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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血红的回忆

亲切地望着自己微笑的人消失了……

温和地望着自己的人也消失了……

笑得十分天真烂漫的大儿子消失了……

乖巧地撒娇的二儿子也消失了……

当炙热的太阳烤在马路上的那个夏天,一切都消失不见了……

六年前,在夏天的某天,炙热的太阳照在马路上。

吱~哐!

在炙热的太阳光下,一个披散着长发的漂亮女人躺在了马路中央,马路上被鲜血染成一片。

那天的太阳十分强烈,以至于连地上的鲜血都像要烧起来,脸上的眼泪都要晒干一般。

那天的那个少年……无法哭泣……

“呃……这孩子的心还真是毒啊,自己的妈妈死了,都不流一滴眼泪啊!”

“不要乱说这样的话,被人听到了可不好!”

“怎么啦,我说的不对吗?!那个大儿子突然冲到马路中央,他妈妈为了救他才死的!他怎么连一点罪恶感都没有啊?”

葬礼现场。

这里聚集了穿黑色衣服的人……有人在一边痛哭着,有人在另一边对这个家庭说三道四起来……

这里与其他的葬礼现场大相径同。

仅有的一点区别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小学生那么大的男孩子,穿着丧服站在一边,却不掉一滴眼泪,摆出一副冷漠的表情,抱着比自己小的另一个男孩。

大家一见到孩子如此冷漠,就开始指手画脚,冲着孩子议论纷纷起来。受到指责的孩子,就是十二岁的恩格。而恩格怀抱着的男孩,就是仅有十岁的恩铉。因为一次交通事故,两人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幸福。

恩铉和恩格的爸爸—段世贤几近绝望地呆望着半空。

家人们全部在故人面前掉下了眼泪,但唯独那个男孩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只有那个男孩没有哭。

突然,葬礼现场的另一侧吵闹起来,看起来像是一个大家族的一家人,向灵前缓缓走去。其中长相非常漂亮的一位大妈,刚一看到灵前的照片,就几近晕厥地哭起来。见此状,跪在大妈身旁,看起来像是她老公的男人,温和地安慰起大妈。

从他们的身上,恩格看到了自己爸妈的身影。此刻,恩格的表情无比可怜。

在大妈和男人身后,有三个男孩低头跪坐着,在他们中间,看起来像是受到公主待遇的一个女孩也跪坐在一起。

恩格冷淡地看了看哭泣的大妈和安慰大妈的男人,突然,恩格发现女孩子正凝视着自己,他吓得立刻扭过头。恩格感觉到女孩子一直在凝视着自己,但恩格避开女孩子的视线,继续守着灵位。

深夜。

来拜访的人慢慢减少,而那位漂亮的大妈,一直在葬礼现场里帮忙。也许是因为大妈没有离开,所以她的老公和三个儿子,还有女儿都没有离开,都守候在此地。

漂亮的大妈走到恩格和躺在恩格膝盖上睡觉的恩铉面前说:“你们到那边睡会儿吧……”

听到大妈的话,恩格摇了摇头。大妈温和地望着恩格说:“让弟弟躺在舒服一点的地方睡觉吧,现在来的人也不是很多了……”

大妈这样一说,恩格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随后点点头站了起来。见到大妈想要抱起恩铉,恩格急忙摇着头,自己一把背起了恩铉,然后将恩铉背到房间一角里。大妈看着恩格的举动,脸上泛起了笑容。

恩格靠着墙壁,低头望了望恩铉,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摇摇晃晃。

不知过了多久,恩格感觉有人在摇自己,他吓得睁开眼睛,立刻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是这里,这里。”女孩子笑嘻嘻地说道。恩格惊愕地扭头望向她—是那个女孩,那个望着自己的女孩,那个温和的大妈的女儿。

女孩子睁大眼睛,望着恩格……恩格再次避开了她的视线。见此,女孩脸上泛起笑容。恩格努力不让自己看向女孩子,但最终,他还是好奇地瞟了女孩一眼。

“给你!”

恩格扭头看女孩子的一瞬间,有什么东西握在了自己手中……恩格惊愕地望向将东西塞给自己的女孩子……

“这是手链,是我在今年的生日那天收到的礼物。”

听到女孩的话,恩格皱着眉伸出手链说:“所以呢?你是来向我炫耀你的礼物的吗?”恩格的话带满了刺。

听到此话,女孩稍微皱了皱眉,但立刻面带笑容将手链重新推进恩格的怀里。恩格惊愕地望向女孩。

“我生日那天,和家人走散了,我好不容易找到父母和哥哥们后,因为受到了惊吓,还因为哥哥们没有照顾好我,就生气地大哭起来。看到我哭,妈妈就给我买了这个手链,说是生日礼物。”

“你干吗对我说这些?”

“因为你也在哭泣。虽然对你来说,这不是生日礼物……但我还是把手链借给你。所以,以后你不要再哭了。我自从收到这个礼物后,也没有再哭。”

听到女孩的话,恩格皱着眉,举起胳膊,想要将手链扔出去。但见到女孩看着自己的样子,他不由自主将胳膊放了下来,然后艰难地开口说:“我……不哭,也没有哭过。”

“你在哭,你哭了很多很多。以后……不要哭了,等到你不再哭的时候,你要把手链还给我,知道吗?它对于我非常非常珍贵!”女孩子面带笑容,望着恩格说道。

“我们家住在栋,是黄色的房顶!在我们那个区里,只有我们家是黄色的屋顶,应该很好找到的~”

女孩子这样说后,笑嘻嘻地朝自己的哥哥们跑去。恩格呆呆地望着女孩子的背影,这时,女孩子突然急转身,望着恩格绽开笑颜说道:“我叫金迪娜,嘿嘿……名字有点奇怪吧?但是……是我非常非常喜欢的名字!金迪娜!你记住一定要还给我啊!”

