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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短小说三篇

我是猫

我突然发现周围的邻居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每当我想向他们靠近,他们都会做退让状,对我避之不及,好似我做了什么坏事儿似的。我能做什么坏事儿呢?每天朝九晚五,对待邻居们也都是点头微笑致意,从不多说少道。之前他们对我的评价是温柔、憨厚、老实,可现在呢,总是在背后小声地议论我。我不知道他们在讲我什么,可又特别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心里非常迷茫和纠结,到底我哪里做错了呢?

我又在楼道里遇见了这个小男孩儿,因为住在一楼,我是经常能遇见这个小男孩儿的,他又在那里吃着冰淇淋,吃得口水直淌到胸口。每次我看到他,好像他都在吃冰淇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都有一种特别强烈的冲动想拿过他的冰淇淋吃上一口。可现在我努力压抑住这种愿望,用幽怨的眼神死死地盯住他。

他看到我,怯怯地退后了一步,忽然昂起头,挥了挥手中的冰淇淋,强硬地说:“你瞧,你这卑鄙的家伙,我是不会给你吃的。”

我心中一惊,童言无忌,一个小孩子竟然这么说我,看来我确实做了一件非常非常严重的事。我涨红了脸,微笑着小声地讨好他:“我不吃,不吃的。”

这个孩子好似没听见,旁若无人地继续说:“你以为你这道貌岸然的家伙干的龌蹉事儿大家都不知道吗?每天晚上躲在你家对门的窗户下面偷听,你偷听到什么了?你说呀,哼,我猜你也不会说的,你只会让大家猜谜儿,你这狡猾的家伙!”

望着小男孩儿远去的背影,我心里一阵恐慌,我?偷听?这绝对是不可能的,每天晚上我都睡得很踏实,只是偶尔会做梦而已。我记得我对门儿住得是一个外地漂亮女孩儿,是在这租房住的,从来也没说过话。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嘿嘿,山人自有妙计,我承认我对她是有那么一点点地喜欢,可万万没有其他的非分之想,何况是偷听人家墙根儿这种事儿呢,像我这种自卑、见到女孩儿都会脸红的家伙,怎么会做得出来呢?所以我决定今天晚上我倒要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做了这种龌蹉事儿。

好不容易艰难地捱到了晚上,灯已经熄了,周围一片黑暗,我轻盈地站在天花板上的吊灯上,全神贯注地向下望着,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好似有了一双猫科动物的眼睛,能在黑暗中看得透彻。在我胡思乱想了这一整天发生过的一系列愚蠢的事之后,我酣然入睡。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发现自己竟然毫无意识地从睡梦中站起身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我心头掠过一丝恐惧,难道这是真的?我迅速从吊灯上跳了下去,紧随其后,也跑了出去。楼外,阴冷得很,一丝冷风吹过,我一哆嗦,发现我正俯身把耳朵贴在对门儿的窗户上,好似在偷听着什么。原来这竟然是真的,我竟然做出这么卑鄙的事情来,我倍受打击。也许我又是在做梦吧,想到这里,好奇战胜了恐惧,我怎么会梦到这个?我又是在偷听什么呢?我必须得把这件事弄清楚,随即也跑了过去,把耳朵紧贴在对门儿窗户上。

“你在干什么?”一个声音厉声说道。

我一激灵,向后望去,原来是经常在这小区里出没的一只流浪猫。

“我,我没干什么。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有些心虚,语无伦次地说道。

“你在偷听?”它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眼神锐利。

“没,没有,有人在偷听,我来看看。”我卑微地低着头。

“哪里有人?”

我环顾四周,惊奇地发现除了我和这只流浪猫,没有任何人,恐惧感又袭上心头,只好无语凝视着它。

“蠢货,你听到什么没有?”它语气中带有嘲笑。

“什么都没听到,只有一片死寂。”我固有的自卑感让我有些难堪。

这只流浪猫高昂着头,像那个小男孩儿,轻蔑地看着我,用教育人的口气说道:“你这傻瓜,就算这屋里有什么人,说什么话,你也听不懂好吧,你能听得懂人话吗?你只是只猫啊。”

我恍然大悟,似在梦中惊醒,原来我只是只猫啊,我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呢?“喵”我一声欢呼,随之压抑、恐惧、忧愁一扫而空,从此畅快地活着。

豆浆与啤酒

从我到这里工作以来,每天早晨的早点我都会到这家自助早点铺解决,并且每天的早点我都会吃相同的食物,一个烧饼,一个鸡蛋,一根油条和一碗豆浆。这种状况已经持续了好几年,我从未感到有什么不妥,反而很享受这份安逸。

