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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怀乡集(6)

讲这个似乎离题。但是同学们可以想想,上海、北京等等大城市里,我们正面所所见所闻,不论物质财富、文化氛围、消费水平,看不出与纽约、巴黎或缺多少。中国的发展就其经济总量与上层社会的外观,不能否定其巨大变化。但是,在这些外表后面,为什么又存在一个“社会稳定”的巨大问题?这个问题的存在不是我今天有意耸人听闻提出来的,而是中央早就界定并全力以赴在面对的。我们看看远处的农村的教育,看看穷乡僻壤的老人和孩子们、看看许许多多扑伏在地要求施舍的困难户,再看看城市里时常有“城管”在驱赶着群群小商小贩,等等这一切在中国不是个案。“不劳者不得食”这句话,我以为恐怕还要加一些前提。社会总会有一部分人,他(她)们因各种原因有的根本不能劳作,有的劳而无功或获“功”甚少。但只要是我们一个社会的一员,社会就有责任让他(她)们有尊严地活得好,这就是社会管理的责任与义务。更何况今天的中国,客观上已具备这样的条件,只要社会管理到位!

比之美国和西方国家,因为我们定义“共产党领导的中国”关心人民群众是根本的出发点,是我们自己铁定的社会宗旨。

所以,看看人家所做的,不应谓为是“资本主义的专利”,应当争取做得比他们更好。“中国梦”应当是人民群众的幸福梦想与幸福现实!

我的讲座突出了社会分配,特别是“第二次”与“三次”分配;突出了社会法治管理;突出了公民社会的“人本位”而排斥“官本位”。另外就是简介美国社会基层管理和整个社会观念的要点。我以为这是每个社会,包括中国社会管理所必须到位的主要方面,更包括我们应当从他们的管中吸取的教训与教益。例如不要搞成国力不支的“高福利”社会;更不能搞全民持枪,令私枪泛滥成灾等等。

我今天要补充的是对前次没涉及、看来相关度很大的一些说几句。就是今日美国的整体现状,包括其内政外交及在世界的影响。近期出现了“美国联邦政府”短期“关门”;国债债限几十次上提,今又面临“提限危机”;及因美国中东政策受挫,奥巴马演讲被美国主要媒体归纳为《美利坚已死》等等。这些在我们的宣传媒体已有广泛报道。看起来,今日美国已非昔日。我们再谈《美国社会管理》,其成熟度是不是也该置疑了?

我想就此谈谈看法。虽然必然多少要涉及美国的国政与外交,是我前次讲座所避免涉及的。

时代在前进,世界与美国的各方面情况都在变化。我们从事研究的,以变化的眼光分析研究变化的事物是基本要领。就世界而言,最大的变化莫过于中国等新兴发展中国家经济崛起;中东动乱再次说明美国对外扩张和“输出美式民主”的破灭;现代科技发展与全求一体化趋势,令包括美国在内的世界各国越来越认识到,各国经济利益不再是孤立发展可能做到的,你中有我,我中也有你。依靠流血战争获取本国利益,不如在共同市场中采取新手段。因此,“没有硝烟的”货币战、网络战、信息战,逐渐成为强国主要使用手段等等。

在这些巨变面前,美国国内与对国外采取的手段都有许多改变。例如,奥巴马不再轻言派兵出国怔战;对中东行动有所收缩而对亚太有所扩张;把更多精力放在国内民生领域,力图加大医保健改与移民政策等等。但是,美国的强势国力与社会管理基础,我以为不因这些变化而低估或错估。这不是宣扬美国“优越性”,只是实事求是地看待与判断问题。

中东事务为什么看似美国不如欧洲积极?这与中东石油利益与美国对其依赖性有关。大家知道,因为石油开发中“水压裂”技术的突破和美国页岩油资源独特,不几年后,美国将从最大的石油进口国转而变成自足有余甚至可以出口;美元和美国科技世界领先地位导致其对高额国债有恃无恐;美国企业依靠强势市场条件,在全世界保持着强势竞争等等。这一切,我认为不能因一些所谓“令美国倒颜面”的暂时现象,而轻看其优势和问题复杂性。我们对美国社会管理的研究探讨,不因一些表面变化而有实质的太大差别。这就是我所要补充的。

我给各位推荐了我国老学者资中筠以及林达夫妇的著作。她(他)们是研究美国的真正专家权威。但他们研究的美国也是以早前美国现状作依据。现在看来,那些研究成果依然有现实意义。因为我们的研究是从本质作出发点的。一时一事的些微变化不足以改变实质。还是借用资中筠女士的那句名言:我们研究美国,只不过是探究发生在美国的事实。我个人再补充一句,“研究别国是为壮实我们自己”!