迪娜将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恩格甩在身后,和哥哥们一起走出了葬礼现场。过了一会儿后,恩格小心翼翼地看着手中的手链。

一个月后。

恩格的家显得非常凄凉,像是从来没有人生活过一般安静。

过去,只要一到晚上,大家就聚集到客厅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此刻看起来空洞凄凉的房子,在那时,每个角落都洋溢着温暖,快乐和幸福充满了这个房子。

但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

爸爸经常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很少出门,两个孩子除了上学时间以外,也很少出自己的卧室。

“哥哥……哥哥……”

哐当!恩格的房门突然被打开,随后恩铉伸出了自己的头。恩铉犹犹豫豫地想要说什么,见此状,恩格扭头望向了恩铉。

“今天是……家族出游日……上次,我们班的正哲和他的爸爸妈妈一起去爱尔兰了!”恩铉兴致勃勃地望着恩格说道。

恩格的嘴边泛着微笑,摇着手示意恩铉走进来。见到恩格在召唤自己,恩铉开心地跑过去,坐到了恩格身边。

恩铉可爱的样子人见人爱,他的语气和举止都很随和。但是恩格感觉到,自从那次事故以后,恩铉也发生了很多的变化,就像恩格自己一样。

“自从妈妈去了天国以后,爸爸就非常……非常伤心……虽然妈妈不在……但如果像过去一样,大家一起出去野游的话,爸爸的心情会不会变得好一些啊?嗯?”

听到恩铉的话,恩格很想微笑着点点头,但是恩格明白爸爸此刻的状态。爸爸此刻是连自己都顾不上,更别提两个儿子了,所以恩格不敢轻易点头。

“嗯?不行吗?”恩铉十分泄气地问道。

见到恩铉失望的样子,恩格突然很不忍心。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样子,恩格都不希望恩铉受到影响。恩格迅速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这笑容即使在过去,也是很难见到的,而现在更是见不到这样的笑容。他冲着恩铉点点头说:“知道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向爸爸说说看。”

“真的?嗯嗯!我就呆在这里,哥哥!”

看到恩铉满脸欢喜的样子,恩格感觉有一股力量涌上来。但自从那天恩格和世贤谈了一次以后,恩格就再也没有单独见过世贤,更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恩格害怕得浑身微微颤抖,但还是咬紧牙关向书房走去。

嘟嘟!

恩格敲了敲书房的门,但书房里根本没有回应。恩格再次用力地敲了敲门。

嘟嘟!

书房里依然没有丝毫的声音,见此状,恩格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书房的门。一走进书房,过去那干净而整洁的书房消失不见,过去那股奇妙的书香味也消失无影踪……书房里充满了烟味,还到处散落着酒瓶,书籍也被撕得乱七八糟……世贤毫无精神地呆坐在书房里,呆呆地望着半空。

恩格正想要对世贤开口说话之际,世贤突然看向恩格。见到爸爸的眼神,恩格开始犹豫起来。世贤以前没有这样过……以前,世贤并不是这个样子……无穷无尽的罪恶感向恩格袭来,似要将恩格吞没。但恩格还是下定决心,摇着头望向世贤。

“干吗?”

听到世贤沙哑的声音,恩格吓得咽了一口口水后说:“恩铉……想和家人一起出去玩……”

还没等恩格说完话,世贤嘴边就泛起了可怕的嘲笑。紧接着,他怒视着恩格开口说:“家人?啊,是指恩铉和我……这两个人吗?”

听到世贤的话,恩格的表情有些难看起来。但是世贤丝毫不顾恩格,继续自顾自地开口说:“你现在那是什么表情?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恩格将头低下去,沉默不语。世贤突然青筋暴涨,从位置上站起来喊道:“马上给我从家里出去!我不能原谅杀死我妻子,杀死了自己妈妈的家伙!你怎么能……怎么能如此冷漠?你的心到底有多冷?!妈妈死了,你竟然冷漠得不掉一滴眼泪!”

恩格静静地等世贤把话说完,然后,又重新望着世贤说:“哪怕只是带着恩铉也行,你带他去吧。他现在非常……泄气……如果连爸爸都这样,那怎么行啊……”

“爸爸?爸爸?你怎么能叫我爸爸呢?!我,我,没有像你这样,杀死自己妈妈的儿子!不,光是杀死还不够,在自己妈妈的灵前竟然连一滴眼泪也不流……我没有生过你这样的儿子!更没有养过你!你马上给我出去!”

世贤脸上泛起青筋,冲着恩格大喊大叫,但恩格却只是静静地望着世贤。过去的恩格,非常喜欢笑,非常依赖妈妈,还无比淘气。世贤所认识的恩格,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我……我觉得你好可怕,你真的好可怕!”

“如果觉得我可怕,你可以不再看我,也可以不承认我是你的儿子,把我的名字从户口里删除……这都没有关系!”

“你,说什么?你这、这、这个臭小子!”

啪!

