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哭,乞求他住手,可是他蒙着血纱,大声吼道,你怎么还不动手打开关口!
我听了更是全身颤抖,仙桃容器滚在了地上。我听见我几乎要痛心彻肺的呼喊,不,医生,我不能这样做!
医生向我一步步走来,忽然低下头拾起了仙桃。这时,我在血纱下看见了一张惨不忍睹的脸!医生已用刀子撕破了大半张面皮,那种血淋淋的惨状令人恐惧。我再次叫了一声医生,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医生安慰我道,阿春,你不要害怕。你要知道你们中国人死在我们日本人手里的时候,要比这个惨上多少倍。我以这种方式结束我的生命,不过是一种负荆请罪。
他见我不忍,于是就把仙桃拿起放在夕阳下的一块石头上面,毅然打开了开口。刹时,从里面黑烟喷涌,一股很强的气流直奔中村医生脸上血口而去。医生面纱落地,鲜血如一条红带子一般便向仙桃中飞去。我听见他在这壮烈的夕阳红中,发出震耳欲聋的狂声大笑。他最后说给我的一句话是,再见,阿春!保护好……
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我紧紧地闭上眼睛,听那狂暴的风云般的声息一直刮了很久。当一切平复下来的时候,中村医生躺在一缕昏黄的光线里,仙桃里是一管红色的微粒。我抱着中村医生的尸体失声痛哭,可是最终还是拿了微粒,去看盒子里的解说。幸亏早些年我上了几年学,曾识得几个字,也幸好那盒子里都是中文。我取出载体救了阿菊脱离危险,那时阿菊真地快要死了。仙桃微粒堪比世间任何仙丹妙药,瞬间便让阿菊和我满身的伤日愈合,恢复常人模样。阿菊听完医生临死前的遗言,狠狠地和我痛哭了一场。
我们将中村医生的尸体好好埋在山洞中的一个地方,并相约每年这一天都必须要来看他。我们本来要留下来好好地再陪医生呆几天,但是,洞中的粮食已经吃完,而小夕阳也不住哀哀啼哭,似乎很痛苦。于是我和阿菊便商量出洞逃跑。我们遵照中村医生的嘱咐,出洞后便要各分东西。
那是一个深夜。我们抱在一起站在月光下哭了很久,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我问她要去哪里,她说,她去投靠一个杭州的朋友。也许那个朋友会让她在中国有一席之地。 我让阿菊不管逃在哪里,还是必须要回来在中村医生的洞中见上一面。她答应了。最后依依不舍,洒泪分别。从此,我们便杳无音讯,永远失去了联系。我从牙山逃出来,投奔了远方的一个亲戚,我们一起参加了解放军。随后我隐姓埋名,开始了另一段人生。
我本来以为只不过是暂时的分离,阿菊一定会遵照我们的约定每年都去医生的身旁和我团聚,可是她没有在那里出现过一次。这让我早就怀疑她是否已经不在人世。而我每年都去牙山,只要我去,必会在现场留下各种遗物。比如贝壳,钢笔,菊花,书信,甚至脂粉盒之类的东西,我想告诉我的阿菊我来过这里,我一直都在等她。我知道阿菊看到这些一定也会明白我的意思,但是从始至终我一直没有得到她的消息。
有一件事我坚持了很多年,说出来你们或许都不会相信,那就是我一直把中村医生的尸体保持得非常完好,完全可以叫做栩栩如生,和他死去的时候一模一样。你们可否想知道,我是怎样把中村医生的尸体完好地保存下来的?”