早上,我照例在自助早点铺吃了一个烧饼,一个鸡蛋,一根油条和一碗豆浆。之后,我坐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喝着茶水,开始了无聊的一天。我热爱思考,但大多数都在思考毫无意义的事情。比如现在,我在想昨晚做的一个梦,晚上做梦,白天思考,噢,这是一件多么浪费生命的事情啊!可我却乐此不疲。昨晚我梦见自己是一名操作工,坐在流水线上,为不断传送过来的啤酒瓶盖盖子,一瓶接着一瓶,一下接着一下,我就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一刻也不能停止,我想逃离,想停止,想站起来,可我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我恐惧到了极点,却因此而惊醒。感谢恐惧,让我从梦中的痛苦中解脱。醒来后胳膊酸痛,这梦真的比现实更现实,可我究竟为什么会做这个梦呢,操作工离我的生活相去甚远,毫不搭界,无论如何我也想不明白,“小周!你来一下!”这熟悉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想,这一天终于开始变得有意义了。

早上,当我捧着托盘站在自助早点铺里时候,我踟蹰了很久,我在想要不要把烧饼换成豆包,豆浆是一定要的,我心中有个固有的想法,不喝豆浆就不叫吃早点。但最后我还是要了一个烧饼,一个鸡蛋,一根油条和一碗豆浆,我对未知的事物有恐惧感,我之前从未要过豆包,我会怕豆包不好吃或者吃了豆包,油条就吃不下去了。感谢恐惧,让我的生活变得简单。

在我把早点吃了一大半,正喝着豆浆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不远处,隔着几张桌子,有一个男人,他的桌子上放着一瓶啤酒和一个杯子。这什么状况?他在喝啤酒吗?吃早点怎么可以喝啤酒呢?这不利于他的身体健康。我用异样而又羡慕的目光望着他,他人看起来很斯文,西装革履,自斟自酌,动作很轻。我想他一定是个作家,小酌怡情,也许一天的创作灵感都来源于这酒中。一刹那,我的内心涌出了一股冲动,我也去要一瓶啤酒喝,这天气,早晨都闷热的很,喝一瓶冰镇啤酒,该是多么凉爽和畅快啊。但随即我的理智就把我否定了,谁早点会喝酒呢?饮酒伤身,早上就该喝豆浆,有营养,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再说喝过酒之后会怎样呢?我不知道,随即恐惧又袭上心头,这该死的恐惧,我开始厌恶恐惧了。

晚上,我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站在公交车站前,周围人很多,但却很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我的旁边有一个垃圾箱,我用余光偷偷地看见垃圾箱里有一个崭新的塑料袋,不知道为什么,我想把它拿出来,它是新的,还能用,怎么就被抛弃了呢。我慢慢地把手伸向垃圾箱里,而目光却始终注意着周围的人们,一旦有人向我望来,我就得快速把手缩回来,一定不能让他们看见,不然他们送给我的一定是鄙夷和嘲笑。正当我就要成功地把塑料袋掏出来的时候,我猛然发现一个小孩儿正朝我这边看了过来,我一阵恐惧,马上就从梦中惊醒了。醒来后的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而且感觉更加厌恶恐惧了。

早上,因为没睡好,始终觉得昏昏沉沉的,我拿着那放着一个烧饼,一个鸡蛋,一根油条的托盘走到收银台前,负责收银的中年女人冲我微微一笑:“豆浆!”我默然,端起她递给我的一碗豆浆无力地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我正吃着,突然几个烧饼猛地被甩到了我面前,我木然地抬头看了看,是一个光头光着肩膀的男人坐在了我的对面。随后他又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个大碗和一瓶啤酒,他把啤酒倒满了大碗,开始大口喝起来。我贪婪地乜斜着眼睛看着他。他向我看了看,我马上低下头,他好似看穿了我的内心,指着啤酒瓶里还剩下的一点啤酒,说:“要喝吗?一起?”我没抬头,摇了摇手。他继续说:“专家说了早上喝啤酒是对身体有好处的,微信朋友圈都传遍了,啤酒是液体面包,开胃的,早饭要吃好,喝点啤酒能多吃点,你看你这么瘦,就该喝啤酒开开胃。”说罢又咕咚咕咚喝起来。

我喝了一口豆浆,豆浆很热,穿过我的喉咙,燃烧了我的内心,我感觉我快受不了了。我抬起头,正看见他仰头喝酒,喉结上下有节奏地动着,我咽了口唾沫,猛地拿起桌上的啤酒瓶,把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啤酒很凉,穿过我的喉咙,我的内心好像洗了个冷水澡,清爽无比。我甩开啤酒瓶,心里咒骂了一句,去他妈的恐惧,明天吃早点我他妈也要一瓶冰镇啤酒,随即冲出了早点铺。

