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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这个冬天有点冷(1)

艿洁力;管世界上最美的女孩

瑶从来都不被人注意。她就像一只缩在壳里的蜗牛,没人时悄悄探出脑袋,而一有动静又立刻缩进了蜗壳。

瑶从生下来的那一天起就知道自己长得很丑。小时候瑶和漂亮的妹妹在一起,家里的人总是围着妹妹转,不停地逗她、哄她,给她买好吃的。只有瑶可怜巴巴地缩在墙角里,就像一只被人丢弃的小狗。不!就算小狗也有人逗它,可瑶没有。于是,小小的瑶轻轻地咬着指头,在朦朦胧胧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在班里瑶没有好朋友。不,应该说连一个普通朋友也没有,原因很简单:瑶太丑了!下课时,别的同学亲热地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或是争议不休,而瑶却只能默默地望着,羡慕地听着,永远只能当一个旁观者。

多少次?到底有多少次?私下里瑶对自己的长相哭了多少次已经记不清了,她好恨,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这么丑?望着镜子里那一张多少人为之却步的脸孑L,瑶不明白,也无法明白。瑶也只能怨恨苍天的不公,为什么她没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就这样瑶伴着镜子度过了许多不眠之夜,她辗转思量,闲愁万叠。可班里,她就笑脸迎人,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如果不发生下面这件事,瑶可能还会与班里同学平静地相处,可是有些事情想躲也躲不开,不该发生的事偏偏还是发生了。

那是一个刚转学过来的男孩,由于对新班级还不熟悉,老师把点名册交给了他,想让他先熟悉一下班里同学的名字。他也就愉快地翻阅了起来。却无意中看见一个名字——戴清瑶。多么动听的名字!于是这个充满想像力的男孩开始梦一般地幻想,认为能叫这么美的名字的女孩也一定是人如其名,肯定是一个清丽绝俗、楚楚动人的女孩。抱着这个幻想,他寻找了起来,可结果却叫他大失所望,他愤然地说:“就是原始野人也比她强多了!”霎时,有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心碎的声音。这句话使瑶原本已经禁不起丝毫碰撞的心裂成了碎片,这一切使她急痛攻心,手脚麻木,不能言语,已忘记哭泣。

瑶不清楚自己是怎样走出学校的,似乎她的大脑与四肢己不再相连了,周围的一切也都变得隐隐约约,模模糊糊了,耳边只有嘈杂的人声,眼前只有浮动的人影。瑶迷茫地抬起头一看,原来已经走到了大街上,而正对她的正是一面挂在商场墙面上的大镜子!

那镜子似乎又把瑶带入了尘封已久的往事。噢,对了!那是瑶五岁的那一年。五岁的瑶正伸手去拿放在桌子上的一块小镜子,冷不防后面的妹妹叫了起来:“别,别动那镜子,你这个丑八怪是不需要镜子的!……我?丑八怪?!”仅仅才五岁的瑶第一次对自己的长相有了这种可怕的认识,瑶沉默了。第二天早上,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家里所有的镜子统统不见了!全家人慌慌忙忙地找了起来,只有瑶偷偷躲在一旁笑,原来所有的镜子都被瑶藏了起来。她幼稚地想:没有了镜子,你们就不会再认为我是丑八怪了吧?可惜年幼的瑶却忘记了人们还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正想到这里,瑶突然听到有人在哭泣着呼救。扭头一看: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正坐在车流不息的马路中央。他显然吓坏了,忍不住哭叫了起来,可是周围的人也只是哀怜地望着他,谁也不敢去救他。

瑶多想冲上去啊!但一想到人们看见她的眼神,就又犹豫了。是啊!这么多年来,谁关心帮助过瑶呢?不,不救。瑶闭上了眼睛。

“那小孩,危险!”人们忍不住惊叫道。一辆开得飞快的出租车正朝小孩飞奔过来,瑶忍不住又睁开了眼睛,“天啊!那车,那小孩,我……”