“哦,大哥,你是怎么保存下来的?”成森赶忙接着问。
“起先,我是在战场上收取尸体上的微粒,然后通过栽体来注入到中村医生的身上。我甚至幻想,这样的做法是否能够让医生起死回生。可是没有。但是这样,即使是死人的微粒,却也可以能让医生尸身不腐。当我发现了这个秘密以后,我很惊喜,便继续采用尸体微粒来保存医生。
可是战争打了没有几年便结束了。我失去了尸体原料,医生的身体便开始又出现了变质。这让我很惊慌,于是我不惜挖坟掘墓,来摄取刚死之人身体上的血液来奉献给医生。这样又过了些年,后来我联系不上阿菊,就考虑是不是要把这项技术献给国家。但我每每想到阿菊那满身的菊花伤口,她忧郁的眼神痛心地说要嫁给我的那些话,我就控制不住整个身子都在在颤抖。于是,我发誓我要等她,我不相信她会死。我想我一定会能找到她。
那段时间我满世界地寻找,最后我找到了杭州,在那里我发现了一名非常象尾崎百合的女子。而在她的身边,有一个很象小夕阳的女孩,那女孩的名字叫秦思思。我看那女孩非常灵秀可爱,她和一个男孩俩人青梅竹马,经常在一条小溪边嬉戏玩耍,俩人那么相爱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我和阿菊。我暗中祝福他们将来能够幸福地结合。
后来,我愈想愈觉得可怕。如果小夕阳在尾崎百合手里,那么阿菊去了哪里?于是我不顾一切抓住了那个女人,问她阿菊的下落。她死不承认她叫尾崎百合,只说她的名字叫冷月荣。我再追问时,她便施展武功来打我。我发现这个女人武功很高,那时候,我的仙桃叶子还没有研制成功,蓝叶红叶黄叶魂都是我后来在仙桃微粒的基础上发明出来的。
一开始,我摄取尸体上血液的时候,也是象中村医生那样割破人身上的血口才能取出。后来我发明的叶子,则是融进了先进的原子识别技术,以及各种青铜甚至子弹的构成原理而制成的。因此,叶子的威力相当于厉害的武器。而仙桃里的粒子黑云,也分为好几种。我和成公子作战时使用的那一种,聚集了原子弹中的铀环等重要原子成份,因此它更显得坚不可摧,具有武器的实战能力。但是当初中村医生所给我的仙桃并没有这些军事成份,那时只是一个单纯的获取微粒的医学工具。如果你们要问为什么后来何以会发展到如此地步,这里面也有很大的原因。
我开始并不能抵挡冷月荣的攻击,后来便回到山东开始隐居。不想我在和冷月荣交手的时候受了重伤,因此我得了一场大病,几乎差不多要死去。那时我完全可以依靠微粒再次康复,但是我没有。我当时身边也没有一个人。弥留之际,我真地很想把微粒献出来,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恰逢十年dong乱,转眼全国一片漆黑,有本事的人,几乎被全部打倒。我在这期间竟然巧遇一个老人,他很会一些中医,于是就用草药治好了我的病。他是一个被打倒的人,我们患难之中相识,结下了深厚的情意,没想到这个人却改变了我以后的一切。
数年以后,这个人恢复了本职工作,原来他竟是一个外交大使。我请他在北京给我介绍一个工作,他答应了,于是我被他安排到清华大学里去做清洁工。我原只不过抱着迷茫的一种心态,试图在这里会巧遇阿菊。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在这里我会遇到关口岗郎,还有冯子明。
冯子明那时候是清华大学的学生。他不认识我,而我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秦思思身边的男孩。那时候,冯子明还很单纯,我从他口里旁敲侧击,得知他与秦思思并未有结成夫妻,这实在是极大的遗憾。最让我感到后悔的是,秦思思已经失踪。冯子明看起来一直很不开心,我非常同情他。可是,令我无比震惊的事情却不是这些,而是在不久之后,冯子明竟然和一个姓兰的经济学教授一起出现,并且冯子明称呼这位兰教授为父亲。而我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兰教授,绝对就是关口岗郎。”
“请等等,王先生,我想我们之间的重点已经来到了。我必须要在这个紧要的关头打扰您一下。”J局说道:“因为这个信息太重要了。请问王先生,这个兰教授,您确定真地就是关口岗郎吗?如果是的话,这个人,他现在在哪里,是否一直呆在天外天呢?”
“这也正是我向你们讲述的问题。”王生说道:“你们不要小看这个关口岗郎,从我发现他的那一天,一直到现在,如果我能找到他的话,可能他早就不在人世了。当时我发现了他,真是又惊又喜。当天晚上,我就跟着来到了他的住处。我逼迫他说出阿菊的下落,他告诉我阿菊在日本。我听了真是高兴得要跳起来,命他马上把阿菊接到中国。他满口答应,谁知我大意了,第二天,他就失了踪。
我等了好些日子不见他,最好我只好从冯子明身上下手。可是冯子也很聪明,见我问起他父亲,他就一再否定自己根本就没有父亲。实际上我非常疼爱冯子明,一直把他当作亲生儿子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