世贤随手抓了什么东西,就朝恩格扔去,但恩格却丝毫没有要避开的意思,任凭东西砸向自己。书的一角打在恩格的额头上,鲜血直流,而被烟灰缸打到的脸颊,开始肿胀起来。

“呜呜!不要再打了!”

哐当!

恩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书房门外,他流着泪,走到恩格身边。见此状,世贤惊愕得向后退了几步。世贤不敢相信自己竟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不可思议地望向了自己的双手。

大儿子过去那单纯无邪的脸上,此刻正被鲜血和淤青覆盖。世贤不可置信地皱起眉,摇着头自言自语地说:“我,我都做了些……什么……什么……”

世贤无比惊愕,想要走近恩格,但恩铉却用一双敌对的眼睛怒视着世贤。

“恩格啊……恩铉啊……”

世贤试着叫了叫两个儿子的名字,但是恩格的眼睛已经失去焦点,呆呆地凝望着半空。过了一会儿,恩铉拽着恩格的胳膊,像是逃亡一样逃出了书房。见到两人的举动,世贤呆呆地愣在原地,紧接着哀伤地流下了眼泪。

亲切地望着自己微笑的人消失了……

温和地望着自己的人也消失了……

笑得十分天真烂漫的大儿子消失了……

乖巧地撒娇的二儿子也消失了……

当炙热的太阳烤在马路上的那个夏天,一切都消失不见了……

“哥哥……哥哥……哥哥啊……”

恩铉不停地叫着恩格的名字,边叫边流眼泪。

恩格的房间。

恩铉一边捂住恩格额头上的鲜血,一边向恩格脸上的淤青处抹软膏。一直呆望着半空的恩格,听到恩铉的哭泣声和哀叫声后,渐渐回过神来。

“哥哥……是不是很痛啊?非常痛吧?呜呜呜!我讨厌爸爸,我恨爸爸!哥哥……心也在痛……哥哥也在哭泣……爸爸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待哥哥?妈妈……妈妈去天堂时脸上明明是带着笑容的……妈妈……妈妈救了哥哥以后,脸上明明是有笑容的……妈妈说,很庆幸……哥哥没有伤到,所以她很幸运!但是,为什么……为什么爸爸就不懂这些?讨厌爸爸……我恨爸爸!”

“我……没有哭泣……”恩格带着轻微的笑容说道。

听到此话,恩铉使劲儿摇着头大喊道:“不是的!哥哥哭了!比爸爸哭得……还要多!比恩铉哭得还有多……哥哥明明是哭了!”

“恩铉啊……”

“妈妈说过……不是从眼睛里流下了眼泪才叫哭泣。真正的伤心……不是用眼泪来表达的,有些人的眼中没有眼泪,但却比任何人更伤心……妈妈明明这样说过……”

恩铉哭得伤心欲绝,突然,恩铉一把将恩格抱住说:“我来抱着你,我和妈妈非常非常像,所以,你就当我是妈妈。哥哥只在妈妈面前哭不是吗,我和妈妈长得很像,所以你就把我当做妈妈,没有关系的……”恩铉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抱紧了恩格。

见到恩铉的样子,恩格脸上泛起了笑容,但眼泪却像瀑布一般流了下来。

(比起恩格,恩铉还是一个孩子。事实上,爸爸也比恩格弱很多。所以,恩格要守护着爸爸和恩铉,知道吗?我的恩格是个坚强的孩子!不会哭的,嗯?痛苦的事情越多,恩格就越要守护恩铉和爸爸。妈妈就来守护恩格,嗯?在妈妈面前,恩格可以随意地哭泣……)

(真的吗?我比爸爸还强吗?比恩铉还强吗?)

(那当然啦!所以,恩格不能欺负恩铉,和恩格相比,恩铉还是个小孩子呢!嗯?)

(嗯!以后我不会再欺负恩铉了,以后和爸爸打棒球时,我也会让爸爸赢!)

(好的好的,我的恩格真善良~果然是我的儿子,嗯?)

其实,恩格和恩铉之间的矛盾,只是孩子间的小小嫉妒心在作怪而已。

自从恩铉出生以后,恩格就因为很小的嫉妒心而时常欺负恩铉。长相与妈妈非常相像的恩铉,常常得到爸爸的宠爱,而爸爸这样的举动,让恩格更加生气,就在那时,妈妈对恩格说了上面的那些话。

恩格脸上泛起了轻微的笑容,然后心想:

(妈妈……我现在是不是也可以哭了?恩铉……不是小孩子了……现在……我是不是就可以哭了?)

恩格的身体哭得越是颤抖,恩铉就强忍着眼泪,越是紧紧地抱住恩格,让恩格暖和起来。

“恩铉啊……”恩格带着哭腔叫起来。

听到哥哥在叫自己的名字,恩铉小心翼翼地抬头望向恩格。过了一会儿后,恩律眼泪模糊地望着恩铉,艰难地开口说:“我夺走了……妈妈的生命……真是抱歉……”

听到此话,恩铉的脸开始扭曲起来,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但是……眼泪却不由自主地从眼睛里涌出来。

兄弟两人就这样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抱头痛哭。

从那天以后,两人不再有眼泪。

从那天起……恩格发誓不会再让自己弱下去。

这时,世贤站在恩格的房间门外,听着两兄弟的对话,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非常疼爱自己夫人的可怜男人,自从见了两个儿子的眼泪后,就暗暗下决心说,这次是最后一次为悼念夫人掉眼泪……从今往后,他将笑对天堂的夫人,更是会将幸福的一面展现给夫人看,男人这样发着誓,并流下了热泪……

三年以后。

“呜啊!好累啊!”