不能再犹豫了,于是瑶冲了上去……

几个月后,在学校后山坡的一个新坟堆前,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花圈。其中有一个是那个新转学过来的男孩送的,纯白色的花圈上只有一句话:

献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戴清瑶。

薛鹏

太阳花

十四岁那年的秋天,我念初一。

那天已经上课了,地理老师在前面津津有味地讲着他的经纬度。我没带书,只好拿了一本练习册佯装着低头看,其实我旁边坐着一个挺好看的女孩,我很想友好地跟她笑一下,然后说咱们合看一本书吧!可是刚想开Vl脸就发热,心像打鼓一样欢快地跳动。

“你忘带书了吧?”后来还是那女孩清脆地问了我一声。”嗯?什么?啊!”我扭过头,瞥了——HL曼我的新同桌,发现她的唇边挂着极纯真恬静的笑,正用一双温柔含笑的大眼睛望着我,一点也不忸怩,那目光仿佛透视出心的真诚。我终于吞吞吐吐地说:“我没带书……忘了。”其实女孩早都已经将课本轻轻地移到了桌子的中央。

那一刻我实在是很感激和欣赏女孩的大方开朗,又有一种暖暖的幸福和朦胧的喜悦水一样的漫透了我的心灵。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我开始和女孩热情地交谈,告诉她地理老师的脑袋胖胖的像个“地球”,咱们以后就叫他“地球”。还说为表示对她的谢意我下午要给她带一张我妈烙的特好吃的糖饼。我说这话的时候,女孩就笑盈盈地仔细地听,不时还有一些小小的“夸奖“和喟叹,让我越发得意,挥洒得噼里啪啦。

那个与我同桌的女孩叫慧,真诚开朗,灵秀洒脱,最喜欢伶牙俐齿地逞口舌之强,喜欢编起两根很美的小辫子,总说自己长大了要帮一个种田的乡下人,整天无忧无虑,一派童心的样子,实在是个很可爱的小丫头。

那是一种如痴如醉的少年情怀。

从前,我是最调皮捣蛋最固执任性最让老师头疼最惹家长生气的孩子。可是,慧出现以后,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发生了很微妙的变化,我突然就开始喜欢拼命地读书看报看杂志了,以便能在慧面前滔滔不绝地发表一些“妙论“和“谬论”。从来不爱学习的我,也会静下心来认真地听课背书做好笔记,免得慧问我问题时会不知所措。放学后,我不再到处疯跑疯玩,而是钻进美术老师的画室里一本正经地练画画,只为了能在慧出板报时,理所当然地成为她的助手。于是我在别人眼里就变得很乖很听话很懂事,妈妈说我一下子就长大了。但只有我知道我该深深地感谢慧,也许是因为慧,我才能更美丽更坦然更充实地站在了属于我的青春岁月里,无怨无悔。

和慧在一起学习和聊天,心情很愉快,感觉日子永远都是那么灿烂)馨。她会在我生病的时候,为我抄一份纤秀细致的笔记。她成绩棒的时候,总是胡搅蛮缠地硬拉上我,用她平时发扬艰苦朴素精神积攒下的一大堆毛票和钢销儿去买一束艳丽的剑兰或是淡雅的康乃馨。

快乐的纯净的日子很快就像溪水般淌远了。那年冬天来临的时候,我要随父母去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城市定居、生活了。记忆里那是个寒冷清静的下午,雪花小片小片地落,我陪慧最后一次去冰场滑冰。慧努力地像平常一样随意顽皮地和我谈笑,可我看出她一点也不开心,眼睛始终像是浸于水中的雨花石,闪着晶莹的亮光。那天整个下午我的心里都酸酸地涌动着一种绵绵的惆怅和从未有过的依恋。

临行的前几天,慧捧着一个小花盆来看我。那是一盆太,慧曾经告诉过我“太阳花沾土即活,遇阳光即开,有一种苦苦凝聚的生命力”。坐在空荡凌乱的屋子里,慧极平静的话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壁上:“你以前送我的卡片、风铃、小纸人、巧克力……我总说不喜欢,其实我都用心珍藏着呢!送给你这盆太阳花,让它伴你迎接明天的太阳吧!”那一刻我的泪水缓缓地流了下来,我努力地睁大眼睛,慧仍是模糊不清的样子。

