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子琥师弟。”肖宇的脸色一阵变幻,最终站起来对着子琥拱手说道。
“你是谁?”云浩涯惊奇地看着子琥,没想到他居然能够破开自己的攻击。
“肖大哥不用客气。”子琥对肖宇说了句,看向云浩涯:“大家都是师兄弟,为什么下手要这么重呢?”
“哦?你是打算来帮肖宇的吗?”云浩涯说道。
“肖大哥帮过我,所以我不能看着你欺负他。”子琥说道。子琥说这话时正气凛然,不过肖宇听着却是另外一种滋味。
“我看你也是寒门子弟,难道你想攀权富贵么?”云浩涯冷声说道。在书院,寒门和贵族是两个鲜明的阵营,贵族子弟看不起寒门子弟,认为寒门子弟举止粗鲁,没有见识。而寒门子弟也仇视贵族子弟,认为他们占着先天优势不学无术,欺压寒门。磐石社是寒门学社,而傲山社正式与之相对的贵族学社。
子琥疑惑了一下,说道:“什么攀权富贵?我只是路见不平。”
“好一个路见不平,你不妨试试。”云浩涯冷笑一声,高声吟道:“兵戈欺人人不见,寒光照胆胆生寒。”随着他吟出这两句诗,周围忽然刮起一阵寒风,那风虽然不是黑风,却使得视野一阵灰蒙。风中散发着刺骨的寒意,让人心底不自觉地恐惧。
寒风出现,周围的人都不自觉地再次退后。这是而立境界的手段,文意制敌。以文力演化出诗词中的意境化为杀机,千变万化,神秘莫测。当然,前提是写出来的文章蕴含的意境足够丰富。
云浩涯的这一手已经拥有相当的火候,子琥首当其冲,被寒风围住,有一种置身北境的感觉,可以真实地感觉到那强烈的寒冷与杀意。
寒风之中忽然闪过一点亮光,一把战刀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子琥背后,猛地向着子琥劈下。子琥警觉,闪让到一旁,战刀劈落在地上,留下一个两寸余深的浅槽。而杀机并为就此结束,子琥刚刚让开,又是一杆长戈浮现,刺将过来。寒风之中不断有兵戈浮现,凶险异常,若是换做寻常的读书人陷入,估计撑不过几个回合。
子琥身形灵巧无比,躲闪了几次之后不退反进,向着云浩涯逼去。云浩涯早已是而立境界,拥有众多文道手段,而子琥却刚刚进入志学境界不久,连养炼壮大文力都没学会,若是拉开距离让云浩涯将文道施展出来,子琥必败无疑。
看到子琥向着自己冲过来,云浩涯脸色不变,朗声吟诵道:“气若游龙归太虚,但教流星不复返。”随即那寒风陡然扭转,无数气流像龙蛇一般从四面八方向中间聚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想要把子琥吸附进去。子琥感到一股吸扯之力从身后传来,想要把他往回拽,同时身边有一股压力在不断变大,挤得他颇为难受。
子琥脚下猛一用力,凌空跃起,身体翻转呈螺旋之势向前冲去,挣脱了那吸扯之力,同时右手一挥,手中黑尺凌空向着云浩涯劈去。
若是一般读书人,断然不会拥有子琥这般敏捷的反应能力,自然也不可能在如此之短的距离内挣脱漩涡的吸扯,故而子琥的袭来云浩涯始料未及,不禁呆了呆,不知该如何应对。
眼看子琥的黑尺就要劈在云浩涯的脖颈之上,所有人都惊呼起来。就在这时,子琥猛地收手,身体一个偏转从云浩涯右边落下。与云浩涯相背站定,右手黑尺一横,恰好落在云浩涯后颈三寸之外的地方。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子琥这种战斗风格与方式他们前所未见,与读书人之间的文道之战完全不同,倒更像是只懂得靠蛮力的妖蛮。
云浩涯的脸色一阵变幻,没想到自己堂堂磐石社的领袖居然会败在一个还不到而立境界的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子手上。
“我输了。”虽然不甘心,不过云浩涯不得不承认若是生死相搏,刚刚子琥已经轻易地将他斩杀。
“你叫什么名字?”云浩涯正式向子琥问道。
“子琥。”子琥平静的答道。
“子琥?我记下了。”云浩涯咬牙说了句,然后转身道:“我们走。”
肖宇看着子琥,心中五味杂陈。自己堂堂而立境界的文人,傲山社的副领袖,居然要靠一个志学境界的寒门小子帮助取胜,这让他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别人不知道子琥,但是他却很清楚子琥的遭遇,若非看他与苏檀走得近,又是黎放先生亲自安排,他才不会与子琥走那么近。
他是贵族子弟,骨子里不可避免地看不起寒门子弟,而子琥不仅仅出身寒门,而且还引发过圣怒,这让他对子琥更加鄙夷,所以他的热情不过是表面上装出来的罢了。
子琥毕竟帮了自己的忙,纵然心里百般不愿,肖宇还是走到子琥面前,躬身道谢:“多谢子琥师弟出手相助。”
“不用客气,我们是朋友嘛!”子琥哈哈笑道。
肖宇心里一阵鄙夷:“谁会和你这样的土包子做朋友。”不过表面上还是说道:“是是是,不过你刚刚打败了云浩涯,可能会惹来不小的麻烦。”
“没事,我不怕。”子琥毫不在乎地说道。
“事情毕竟是因我而起,不如这样,你加入我们傲山社,我们傲山社在书院也算是不小的学社,这样多少可以免去一些麻烦。”肖宇说道。
“听着好麻烦啊!我还是不加入了,等到真的遇到了麻烦再说。”子琥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
肖宇一听,脸色一僵。傲山社好歹也是书院里中上规模的学社,而且都是贵族子弟,邀请他一个寒门子弟加入已经是放下了面子,没想到他居然还拒绝了。拒绝也就算了,他的理由居然是嫌麻烦,所有人都觉得子琥真是不识好歹。
“那子琥师弟以后可得小心了,若是因为今日之事伤了同门之谊可就不好了。”肖宇语气僵硬地说道。
子琥没有听出肖宇语气的变化,哈哈一笑:“嗯,我会注意的,我还有事要去找先生,先走了。”
“子琥师弟最好回去换一身衣服,当然,这换衣服的钱可由我来出。”肖宇又提醒道。他的语气已经变得很冷淡,只是为了不让人觉得亏待了子琥,所以才不情愿地开口提醒。
子琥看了看褴褛的衣服,笑了起来:“是得换,不然会被先生笑话的。不过这是我自己不小心才弄坏的,肖大哥不用在意。”子琥说着自顾转身向着寝室走去。
子琥刚走不远,肖宇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这子琥真是不识好歹,居然敢拒绝我们傲山社的邀请,其实也就是一个土包子而已,他还当自己是个人物啊?”有人忿忿不平地说道。
“他还真是个人物,鼎鼎有名、百年不遇的触犯圣怒的大人物啊!”肖宇冷冷的说了句,转身离开了演武场,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