“让我们吃饭吧!”

“我们连续三个小时在练习,根本就没有休息!”

在较宽敞的排练室里,孩子们流着汗,零零散散地瘫坐在地板上。里面的孩子大多数是十三岁到十八岁之间的男孩和女孩。段氏公司为了培养艺人,提供了这样的一个排练室。已经通过第二次测试的这十个孩子,将住在一起,进行集体训练,最后再从中选拔五个人出来。

在这些孩子当中,可以看到恩格和恩铉的身影。一个短发女孩,喘着粗气,脸颊绯红地望着大口喘气的恩格。在女孩身旁,两个男孩面带笑容地坐着。其中一个男孩,与女孩长得非常相似,哪怕说两人是双胞胎,都有人会相信。另一个男孩,长得十分清秀,给人一种温和的印象。

“姐姐,姐姐就那么喜欢他吗?”

长相像女孩的男孩—郑鹰望着恩格,撅起小嘴,话里带着嫉妒的意味说道。听到此话,长相温柔的男孩—郑仁,代替女孩一一郑茹回答说:“恩格这种程度的话,还算帅气。你为什么讨厌他?”

“当然讨厌了!他待人冷漠,只会对自己的弟弟好!”

听到小鹰的话,小仁开玩笑似的笑着说:“那小鹰你呢,你不也一样吗?你只会对姐姐好,不是吗?”

“呃!”

小仁这样一说,小鹰立刻闭上了嘴巴。小茹望了望两兄弟后,悄悄地走到恩格身边开口说:“你好,恩格~”小茹绽开最美丽的笑容冲着恩格笑。

见到小茹向自己打招呼,恩格只是冷淡地望了她一眼。小茹扭头望了望坐在恩格身边休息的恩铉,带着笑容一把冲过来,将恩铉紧紧地抱住说:“恩铉啊,你是越来越可爱了!如果对象是你,我可以待你像亲弟弟一样!恩格啊!恩格啊!”

听到小茹很着急地叫着自己的名字,恩格扭头望向小茹。

“我会像恩铉的亲姐姐一样带他,我会让他健康地成长~嗯?你和我结婚吧!”

听到小茹的话,恩格像是听烦了似的将头扭过去。见此状,后面的小鹰气愤地怒视着恩格。

“难道说,我们现在结婚太早啦?要不先订婚?啊,订婚也有点早了吗?那我们先交往吧!嗯?嗯?怎样?好不好?”小茹笑嘻嘻地望着恩格。

“你不烦吗?”恩格十分不耐烦地扔出一句话。

“有什么烦的?”听到此话,小茹并不生气,反而十分温和地问起来。

见此状,恩格有些无奈地开口说:“以后就不要开玩笑了,好烦啊。”

“开玩笑?你在说什么啊?!不是的!我不是在开玩笑!是吧,小仁?”小茹突然望着小仁笑起来。

看到小茹的表情,小仁有些惊愕地愣了一下,但立刻笑嘻嘻地点着头开口说:“姐姐是真心的~你差不多就接受我姐姐吧!嗯?恩格啊!”

“你看!小仁都说我是真心的!恩铉啊,在你看来,姐姐我是不是真心的?”

“嗯,嗯!是真心的!哥哥!姐姐是真心的!”

连恩铉也帮着小茹说话,但恩律却丝毫不为所动,直接躺倒在排练场的地板上。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排练场里唯一一个女孩—郑茹喜欢冷若冰霜的恩格这件事。大家不能理解,恩格为何要拒绝美丽可爱的郑茹。

两周以后。

不知具体是什么原因,小茹只是借口说家里有事,连续一个星期没有和大家住在一起。所谓家里的事情,就是连作为家里一分子的小鹰和小仁,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十天以后,小茹像往常一样,满面笑容地出现在宿舍里。

“姐姐!这不要和我开玩笑,这不可能是真的!”小仁表情僵硬地冲着小茹大叫起来。

听到此话,小茹笑嘻嘻地开口说:“我绝对没有和你开玩笑。你了解我。我对每件事,都十分慎重,也都是真心对待的。”

听到小茹这样说,小仁绝望地低下了头。看到小仁沮丧的样子,小茹走近小仁,紧紧地抱住小仁说:“小鹰……很容易冲动……况且,他还比你小……所以,你以后再对小鹰解释这件事吧。嗯?”

小茹微笑着望了望小仁,然后转过身去。看到小茹转身背对着自己,小仁感到心脏无比疼痛起来,用手紧紧地捂住了心脏。

小仁希望这不是真的,每天这样疯狂跳动的心脏,希望不是代表了自己爱上小茹。小仁的爱情为何这样痛?这样苦呢?

小仁感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要撕裂开一般疼痛起来,他忧伤地望着小茹,艰难地开口说:“姐姐……姐姐……姐姐……我爱你!我爱你,姐姐!”