后来我抱着那盆太阳花去了远方,三月里那盆太阳花开了,开得烂漫、明丽,像极了阳光下慧的微笑。

薜鹏那天愚人节

那一年麦苗十七岁,念高一。

十七岁的麦苗相貌平平,成绩也不出色,虽然时常写几句小诗,却沉默寡言,一副忧郁的样子,就像一只怯懦的“丑小鸭”。与她同住一室的女孩子总能时不时地接到远方朋友的来信,然后很惬意地摊开信纸回信,令麦苗羡慕得要死。麦苗做梦都想有一个能鼓励她关心她的朋友,可麦苗总是因失望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突然就有那么一天,麦苗真的收到了一封信——那是第一封寄给麦苗的信啊!淡绿的信封上大大方方地写着“麦苗亲启“几个字。同室的叶子、小芳、玲玲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一下子兴奋地围聚过来,叽叽喳喳地争抢着传递那封信,还时不时神秘而友好地冲麦苗挤眼睛、窃笑,把麦苗都弄糊涂了。

惶惑的麦苗小心地撕开信封,一张漂亮的小卡飘落下来,像一片粉红的叶子。翻到卡的背面是几行道劲潇洒的字一一看了你发表的几首小诗,觉得你是个很有灵气的女孩。感谢诗意的你给诗的世界带来了温和灵秀的诗气。落款明明白白地写着“阿明”。”阿明!居然是学校里有名的校园诗人阿明!”麦苗的心先是狠狠地动了一下,然后就像鼓点般快活地跃动起来,脸上尴尬的表情好像在说,怎么可能是阿明呢!

片刻的安静之后,玲玲温温柔柔地轻声说:“哇——这也太浪漫诗意了耶!”然后陶醉地闭上眼,叶子则做出夸张的表情疯喊:“不得了啊!简直是了不得啦!”小芳也抚着麦苗的肩膀“真诚“地问:“麦苗,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崇拜阿明啊?”最后,三个女孩做审视状地看着麦苗的脸红得像个大苹果。

那天夜里,麦苗悄悄地流泪了。那是欣喜和激动的泪。躲在被窝里,麦苗用手电将那张小卡反反复复地看了又看,感觉心中像有一簇最骄傲最幸福的心焰燃着。麦苗完全愿意相信,确切地说是渴望那卡片是阿明送给她的一份别致的礼物。麦苗安慰自己:“不俗的阿明一定以不俗的直觉发现和理解了我内心的不俗。”

不久以后,学校成立了小白帆诗社,阿明是社长。麦苗主动上前和阿明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很自然地和他聊了起来,气氛愉快而轻松。两人聊得很投机。阿明的脸上始终挂着浓浓的笑意,让麦苗觉得那么亲切,那么友善。终于,麦苗坚信那张卡是阿明寄的。

那以后,麦苗的生活发生了奇迹般的变化。麦苗变得越来越自信和开朗,越来越出类拔萃,还和阿明成了好朋友。所有可以美丽一个女孩子青春岁月的东西,麦苗突然间一下子都拥有了。

高三那一年,麦苗毅然地冲过了“黑色的七月”,考取了南方一所有名的大学。

毕业茶话会结束后,麦苗、叶子、小芳、玲玲四个女孩子坐在寝室里面,回味起从前许多美好而难忘的事儿。叶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麦苗说:“还记得两年前阿明送你的那张卡吗?那是我们三个搞的鬼。虽然那天是愚人节,我们可是真心真意地想送给你一个温暖的惊喜Ⅱ阿!”

