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于今天窝囊透了。那个小伙子愣在意见簿上写下了“25号服务员态度恶劣”。可不，仅因为一条意见扣五块钱。
她恨他，又怨自己倒霉，快“十一”了，偏赶上二轻批发市场狠抓“柜台服务”，顾客是“上帝”。刚订的重奖重罚制度谁能破例？要照往常，非跟他打一架，骂他“活该”算是轻的。
说小于的性格急，可错了。她，31岁，脸白白的，很文静，还是皮鞋组组长。各样的顾客也见过不少，还真没见过他那样的。
“您买什么？”
“40的盖鞋。”
“鞋就一双了。”
“我是你们家亲戚就有了！”
凭她卖了8年的皮鞋，早觉出来者不善，看看表都5点了。他准是转了一天商店没买着鞋，不顺心。
“皮子不好，您到别的商店再看看！”她使劲压了压火。
“那——拿41的试试。”
“您到底穿多大的？”
“从38到43我都能穿！”
真噎死人，谁欠谁的呀。在别的地方窝了火上这儿撒来啦？“成心捣乱！”这几个字儿在嗓子边转了半天，还是咽了回去。谁让咱干上这一行呢。一句话又能怎么样。想起咱这店，好地儿都腾出来扩大营业面积了。别说夏天换衣服，就连吃饭的地儿都难找。中午没地儿待，只能去逛商场。唉……
“你看上哪双我就给你拿哪双。”一双双鞋从货架上拿下来，又放回去。都二十来双了。
“就他妈等涨钱之后再买吧！”他转过身，走向意见薄……
“啊——！”小于真的被激怒了，抬起腿便要冲出柜台。
一抬头，值班经理早站在那儿了。她冲小于微微点了点头。
小于收住了脚，可泪珠却忍不住在眼眶上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