小仁曾下定决心,绝对不向小茹表白,更不打算将自己的心意表露出来,但是今天,小仁敞开了自己关闭很久的心门。听到小仁的表白,小茹惊愕地愣在了原地,但是她并没有回答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慢慢地转过身,对小仁开口说……

“我也爱你,小仁。小鹰……妈妈……爸爸……只要是家人……我都爱。你们都是我最爱的家人……”小茹轻轻地笑着走出了宿舍。

只留下小仁在宿舍,流下了伤心的热泪。

宿舍。

晚上八点。

孩子们结束了排练,聚集在食堂一起吃饭。因为每天的训练量都很大,所以孩子们经常累得气喘吁吁的。但大家毕竟还是孩子,所以在食堂里,总会听到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和笑声。

恩铉和恩格坐在一起吃饭,小茹则坐在他们前面,冲着恩格嘀嘀咕咕地说着话。有小茹在,就肯定会有小仁和小鹰在。

小仁心不在焉地吃着饭,将注意力全部放到面带着笑容和恩格说话的小茹身上,而小鹰则十分生气地闷头吃着饭,连看都懒得看恩格和小仁一眼。

“呃!会长,会长来了!”

“真的?”

段氏公司的会长,也是恩铉和恩格的爸爸一一世贤,为了鼓励练习生,出现在了食堂里。他一出现,食堂瞬间变得安静起来。恩格和恩铉连看也不看一眼世贤,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饭。

三年前的那次事故以后,父子间的关系一直很冷淡。世贤曾多次努力想要拉近彼此的距离,但他们间的沟壑,不是轻易就能弥补的。

孩子们不约而同地放下碗筷,争先恐后地向世贤打招呼。世贤站在孩子之中,亲切而温和地对待每一个孩子。孩子们十分敬仰世贤,他们并不仅仅是把他当做会长而已。世贤说话的对象虽然是所有孩子,但他的视线,却总是停留在恩格和恩铉身上。

世贤回去后,孩子们依然留在食堂继续吃饭。

大家看到,恩铉和恩格完全不顾会长的到来,只顾着吃自己的饭。见到两人这样的举动,大家纷纷议论起来。恩格总是用傲慢的态度对待孩子们,加上恩格又有一个坚强的后盾,所以,孩子们对于恩格,总是没有好的评价。

“段恩格,你有个有力的后台,应该很开心吧?”

两个练习生—岩星和志焕吃完饭后,站到恩格身旁,嘲笑似的说道。听到此话,恩格的表情有些扭曲,但将他们直接忽视,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不管你的水平有多高,你也不一定能成为艺人的啊!”

听到岩星这样说,小茹气得想要回嘴,但恩格皱起眉怒视着小茹,让她闭上了嘴巴。

“喂,喂!段恩格!你装聋作哑啊?喂!”岩星皱着眉,抓住了恩格的衣领。

只见恩格面无表情地望着岩星说:“对我来说,根本不必有后台。我怎么可能会输给像你们这样没水平的人?!”

“什么?臭小子!”

岩星握紧拳头,想要打恩格一拳,但志焕立刻劝阻了岩星。见此状,岩星很不满地说:“干吗?他这样的臭小子,一定要痛扁一顿!”

“打架会被勒令退出排练的,你忘记了?”

听到志焕这么说,岩星立刻安静起来,而恩格则丝毫不在乎地坐回了位置上。恩格一向都是这样,除了恩铉和自己的事情以外,对周围的一切毫不关心,哪怕是一个眼神,他都懒得给别人。

“岩星啊,你不要担心,会长不会那么容易选拔那个臭小子的。段恩格,这小子是被会长抛弃的。”

听到志焕的话,恩格的眼睛里有波光闪动。这时,恩铉从位置上站起来,怒视着志焕大喊道:“志焕哥哥知道什么?你不要乱说话!爸爸从来没有抛弃过哥哥!”

“换成是我,我也会像会长那样做的。有一个爱妻,但爱妻却因为自己的儿子……死了。活着的儿子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罪恶感,眼泪不掉一滴,无比冷漠……岩星啊,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我……如果有这样的儿子,肯定会当场逐出门户。”

志焕这样一说,食堂里瞬间变得很安静,而恩格则因为愤怒而浑身颤抖起来。恩铉担心地望着恩格,但却看不到恩格的表情。

“像你这样的家伙真晦气。每天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像是鄙视大家一样……怪不得你杀了你的妈妈。”

啪!

还没等志焕把话说完,突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个餐盘,打在他脸上。孩子们吓得立刻朝扔餐盘的方向望去,只见小茹气呼呼地站在那里,眼睛里满是泪水。

“你们不要随便揭别人的伤疤!不懂就不要随便说!”小茹的话震响了整座食堂。

恩格早就有心思用拳头堵住志焕的嘴,但没等恩格挥拳,小茹就说出了这些话。只见小茹流着大颗大颗的眼泪说:“没教养的家伙!认识你们真是晦气!”

听到小茹的大叫声,愣了半天的恩格,低声叹了口气后,嘴边带着微笑走出了食堂。

“啊啊~选人的时候,怎么不进行一下人格测试后再选啊~你说是不是,哥哥?”

“就是啊,有些家伙硬是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赢得最后的胜利。”

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两把声音,志焕和岩星气得立刻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家林看起来非常冷漠,非常绅士,但事实上,他非常不耐烦,也非常邋遢;另一个人是国仁,每天喊着让别人为自己介绍女朋友。刚刚就是国仁和家林,嘲笑了志焕和岩星。

“你瞪什么瞪?”家林皱起眉,望着志焕和岩星两人说道。

两人想要说些什么,但注意到周围人都在盯着自己,只好灰溜溜地走了。见到两人逃出食堂的样子,家林和国仁“咔咔”地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为什么……为什么总是为难我哥哥!”恩铉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哀伤地留着眼泪。恩铉似乎很气愤,只见他握紧拳头,气得浑身发抖。

见到恩铉的样子,小茹走过去抱紧恩铉,微笑着说:“过去,恩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嗯?”

