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基冷哼一声,怒道:“周弘致越来越胆大妄为了,胆敢明目张胆绑架朝廷命官家眷,朕倒想问问他,这世上还有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贺章并不想掺和到周弘致和周元基争夺皇位的斗争中来,他虽然是大将军,但他只听命于周元基,此时此刻正是他表忠心的最佳时机。
贺章单膝下跪,朗声道:“臣的命都是陛下给的,此生此世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周元基走近前将贺章扶了起来,无比郑重地说道:“朕有了你这样衷心的将领,何愁天下不定。”
贺章激动万分,还想多说几句,可是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想到刑部尚书宁哲还等候在外,便以兵营中有紧急事务为由告退。
周元基也没有阻拦,只是让卢正英取一些吐蕃进贡的鲜果赏赐给贺章。贺章出上书房的时候朝着宁哲拱了拱手,宁哲则是躬身还礼。
宁哲在上书房外站的时间也不短了,腿有些发麻,卢正英传召宁哲入内,宁哲只是揉了下膝盖便匆忙随卢正英走了进去。
卢正英只是把宁哲送到了房内便退了出去,和之前一样反手关上了房门。平日里也不是没有大臣一同来面圣,只不过却还是头一回一个一个单独召见。
宁哲是北魏出了名的铁面无情,不管是面对谁都是一******冰山脸,宁哲也不是装出来的,他是儿时被人打的头破血流,脸上的肌肉一直是僵硬的,自此之后就从未笑过。
“启奏陛下,微臣今日在审讯证人之时,有一位士兵咬舌自尽。”
周元基问道:“哦?可曾用刑?”
宁哲回道:“微臣未曾用刑,只是正常审讯。”
周元基点了点头,说道:“继续审吧,王家和宁家的案子也要抓紧。”
宁哲躬身道:“臣遵旨。”
周元基没有继续问下去,宁哲也不是善于言辞之人,他不像黄畅和贺章还找借口,直接便说道:“臣告退。”
宁哲出了皇宫看到贺章骑在宫外未曾离去,便心知这贺章是特意在等他。宁哲走近前朝着贺章行了礼。
贺章还礼,问道:“宁尚书掌管北魏刑法,不知宁尚书能否做到实事求是?”
宁哲见贺章质疑自己,扬起头怒道:“宁某人这一生都未曾知法犯法,不知贺将军为何会这样问。”
贺章笑道:“如此便好,贺某等的便是宁尚书这句话,睿王一案,希望宁尚书真的能做到秉公办案。”
宁哲嘴角抽了抽,说道:“贺将军尽管放心,宁某自会秉公办案。”
贺章朝着宁哲拱了拱手,翻身上马绝尘而去,留下宁哲一人站在原地,宁哲的思绪久久不能平静。
黄畅贺章宁哲三人离去之后,周元基左思右想都觉得心绪难安,终于下定决心再见孙川一面。
卢正英得了周元基的口谕,便立即派人前往兵部尚书府通传孙川。
孙川像早已在府中候旨似的,来的极快。周元基早已命人沏了壶清茶,在孙川入宫之前,他一直在思考孙川甘心放下兵权的可能性有多大,虽然这些年他培植了不少将领来制衡孙川的势力,但此番因睿王之事将其软禁,却实在不知孙川究竟作何感想。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人总是会变的,尤其是孙川掌控兵权这么多年,很难想象他还一如往昔。
孙川一入上书房便跪倒在地,高声呼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元基朝着卢正英点了点头,卢正英立即心领神会,反手关上了上书房的房门,只留下周元基和孙川二人。
“爱卿快快请起,你是知道的,朕一向视你为手足。”
周元基快步上前扶起了孙川,孙川顺势起身,但却说什么都只肯站在原地不愿近前。
周元基见状,又安抚道:“爱卿可是在责怪朕?”
孙川急忙躬身道:“陛下这是说哪里的话,微臣是个粗人,只知道服从命令,陛下的旨意便是军令,微臣只知服从命令,又岂敢有其它心思。”
周元基轻叹了口气,又道:“你的心思朕知道,只不过朕今天想与你说说心里话。”
孙川躬身低着头,他不知周元基意欲何为,心中忐忑不安。
周元基接着说道:“朕实未料想懿儿会以爱卿家人的性命相要挟,让爱卿受苦了。”
孙川道:“臣既然得了陛下的旨意要配合懿王,自然会竭尽全力配合,在臣的心中,臣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周元基道:“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孙川手心朝外,指天立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如若孙某有半句虚言,便让天打五雷轰,让孙某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誓言算是立得比较狠毒了,周元基什么也没说,过了好一会才说道:“爱卿的心意朕知道了,只是还得麻烦爱卿在府中多待些时日。”
孙川躬身一揖,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只是用极为寡淡的口吻说道:“诺。”
周承昀已经对宁飞羽起了疑心,为了证实他的判断,只能找了个心中思念皇祖父的借口,让宁飞羽代替自己去皇陵为皇祖父烧七七四十九日高香,而且在这七七四十九日之中不得假手他人,高香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间断。
这就有些为难了,宁飞羽虽然心中不情愿,但又岂敢在周承昀面前摆出不悦的表情,只能领命出发去了皇陵。
东阳郡主和陆韶颜入了睿王府,周承昀虽然因被弹劾之事情绪不佳,但在面对东阳郡主和陆韶颜之时,仍然是面带微笑。
“你们都退下吧,没有得到传召不得入内。”
东阳郡主率先屏退了在一旁侍奉的侍女侍卫,待其全部从正厅退出去之后,又不放心地在正厅门口张望了片刻,而后才反手关上了房门。
陆韶颜真的是许久未曾见过周承昀了,视线一直都在周承昀身上,眼睛几乎连眨都不眨。
周承昀见陆韶颜一直望着自己,心中十分不悦,不由自主地用手挡住了半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