2013年10月22日写于长沙

归程

--应长沙《文艺巢》主编何漂先生之约所写

美国联合航空飞机从新泽西纽瓦克机场跑道一飞冲天,素不相识的三百多名同机者坐在分隔成几段的机舱里,一同享受从地球另一边飞往上海的远距离航程。

十四个小时空中飞行对多数人都感到乏味。虽然舱外阳光照射,所有窗口都拉下了窗帘,不久舱顶灯一齐关闭,舱内恍如夜晚。一些人对着前排座位后背的电子屏幕收看电视剧;一些人盖着被单进入了梦乡;少数人打开手提电脑或iPad看下载图文,或阅读自己的资料。我是这类少数者之一。

美国“9·11”以来,我十数次往返这样的航程,洲际远航的新鲜感早已不复存在。时差颠倒与空中颠簸的煎熬,因回家的欣慰才得以抚平。

电脑文档中装满了中美国两边历年的所经所历,定格了退休后往返奔波的幕幕场景。是时空流转真实写照,也记录了时代巨变、晚辈拼搏奋斗的现实镜头。

一组身披黑色学位服的年青人照片,纪录了纽约大学硕士学位毕业典礼,里面有我家儿子。上世纪九十年代起源于美国的世界“信息高速公路”,令这批留美学生,几乎无一例外轻松地都留在了美国。从此,决定了我家的一半去了地球另一边。

打从那时起,探望放心不下的儿孙来回奔波,故乡就成了我心头沉重的负担,这是前半生未曾料想过的。

记得余秋雨先生在《文化苦旅》“自序”里说过:“所有的故乡原本不都是异乡吗?所谓故乡不过是我们祖先漂泊旅程中落脚的最后一站”。此当是说到古人在中华大地的流转迁徙。而今的我,却是远住大中华圈外万里之遥。家族上辈肯定无人是从地球那边迁徙过来的,我的故乡只能在中国!

改革开放以来,所有媒体一致宣传全球化今天,走出去、引进来正常不过。那是就市场竞争、事业发展而言。精神层面上故乡的吸引,尤其对我们老年人,终无法抗拒。这只有进入异国他乡,远离故土有些日子之后,感受才更加强烈。

我调出电脑里一张照片,是三代人在新泽西大西洋海滨浴场。儿、媳带着孙子嬉戏于波涛之间,我牵着妻子的手,面对如血残阳,仰头向海空瞭望,疑思海那边的故乡。记得正是那次之后,家乡网站上曾发表过我的一篇短文《大海那边是故乡》。照片是蕴涵万千文字的无声宣告,远离故地的人们,身处异国他乡,心却永系着东方那片热土。

电脑还存有一组陈年照片和音像组合,是经常点开欣赏的。从纽约世贸大楼倒塌前夕在楼上与家乡市长(谭仲池同志)的合影,到湖南籍明星李谷一参加的“新泽西州湖南同乡会”聚餐;还有中、印、韩老人们共同欣赏的中国民歌“天路”演出,以及国家领导人胡锦涛、习近平访美的热烈场景。中国文化、华夏魅力在那个世界“大舞台”,无时无刻不产生着巨大影响。

广义而论,作为独立国度的美利坚,客观上既是个世界市场,也是全球各民族、各国文化展示的大舞台。全世界各类族裔无一例外地要参与这个舞台的竞争与竞演。经济全球化的当代,中华崛起,也必然地反映到美国,这印证了1978年6月23日,改革开放总设计师邓小平发表鼓励留学的讲话,伟人的高瞻远瞩与观念超前!

人生往往有许多连自己也无法解释的周折和疑团,旁人看来便成了某些行为悖念,不是吗?爱故乡却远离故乡、追求幸福却投身拼搏之苦、走进“自由的美国”却面对许许多多难以想象的“不自由”等等。这些是赴美“洋插队”的生活现实。你倘不信,不妨也试上一试?

航程三个小时过后,舱内灯光大开,用餐时候到了。与中国航班明显不同,端水送餐的航空服务员大都年岁不轻、许多甚至当称“空奶”、“空爹”。只几位能操华语的译者,可与中国航班那样称为“空姐”。

美国社会欲全额退休得年满六十七岁,干活的老人比比皆是,与中国人男六十岁、女五十告退大不相同。这是人家的法律规定,也涉及社会观念非同。

看到这些年岁不轻的人们穿梭忙碌,让我想到家乡的快乐老人。夜晚广场翩翩起舞、麻将牌桌上乒乓之声……该是咱们那边“夕阳红”下的幸福憧憬!