“呜哇~我们多久没有这样自由过了!”小鹰高兴得蹦跳起来。

今天是,每个月仅有一次的休假日!

“好好!注意了!注意了!”国仁将孩子们集合到广场中央喊道。

听到此话,吵闹的孩子全部望向国仁。国仁很了解这些孩子,领导能力也不错,所以理所当然地成为大家的领队。今天,国仁也履行着领队的职责。

“晚上七点在这里集合!不要惹事!如果惹事的话,是会被逐出排练队的,这大家都清楚吧?”

“啊啊!知道,知道!”

“不要浪费时间了!快点说吧!”

听到孩子们的吼叫声,国仁微笑着喊道:“那么,希望大家今天玩得愉快!解散!”

国仁的话刚落地,孩子们就向四面八方解散开了。

“哥哥,你要买运动鞋是吗?”

恩铉笑嘻嘻地说道,恩格轻轻地笑着点了点头。

涮!

突然有人从后面抱住了恩格,恩格吓得立刻扭头望去。

“你好啊~”

小茹望着恩格,害羞得笑起来。

恩格见到是小茹,低声叹了口气后,解开了小茹的手说:“不要粘着我。”

“嗯,嗯~呜嘿嘿~”

与往常不同,今天的小茹非常听话。

“你去哪里?”

“去给哥哥买运动鞋!”

“呃呃呃!那我们也一起去吧!”

恩格摆出一副“你干吗说出来啊”的表情看向恩铉,恩铉吐了吐舌头,笑而不语。

小茹这么一说后,站在身后温柔地微笑的小仁,以及满脸不满的小鹰也跟了上来。见此状,恩格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

“呜哇!你看看那件衣服!好漂亮哦!”

小茹迅速地跑到商店橱窗前,失神地望着穿在模特身上的衣服,然后仔细琢磨起来。小仁和恩铉也跑到小茹身旁,和小茹品头论足起来。恩格似乎对这一切不感兴趣,扭头想要离开,但却被小鹰阻止了。恩格看了看抓着自己胳膊的小鹰,小鹰有些尴尬地咳了几声后说:“等,等等我姐姐,然后一起走……”

听到此话,恩格皱起了眉。见此状,小鹰突然大叫起来:“我,我可不太喜欢你这小子,但是姐姐喜欢你!

“恩格啊~”

小鹰正要说话时,小茹再次从恩格身后抱住了恩格。这次,恩格皱起眉,有些粗鲁地松开小茹的手,然后扭头怒视小茹。看到恩格的表情,小茹摆出恍惚的表情说:“呜哇~呜哇~恩格现在的表情太~太~帅气了~嘿嘿!”

听到如此荒唐而单纯的发言,恩格一下子无语了。望着小茹天真烂漫的样子,恩格真不知自己是应该生气,还是开心。不知何时,小茹的手向恩律的手腕伸去,然后笑嘻嘻地说:“以前我就很好奇,这个手链是哪来的?”

小茹笑嘻嘻地将手放到手链上的一瞬间,恩格的表情变得很难看,并迅速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见到恩格如此小题大做,除了恩铉以外的其他孩子全部慌张地望向恩格。恩格本人似乎也有些慌张,只见他皱着眉扭过头说:“是很贵重的手链……所以不要碰。”

恩格扔出这么一句话后,就向前走去。

“姐姐!那小子到底哪里好啦?不要喜欢他!不要喜欢他!”

小鹰不满地大叫起来,而小茹收起惊讶的表情,面带着笑容,默不作声。

“哥哥的手链……是从妈妈葬礼的那天开始带的,听哥哥说是一个人给他的……哪怕是我碰那条手链,哥哥都要骂我!所以绝对~绝对不能碰那条手链!嗯,嗯?”恩铉望着小仁、小鹰、小茹说道。

涮!

小茹再次抱住了恩格,此时心里感到十分不舒服的恩格皱着眉转过身,将抱着自己的小茹推出去。

“把耳机摘下来吧~嗯?嗯?嗯?”小茹几近哀求地说道。

但是,恩律勉强把小茹甩开后,却将耳机的声音调得更大。

过于吵闹的小茹和小鹰,让恩格感到很烦,所以,他干脆将耳机塞到耳朵里,把音量调到最大,听着音乐向另一个卖场走去。

“啊,腿好痛啊,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

似乎有些疲惫的小茹,坐在路边的凳子上,望着其他人说道。听到此话,除了恩格以外的其他孩子,全部点着头坐到椅子上。而恩格则靠着一面墙壁,继续听着自己的歌曲。

“我口渴了。我们玩剪刀石头布,输的人去买饮料怎么样?”

小茹两眼发光地望向恩铉、小仁还有小鹰,三个人虽然不想比,但在小茹的强烈要求下,只好剪刀石头布……;

“太棒了!”

“小鹰输了!快去买饮料!”小茹将钱塞到小鹰手中说道。小鹰只好去买饮料。这时,听着音乐的恩格似乎在对面的街上发现了什么,只见恩格走到恩铉面前说:“我去对面的卖场看看,你在这里等着。”

就在恩格拔下耳机和恩铉说话的时候,小茹抓住机会,事不宜迟地大喊道:“我也要去!”