早上,自助早点铺的一个角落里,我呆呆地望着眼前桌子上的铁制托盘,里面放着我今天的早点,一个烧饼,一个鸡蛋,一根油条和一碗豆浆。

老鼠、木匠、神婆

我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它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它的“不完美”让我深陷其中。与它的邂逅是在那天中午,我端着饭食茫然地站在这所大学的食堂里,人很多,每个座位都有人。我昂着头俯视着人群,并不想跟人挤一张桌子吃饭,我满身灰尘,发丝凌乱,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儿干净的地方,就连脸上还带着斑斑点点的油漆。

这时一只老鼠引起了我的注意,它通身灰毛,大的出奇,我从未见过如此硕大的老鼠。它正悠闲地快速穿过各式各样五彩斑斓的移动的鞋子。奇怪的是,并没有人注意到它,人们照样自顾自地打着饭,吃着饭,愉快地大声说笑着。只有我,我的目光随着它轻快的辗转腾挪而跳跃着。当然,它也注意到了我,当它扭过头与我的目光相遇的时候,我就预感到它那狡黠的目光中带着欺骗,它一定在想我会追过去宰了它,我倒希望人群中能有一两位女生会发现它,抱着头惊声尖叫起来,受到惊吓的人群一定会用惊慌的双脚把它踩个稀巴烂。既然它这么喜欢欺骗,那我就奉陪到底。我闪过拥挤的人群,迈着沉稳的步伐朝它走了过去。而它却在食堂的大门口停住了,回过头专注地看着我,一动也不动。嘿,它在等着我呢,在我即将与它零距离的时候,它却迅速地蹿到了旁边的垃圾桶下。呵呵,我会上当么,瞬间我用余光扫到一个灰色的身影朝反方向奔了过去,钻到了一张桌子下,而这张桌子旁正坐着一对情侣。

我站在桌子旁,那对情侣头碰着头正在窃窃私语,也许正在谈论大学里美好的生活,样子很甜蜜,他们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好像我不存在。我就这么站在他们旁边,并不打算离开,我多希望他们能感觉到我的存在,那么他们一定会走开。不过当他们开始要吃他们新打的饭的时候,他们立刻发现这张桌子有瑕疵,轻轻一碰便晃来晃去,我想这一定是那只老鼠捣的鬼。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无法容忍的,他们连考虑都没考虑就起身走了,直到此刻他们都没看我一眼,都没感觉到我的存在。但这对于我来说是愉快的,我把饭食往这张桌子上一摆,弯腰低头看了看桌子下面,噢,原来不是老鼠的问题,这桌子一出生大概就是“不完美”的。当然对于身为木匠的我来说,我一眼便看出它是哪里“不完美”。这天是我来这所大学以后第一次能安稳地吃顿饭,至于那只老鼠,我早已把它抛到了九霄云外,也许以后会有见面的机会。之后的日子里,这张“不完美”的桌子成了我吃饭时的乐园,没有人愿意坐在它旁边,只有我。我只有坐在它的旁边,才会没有自卑感,也不会觉得跟这所大学里的学生们有任何格格不入的地方,反而感觉很自信,他们有学识,我有手艺,我们是平等的。有时我会有一股冲动,想把它修好,但内心却并不想让它“完美”,只有它“不完美”了才会只属于我。最重要的是,它让我想起了我的师父,一个死去了很多年的木匠。

食堂里一如既往地弥漫着嘈杂的人声,我坐在老地方正准备喝眼前的一碗稀粥,粥很烫,可我又赶时间,要尽快把它喝完。我只好弯着腰把脖子伸长,让嘴轻轻地靠近碗边,手和胳膊自然垂直,身体和桌子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否则一不小心碰到桌子,桌子会晃,碗也会晃,那粥自然就会晃出来了。

正当我以这种奇怪的姿势喝粥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对面好像有个人影坐了下来。我并没有抬头,我猜这一定是我的幻觉,没有人会坐这儿的。

“你这么吃饭不累么?”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旋进了我的左耳朵,一瞬间又从右耳朵旋了出去,让我都来不及好好想想这是谁的声音。

“不累能吃的着饭么?”我边说边好奇地抬头向对面看了一眼,噢,我是不是见鬼了,我师父正坐在对面严肃地瞪着我。不过,确切地说,我还不能确定他是不是我师父,他的相貌与我师父死前是分毫不差的,只是我师父死前已是白发苍苍,而现在坐在我对面的这个人却是满头黑发,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带了假发。