观念非同,是多年来深入异域他乡的最多感慨。且不谈政治经济领域,日常生活就有诸多不同。在中国,朋友交谈离不开互道家常、询问身体状况、年岁高低、收入多少这叫体贴关心。“领导关怀”更要对下属“知根知底”、“关心群众”。在美国,这些多属“个人隐私”,是不能随便打听的。

相距遥远的地球两边,文化、习俗以及行为方式差异不足为怪,各民族几千年特定环境陶冶使然。不过也有一些不能全用民族差异解释,特别是有如人心的敬畏或曰信仰、情操。

记得有位人士说过这样的话:“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人信神,有的人不信,由此而区分为有神论者和无神论者、宗教徒和俗人。不过,这个区分并非很重要。还有一个比这重要得多的区分,便是有的人相信神圣,有的人不相信,人由此而分出了高尚与卑微”。对此我持赞赏态度。

行程的起点是个“信神”的国度,虽然那里科技同样非常发达。在那里除了强制性的法律管束,更多的是人们心存一个敬畏与主宰,那就是“上帝”。没有人见到过“上帝”,但多数人虔诚地相信“他”,怀敬畏之心不做“他”认定不可为之事。那里食物、药品之所以比较安全,除了法律严格,精神的自我约束令制假贩假者少了许多许多。

当“空奶”送上一份航空“便当”,边吃“洋餐”内心突然冒出了上面这个意念。是对比家乡还是回家在即的联想,连我自己也闹不太明白。

过了不知多久,在餐后昏睡之中,被“空奶”叫醒。上海快到了,啊!我又回到了我的家乡!

(2012年6月16日写在长沙)

“雾里看花”试谈美国社会管理(一)

“外来人”久住异国他乡,积累的感受颇多。遇事对比是最多的心中思考。例如上街购物,看到商品标的美元价格,脑子里立马就会把它乘上个6。3,看折合人民币是多少。

平生以国企管理为业的我,喜好观察分析有关管理问题。接着所谈《美国的那些事》,本篇想谈谈美国社会管理。

社会管理,属于国家宏观管理范畴,而且与国家政治经济运行关系密切,或者说是整体与局部的关系。要谈美国的政经运作不但涉及面太大太宽,而且是个敏感而复杂的题目,不是我能涉足的。

我理解的所谓社会管理,仅仅局限于国内老百姓(人民)生活,主要反映国家内政运作,是社会底层看到的生活状况。

就这个课题我也是外行,以实地所见所闻谈美国的社会管理,有效程度仅如“雾里看花”。所以定名《雾里看花谈美国社会管理》。想谈及四个方面:

(一).社会管理的基本依托或出发点;

(二).自由市场经济条件下的社会分配;

(三).社会管理的两个侧面:社会观念与法制;

(四).社会安全与社会稳定。

要非常重视对“社会的管理”。这是中国最高领导层多次强调过的问题。虽因国情有别,美国的做法我们不能“照抄照搬”。多少了解一些美国的社会管理,对我们应当不无启发与对照作用。

所谓“执政”就是管理国家。国家管理最重要的一是保障国家安全;二是让人民过上平安幸福的生活。只不过国家“执政”在体制和观念上有两类。一类是“朕即天下”。就是中国过往几千年的“皇权”体制。国家是“天子”的“家天下”。天子及其所属政府用“所有者”身份管理“子民”;另一类国家是人民的,人民经由法制程序选举(选择)执政机构,政府在人民的监察之下管理国家。

前者产生的是所谓“官本位”,后者出现的只能是“民本位”。这一界限,最终将通过实践与历史事实作出判别。这样的根本性问题,我在后面文字里就不多涉及了。

前面讲了,我是“雾里看花”谈美国。查了一下这个成语的出处,引用唐代大诗人杜甫的一首诗,在文字上调节一下气氛:

唐朝诗人杜甫一生坎坷不平,多半处于艰难困苦之中,他以舟为家,到处漂泊。他漂泊到长沙作《小寒食舟中作》诗:《佳辰强饮食犹寒,隐几萧条戴鹖冠。春水船如天上坐,老年花似雾中看。娟娟戏蝶过闲幔,片片轻鸥下急湍。》这是不是“雾里看花”一句的出处,没必要在这里多究了。

待续

“雾里看花”试谈美国社会管理(二)

--A.管理的基本依托和出发点

谈及美国社会管理,我以为首先应当明确一个前提:社会由谁来实施管理;管理者与被管理者的关系;管理的最终目标以及他们的管理层次和制约关系。

以上这些仅就个人的观察、分析来讲,不依现成资料,也没采用“管理学”中的条框。总之一句话:一个管理学外行人的“雾里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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