“老实待着吧。”

还没等小茹说完话,恩格就赶快戴上耳机,阻止了小茹继续说下去。小茹十分失望地撅起嘴,无奈地坐回了椅子上。

“今天虽然是周末,但人真的好少啊,真是空荡荡。如果有驾驶证的话,像今天这样的天,就可以开车去溜达了,是吧?”小仁笑嘻嘻地说道。

听到此话,小茹表示同意似的点着头说:“啊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变成大人啊~”

小茹叹了口气后,看向等待信号灯的恩格。没过多久,绿信号灯亮起来,没注意信号灯的恩格,一直等到身边的人全部过了马路后,才开始快步走向人行道。望着恩格有些傻傻的样子,小茹嘴角泛起了微笑。

“呃?姐姐!那车怎么了?”小仁有些惊愕地指着向人行道开来的汽车说道。

不知司机是喝了酒,还是汽车出现了故障,只见汽车摇晃着车身,快速地开过来。

见此状,小茹吓得从椅子上蹦起来,冲着恩格大喊道:“恩格啊!”

小茹冲着恩格大声喊着,但是戴着耳机的恩格,根本听不到小茹的叫喊声。恩铉和小仁惊愕地望着快速驶过来的汽车,就在这时,小茹迅速地向恩格跑去!

“姐,姐姐!”

见到小茹跑出去,小仁吓得大叫起来,但是小茹已经飞快地向身陷困境的恩格跑去。

啪~

恩格突然感觉到有人在后面推了自己,他立刻僵硬着脸,十分不满地想:

(又拿我开玩笑吗?)

恩格皱起眉,他知道一定是小菇干的,他头都没有回就用力将小茹推开了。这一瞬间,小茹同时也用力推了恩格。被小茹这么一推,恩格差点向前扑了出去!

吱!哐!

恩格突然感觉到,有一股毛骨悚然的凉风吹过脊梁,有一个很大的声音,大到超越了耳机里的歌声,震响在他耳边。

似要将万物融化掉的炙热阳光下……就像夺走了恩格一切的那天一样,刺耳的刹车声弄得恩格心痛起来……

恩格的思绪渐渐陷入无穷无尽的沼泽里……恩格不知道,自己多么快地转过了身,不知道自己有着怎样的表情,更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想着什么……

当恩格转过身时,恩铉和小仁惊慌失措地跑过来的样子瞬间静止了。

当看到黑色的油漆马路上的鲜血时,世界上的时间也停止了。

像是被钝器砸了几十遍脑袋一样,恩格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什么啊……什么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恩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呆呆地摘下了耳机……

“吱!”

曾经让恩格无比痛苦的悲鸣声,再次震响在他的耳朵里。红色的鲜血在马路上直流,恩格沿着鲜血望去……只见一个女孩无力地躺在冰冷的马路上……全身血淋淋……

“妈,妈妈?”

这一刻,过去的影像和现实的影像重叠起来,恩格的两腿颤抖得无法正常走路,身上的虚汗如雨水般流下来。

“不是……不是的!”

恩律将两个重影分开来,将过去的重影挥散开后,只剩下了一个身影。恩格的表情渐渐扭曲,开始拼命奔跑……他无法主宰自己那双发抖的双腿,但还是不停地跑,第一个跑到了小茹身边。

“郑茹……郑茹啊!”

恩格的哀叫声震响了每一个人的耳朵,每一栋建筑的角落。他望着小茹大声说:“小茹!郑茹!你睁开眼睛!你睁开眼睛!”

也许小茹真的是听到了恩格的哀叫声,慢慢地……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真幸运,你还活着……谁!谁!谁帮帮忙,帮我叫一下救护车!她还活着!她还活着!”恩格疯狂地向围过来的人群喊道。

听到这话,人们不约而同地拿出手机拨电话。此刻,小仁和恩铉夹杂在人群中,不能立刻赶到小茹面前。

“很痛吧……再坚持一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我……因为我……”从恩格的眼里,不断地……不断地流下了眼泪。

“姐姐!姐姐!”小仁和恩铉穿过人群,站到了小茹和恩格面前。小仁失魂地望着小茹,一下跪到马路上。

小茹冲着小仁轻轻地微笑了以后,望着恩格说:“恩格啊……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你……能不能抱着我?”

“什么?但是……”

“身上血淋淋的……有点……恐怖吗?”

“不是因为这个,我还不知道你伤到了哪里,怎么能随便抱!”

“抱着我……嗯?”

小茹那渴求的眼神让人无法拒绝,恩格只好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跪坐在马路上的恩格,双腿依然瑟瑟发抖,但是为了支撑住小茹的身体,还是往腿上使劲儿用了力。

“都是我自己的错……我变成这个样子……其他人没有一点错……我只是运气不好,包括今天来这里……在绿灯下碰到那辆车……还有从一开始就和你开玩笑,所以最后你做出了那种反应……都是……我的运气不好……如果硬是要追究起来……会无穷无尽地……不断追究下去……”

听到小茹莫名其妙的话,恩格皱起了眉。只见小茹继续开口说:“我很幸福……我……其实……根本活不了多久……”

“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预想到自己会这样死去……但我死之前,竟然救了你一命,我真是很幸运……嘿嘿……咳咳!”

