她放弃一切，将她的愿望当作自己的来实现。而你不可以，你不仅不可以，还束缚着言儿，让她守着你那可笑的野心。你现在就是个一无所有的空心人了！”轩辕泽的这句话就像一把匕首精准地刺进了轩辕奕的心。
轩辕奕的唇瓣发白，身躯剧烈颤抖，“今天，朕要杀了你！”话刚落，他手里的剑已经快到轩辕泽的下颚。
“不要！”白首忽然骑着一匹白马出现，接着像一道闪电将两人劈开。
她强行从两人之间穿过，轩辕奕手里的剑划过她脸上的面具时割下了女子的一小撮发丝以及面具上的稳固的线。
白首抱着轩辕泽在地面滚动了几圈，面具早已遗落到地上。
“没事吧？”她立即起身扶起轩辕泽，她抓着他的手臂，衣裳已经湿过结了冰霜。
轩辕泽摇摇头。
轩辕奕的眼睛那时被火焰直接照射，现在视线还有些明晃感，但是他依稀看见白首散开的乌发，以及那小巧的侧颜，浑身的气力瞬时向四周散尽。
梦？
他茫然地走向女子，眼睛早已湿润。
“全部停手！”林怀玉看见白首回来，立即朝天空发射了一记着了色的烟弹，双方的将士不再厮杀。
轩辕泽看着男子越来越近，他起身，将白首藏在身后，“你过来是想要杀我？动手吧。”
轩辕奕完全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微微张开嘴，目光数次想要越过对方的肩膀。
“你疯了吗？”白首听见轩辕泽充满挑衅的话，一下站到他面前，嗔怪道，“谁要杀你，我都不会允许！”
轩辕奕已经走到了能够完全看清女子面容的距离，脸上如梦般的迷离神情顷刻间消失，他像获得重生了一般激动地上前，“言儿！言儿是你？你还活着？！还是朕死了……”
“你死了，言儿都还会活着。”轩辕泽轻微地翻了一个白眼。
“是我，我们都还活着。”白首转身面向轩辕奕，脸上没有什么起伏。毕竟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轩辕奕了。
林怀玉站在远处，适当的距离，刚好将两人相逢的一幕看得清楚。
“真的吗？真的吗？这是真的吗……”轩辕奕走向白首，一时傻笑，一时神色哀绝，看得她有些心疼，但是她藏得很好，表现得十分平静。
“朕要知道那是不是真的！”轩辕奕忽然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张开双臂就要将白首抱在怀中，“言儿，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