麦苗看见三个女孩黑黑晶亮的眸子仍然闪着胜利者的狡黠,那一刻麦苗的感觉不是失望,不是愤怒,不是怨恨,而是什么东西也隔不断的最深最沉的感动。麦苗再也没说一句话。

十九岁的一个晚上,麦苗将那张叶子她们自己编词儿,求老师写的卡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两行热泪畅流下来。

曾孰七夕

“等一下!”他叫住了我。”请你一定帮我找到她!”真没想到,21世纪的今天还会发生这样“浪漫“的事,这个男孩是我的朋友,不很成熟,高我……不,应该说高“我们“一个年级,所谓“我们”,自然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

至于是谁呢?我也不知道,因为她就是我要找的人。其实,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他”,还是“她”,可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是她,是个女孩。

三分钟预备铃响了,同学们陆陆续续回到座位上。”起立!”一个清脆的声音“响彻云霄”。会是她吗?——齐?!我站起身来,盯着前排的倩影。

齐是个美丽的女孩子,活泼大方,人缘也很好,期中考试她像是坐在第一排,嗯,对!不过……如果是她的话,那一定会弄得满城风雨,人人皆知,不会像现在一样,连一点儿蛛丝马迹也寻不着。

“你认识高三(1)班的36号?”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老师不注意,将纸条递给了她。她回过头来,用凤眼瞄了瞄我。

嘿!看来有希望。

“神经病!”气死我了,竟敢这样骂我。就是嘛!怎么可能是她。她这么“凶悍”,怎么可能干出这么“温柔“的事。

唉,继续吧!二号嫌疑犯,温柔帮帮主——悦。温柔倒是温柔,就是太温柔了,她一定没胆子干出这种“主动“的事。

管他呢,试一试吧!

她这么温柔,我不温柔几句,也太对不起人了。

“秋悦同学,打扰一下,请问,你认识高三(1)班的36号吗?”“对不起,实在很抱歉……”天啊!又不是她的错,她干吗写这么多的对不起啊!

算了吧!望着她的背影,翻了翻白眼,真是浪费时问……发现目标——3号嫌疑犯,还有4号。

还是这办法好,我看见墙角边的“人山人海”,满意地笑笑,一张“寻人启事“就可以搞定,何必那么大费周折!

三天就这样晃晃悠悠地过去了,我那“定有重谢“的幌子怎么一点儿魅力也没有,太失望了。

我趴在桌上,打不起精神来,只好自言自语说瞎话:“可爱的一排女孩啊!你在哪儿啊?我找……得你……好苦……”身旁的颉忽然神神秘秘地凑到我面前,“什么?你那个神秘女孩期中考试坐一排?”“一排一号!什么叫做我的神秘女孩,我又不是同性恋……咦?你知道是谁?”

最后,我忍痛割爱,用一包香蕉片换来了谜底——桔。怎么是她?我真的没想到她这人,说她孤僻吧,可她却在辩论赛上大展风采。说她活泼吧,可她从不爱说话,即使说,也只是三字经而已。我觉得我应该找她谈谈。

“我能和你谈谈吗?”她慢慢抬起头来,很惊奇,甚至有些恐惧。半秒钟后,立刻恢复冷静。”好吧!”她合上书,我在她前面位置坐了下来。

“说说吧!说说你和那个36号一。”看来,我还是没能躲开!”

“躲?!”

十天前的期中考试,那天考化学,她检查完后趴在桌上休息,随手在光滑的桌面画下了一个圆圆的桔子,还滴着水。小休后,她在桔子旁重重写下“加油“两个字,又钻进了考场的题海之中。

我们学校实行分阶段考试法,高一先考,接着高二考。我的朋友,高三(1)班的36号就这样认识了“同桌“的她。他在桌上找到了那只大大的桔子,也看到了“加油“两个字,以为是桌子的主人故意留下来的惊喜。的确,他惊喜万分,提笔在桔子旁写下一行:

谢谢!Thesametoyou。

就这样,他们相识了。在这短短的四天考试时间里,他们为自己,也为对方加油鼓劲。他们相信缘分,也珍惜缘分。这淡黄色的桌面为他们撑起了一片友谊的天空。

可是,在考试的最后一天,这片圣洁的友谊天空却被她的好友发现了,并下了一个定义——“桌面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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