小茹的嘴里吐出了热血,与此同时,恩格的眼泪不断地涌出来。

“能……救你……我真的感到很幸福……就像……我现在的心情一样……你的妈妈……也会因为救了你,而感到十分幸福的……”

“你胡说什么?你不要胡说八道!你为什么会活不长?有谁说要杀死你吗?救护车马上就来!你会活下去!会活下去的!”

听到恩格的叫喊声,小茹轻轻地摇着头,望着恩格微笑着说:“在我死前……恩格不仅抱过我……恩格还为了我哭泣。能看到你为我哭泣,我真是幸运……嘿嘿……我的运气还不错……”

“不要胡说!你不会死的!你绝不会死的!”

咳咳……

小茹吐的血比刚才还多,表情看起来像是十分难受的样子。恩格的双手,满是小茹的鲜血。随着时间的推移,由于受伤的部位过多,小茹的身上也不断地流出鲜血来……而恩格的脸也渐渐扭曲起来,但他依然鼓励着小茹说:“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

因为疼痛,小茹的脸开始扭曲,痛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小茹使出浑身的力气,紧紧地抓住恩格的衣角缓缓地开口说:“恩格啊……我不后悔自己救了你……但是……我……我……想活下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想活着!想活着……想活着!我……我……还想和……恩格还有我的家人一起生活……我想活着。恩格啊……恩格啊……我不想死!咳咳!咳咳!”小茹不断地吐着鲜血说道。

听到此话,恩格的脸像是白纸一样惨白。

小茹流着泪,紧抓着恩格的衣角哀叫起来:“我……我……想再……多活一段时间……一小段时间……”

当!

突然,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响起,随后,饮料瓶落下来打到了恩格的胳膊上。

“姐,姐姐……”

小鹰惊愕地瞪大眼睛,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然后使劲儿摇着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你能……活下去……所以……所以……”恩格流着眼泪说道。

刚才还因为恐惧而发抖的小茹,见到恩格流泪的样子后,表情变得十分平和。她艰难地伸手摸着恩格的脸,脸上泛着微笑说:“能将我所剩无几的生命用在你的身上……真是幸福……我想活下去的欲望是那么强烈……但既然我的命运不允许我多活几年,你就代替我……活得……更加……更加……幸福一些……”

涮!

小茹那只抚摸着恩格脸庞的手,突然无力地落了下来……见此状,恩格仰望天空,悲伤地大哭起来……

葬礼现场。

“据说她本来就得了癌症!”

“已是癌症晚期,活不过一个月了。”

“是吗?不是说,她是救了人以后才死的吗?她还挺勇敢。”

一阵痛哭声震响了整个葬礼现场,小仁守候在泪流满面的郑鹰身旁。

听到人们这样议论,小鹰咬牙切齿自言自语道:“不是的!姐姐原本可以活得更久!姐姐如果活着……她的病肯定能够治愈的!不是的……不是的!”

望着因为愤怒而无法控制情绪的小鹰,小仁即心痛又焦急。突然,因为愤怒而浑身发抖的小鹰,见到了走进葬礼现场的恩格和恩铉。小鹰一下子从位置上站起来,顺手拿起身边的一根木头,迅速向他们两人跑去。

“啊啊啊!”

见到小鹰突然跑过来,恩铉和恩格吓得瞪大了双眼。

啊!恩格勉强还是抓住了小鹰挥来的木棍。

小鹰泪流满面,愤怒地怒视着恩格大叫道:“是你……是你杀死了我的姐姐!”

小鹰想要再次挥动木棍打向恩格,却被身后的小仁抱住。小鹰挣扎着要摆脱小仁,大声吼叫起来:“你竟然还敢来这里!你来这里做什么?!”

“小鹰啊!不要这样!你干吗非要这样!”小仁焦急地喊道。

听到此话,小鹰怒视着抓住自己的小仁喊道:“问我到底为何这样?哥哥当时不也在现场吗?!姐姐……姐姐说她想活下去!她哭着……哭着说让我们救救她!癌症?这病肯定能治愈!姐姐……活下去的欲望很强,所以癌症肯定能治愈!杀死姐姐的人,是段恩格,是你!就是你!”

“小鹰啊!”

“放开我!我叫你放开我!”小鹰流着眼泪吼叫道。

望着小鹰的样子,恩格感觉眼前一片黑暗。恩格的眼睛虽然望着吼叫的小鹰,但是却看不到小鹰。他的眼睛早已失去了焦点……渐渐……渐渐……恩格的表情僵硬起来……

“你是恶魔!是个恶魔!你杀死了你的妈妈还不够吗?为何还要杀死我的姐姐!垃圾一样的家伙!交出我的姐姐!把我……我的姐姐还回来!”

“小鹰!你要继续这样吗!”

小仁发着火想要阻止小鹰,但是小鹰手指着恩格,面带着阴险的笑容继续喊道:“你是恶魔!以后……以后的一生,你都要活在负罪感里!你再也……再也不可能有笑容!更不可能幸福!因为你杀死了我的姐姐!你是个恶魔!爱你……疼你的人……因为你一个接一个地全部死去了!哈哈……哈哈哈哈!”

小鹰用含着泪光的眼睛望着恩格,“哈哈”大笑起来。小鹰的眼睛里不断地流着眼泪,嘴里却疯狂地笑出了声。小鹰的疯狂笑声,以及小茹那无法让人忘记的声音……在恩格脑海里盘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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