“你是谁?”我用疑惧的眼神望着他,大喊道。

“你还在用这破玩意儿?”他用指尖轻轻触碰着桌子,答非所问。

我即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面色发窘,急忙解释:“这不是我的那件处女作。”

“从我手中出来的作品可从来都是完美无瑕的。”他阴沉地说。

我惶恐不安,接着他拿出一个相框和一个小香炉摆在了桌子上,然后又拿出三炷香,用一次性打火机把香点燃,对着相框里的照片虔诚地拜了三拜,每拜一下手都会不自觉地碰到桌子,桌子也随之晃了起来,相框随着桌子的晃动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摔得粉碎。我像刚才喝粥时那样把头凑过去瞧了瞧那相框里的照片,哦,原来他是在拜祭他自己,那照片是我师父的遗像。他把三炷香插到香炉里后,用凌厉的目光望着我说:“我来拿走你欠我的。”

这香的味道很怪,让我心生恐惧,冷汗大颗大颗地淌下来。眼前烟雾缭绕,我开始看不清他的脸,这让我更加恐惧,只好把手肘撑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晃着桌子。

“我欠你什么呢?”

“我死的时候,床下藏着一个用白纸裹成的纸包,包里的钱是你拿走的。”

我使劲敲了敲脑袋,猛然想起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是我拿走的,可我用那钱给你买了好几个最好最贵最大的花圈,摆在你的灵前,既好看又威风,你该感谢我才是。”

“哈,你用我的钱给我买花圈,我对着自己的遗像拜祭我自己,我该感谢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

他那冷酷的眼神让我羞愧不已,我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胳膊里使劲晃动着桌子,桌子此时好像我儿时的摇篮,让我久久不能醒来,梦里那个神婆却是永远缠绕我的噩梦。

香的异味儿开始变淡,眼前的烟雾逐渐散去,我又看见了坐在我对面的那个神婆。哦,这又是在梦里吧。

“小伙子,看你心情不佳,我来给你卜一卦吧。”她又露出她那标志性的诡异笑容。

“好吧。”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这么应和她,好像她一直在这么支配我一样。

她拿出三个硬币一样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神秘地对我说:“你把这三个硬币连续往空中抛六次,任由它们自由落下。”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我看了看这硬币一样的东西,一面是年轻时的神婆,另一面是年老时的神婆,然后麻木地按照她所说的开始向空中抛着硬币,硬币每落到桌子上一次,就会发出一次刺耳的响声,我的心也会跟着这响声颤抖一次。而硬币每落一次,她都会用笔在她那苍老而又布满皱纹的手心上画着什么。她说两个以上年轻时的她自己落在桌面上就是阳爻,两个以上年老时的她自己落在桌面上就是阴爻。我问这是谁定的规矩?她说是她自己。

该做的我已经做完了,她把手伸给我看,我看见她手心上画着个条条线线的东西。

“这是啥意思呢?”我茫然地问。

她嘿嘿一笑:“这卦嘛,上面是地,下面是天。”

“上面不应该是天么,这正好反过来了啊。”

“对呀,这不正预示着你的命运会出现天翻地覆的变化么。但你不能固守,必须超越。”

“你说的准么?我如何超越?”

“你不信当然就不准喽,就像眼前这张桌子,虽说它是不完美的,可正因为它的不完美,所以它才与众不同,不完美只应是它匆匆的一瞬。你说对吗?哈哈哈!”

伴随着她那恐怖狰狞的狂笑,她消失不见了。我看着这张“不完美”的桌子迷茫地问自己,我的生活能有啥巨变呢?还不是跟这张桌子一样孤独地立在这间食堂里?

当我正迈步走出食堂,那个熟悉的灰色身影恰巧出现,不知道为什么它奔跑着猛烈地一头撞在了我的鞋子上。我低头一看,呵呵,原来是它,它被撞晕了,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哦,它这可是自寻死路,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抬起脚狠狠地踩向它的头,一脚、两脚、三脚……直到鲜血溅满了我的鞋子,我却毫不在乎,而此时我的心情却从未有过的爽快。

周围的人们用胆怯的目光看着我,他们交头接耳,对我指指点点。

“又是这疯子,经常坐在那个破桌子旁自言自语,竟做出这么可怖的事情来。”

我轻蔑地看着他们,挥舞着拳头怒吼:“我不是疯子,我只是个胆小鬼。我做的事情,你们也想做,可你们跟我一样没勇气,你们全都是懦夫,你们信不信,你们都瞧着吧,哼哼。”

望着急速散去的人群,我决绝地向着那栋漂亮宿舍楼旁的一排低矮简易房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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