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槿颜站在渡口边上,指尖摩挲着一只玉箫,眼中无悲无喜。
“客官,你要去哪儿?”渡口岸边的船家问了问。
“去哪?”风槿颜蹙眉复述自言自语,船家道,“是啊,去哪?总不能不知道去哪儿吧?”
是啊,去哪?风槿颜低头想了想,这些年他都留在王城,除了有一次随着她出征都没有怎么出过王城。
天大地大,却没有他的安生之处?风槿颜退后一步,不由的讽刺。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刚要踏上船,却被一人拉倒在怀中。
风槿颜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她,挣扎开来问,“你……怎么来了?”
凤临帝大声道,“朕不来,你要去哪?”
“我……”他要去哪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也许走着走着她就站在面前看着她说,“我追了你这么久,怎么才发现?”
“是不是我不站在你面前,你就发现不了我在你面前?”这些他都想,真的想。
可是,他知,他都知,她在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然后淡笑,“槿颜。”
“那你要我怎样?要如何?”槿颜眼中泪花闪现。
凤临帝倒退一步,难受的移开眼不去看,抬起头,她怕忍不住眼泪就从眼中流了出来。
“槿颜,跟朕回宫吧……”凤临帝闭眼再睁开眼的看着他。
风槿颜看着江面许久,凉风吹拂过他的脸颊,扬起些许的墨发随风纷飞。
如果要去一个地方,是不是到一个曾经有她的地方才会觉得她永远的在身边?
风槿颜低下头,“陛下,允许槿颜住在朱颜宫?”那是她提笔为自己住的宫殿为朱颜宫。
凤临帝淡笑,“区区一个宫殿,朕给你就是了?”
“陛下,说话算话?”风槿颜看着她。
凤临帝点了点头,“朕说的话,一言九鼎!”
内心的苦涩早就掩盖着,只要他还在,她便守着他。
风槿颜随着凤临帝回了宫中,对外称呼的是前帝后,现在的风帝后,风槿颜对于这个称呼欣然接受,本来这就是他的。
“多些陛下。”风槿颜站在朱颜宫的殿门前对凤临帝道。
“朕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你……为了朕自己。”凤临帝别过头道。
“虽然如此,但槿颜还是要感谢陛下。”风槿颜淡笑。
“嗯,有什么要的都告诉朕,朕替你办到。”凤临帝道,然后转身,“不用在对朕说谢谢,你知道,朕不需要。”然后越来越远的背影。
“对着别人说何必呢,陛下这又是何必呢?”风槿颜转身进了朱颜宫。
刚走进殿中,里面的摆设,一景一物都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鲜活明了。
抚摸上紫檀案桌上,旁边搁置的笔,面前的宣纸还勾勒着一副还未画完的画。
指尖抚上宣纸上,那熟悉的容颜可不是他么?
“你怎么?还不回来,将这幅画画完?”风槿颜眼睛通红的呢喃道。
“你在做什么?”看着她认真的在纸上落笔,忍不住问道,只见她抬起头淡笑,“你猜?”
他走了过去,案桌上的浮现的是他的画,还未画完隐约看得出来,那就是他。
“陛下?”他抬起头看着她,只见她淡笑,“画给你,可好?”
“好。”他只听见自己回答的声音回荡在殿中。
风槿颜跌倒在盘蒲上,归去无人?
伏在案桌上,嘤嘤低声哭泣,“我都准备好了,嫁给你,你怎么,还不回来?”
凤临帝站在门口,滴答一声的泪滴落在地上,转过头道,“照看好帝后。”
“是,陛下。”旁边的宫中侍卫应道。
凤临帝再次离开朱颜宫,回到了她从朱颜宫搬到的浮沉殿中。
易水寒睁开眼,看了眼身旁的砚惜,复杂的眼神浮现。
单手放在眼中,闭着眼睛,五味陈杂的心不知是什么心绪。
白景辞惊起身坐了起来,看了看窗外,已经天微微泛白,快要天亮了?
再入眠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于是坐了起来,发呆的看着窗外。
“水寒,她可还好?”两人一同历劫,不知她此时如何了?
白景辞黯然的眸子,下了床换好衣服,推开窗,院中的花香随着清晨的寒风吹入鼻中,沁人心脾唤回了更为清晰的心神。
不知为什么,他的心竟然有些慌乱。
窗外的景色落寞,如同他的心一般,关上窗打开门走了出去,站在石阶之上,迎着清晨的寒风,衣袂飘飘。
一处闲愁,两处烦忧。
“景辞?”白清然站在他的身后,白景辞抬起头,“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白清然道,“还是家里舒服。”
白景辞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就在家里,等会见见爷爷。”
白清然点了点头,“潇潇也一块来了。”
“夜爷爷说在白家能够更好的保证他的安全,护送他过来的。”白清然叹了口气接着道,“长途累了,他身体没那么好,这会歇在我房里。”
“嗯?”白景辞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多些追问。
“潇潇的事情解决的如何?”白景辞问起这个话题。
白清然摇头,“现在还不知道是哪里传出来的风声,过段时间才会平息下来。”
“辛苦你了。”白景辞淡笑。
“无事,我该做的。”白清然指了指外面,“要出去走走么?”
白景辞点了点头,“走。”他也许久未在清晨和谁一起散散步了。
边走边聊天的时候很少,出了白家沿着街道江边走去。
江岸上的街道在早晨时分没有多少的人,只有匆匆忙忙赶路的人才在街道匆匆走去。
“景辞,你知道寂寥么?”白清然问道。
“寂寥?”白景辞不解得看着他,“为何这么问?”
白清然淡笑,“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有些时候,好像很难过。”
“时间是最大的敌人,一不留神就这么快的过去了……”白景辞看着面前的江波说道。
“是啊,这么快……”白清然摇了摇头,暗自遥望远处。
寒风吹过柳絮,几片柳叶落在江面惊起一丝涟漪,如同心底的那份荡漾。
“倘若说起,我觉得我是不是无悲无喜?”白清然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