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大风起兮
“既然你知道我姓柳，还敢来杀我？”柳崇明轻轻一笑，略微嘲讽到“来了这么多人，还真是看得起我！”
“你一个文弱书生，要杀你我一个就够了，倒是这几个羽林军，”说到这里，布衣男子顿了顿，转向邵华山，“这位兄弟，我看你是个明白人，现在我给你个机会，你可以投靠我们，也带着你的弟兄离开这里，正好我今天不想多少杀人。”
“放屁！我羽林军没有孬种！尔等小贼休要花言巧语！”邵华山听罢大怒，厉声喝到，“上墙！”邵华山一声令下，十二人同时移动结成一个简单地阵型向墙边移去，邵华山和手下手中舞着刀花，竟把射来的箭纷纷格挡出去，没有一人受伤。很快这十二人便到了墙角，轻轻一跃翻上墙头与上边的弓箭手搏斗起来。
院中只剩下柳崇明一人，随意挥剑拨开几支箭后，便静静地站在原地。星光下的大地有些苍凉一颗新生的小树在原野里轻轻摇晃，一个人只身站在院中，抬头看着天上渐渐淡去的星光，他知道天快亮了，世界即将陷入前所未有的黑暗，沉思着，一阵微湿的气息铺面而来，撩动这他耳边的发丝，有风从远方来。
“你在看什么？”陈雪沁看苏离一动不动地站在院中，呆呆地望向天空，微风扰动着他散乱的头发，不解地问到。
“没什么，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你……该不是怕鬼吧？”陈晨打趣到。
“可能吧，这里实在太阴森了。”说罢苏离自顾自地向屋内走去，嘀咕着，“好好的一个村子怎么就废了呢？”
苏离进入屋中才发现屋顶有个大窟窿，几根藤条横在窟窿上方，星光从窟窿里泻下将屋里照亮，可以清晰的看见屋子正中一张小号八仙桌，桌上的灰堆了厚厚一层，桌旁原本散乱的摆着几张长凳其中有张已经散架了，落在地上几乎没入灰里，还有张一边的腿没了，孤零零地斜地立在地上。
苏离撇了一眼惨不忍睹的正堂对陈晨说到，“将就呆一下吧，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说罢便拖着棍子进了侧厅。
星光已经暗淡，侧厅的屋顶相对正堂保存的完好一些，漏入房间的星光更少，苏离看不太清屋中事物，只好弯腰拿着铁棍往地上胡乱戳着，看起来就像一个年事已高，视力不好的驼背老头。
苏离在黑暗中盲目的寻了片刻，突然脚下“咔嚓”一声轻响，好似有什么什么东西被他踩碎了，苏离用棍子轻轻戳了几下，戳到一个硬物，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便蹲下身子想要捡起来看个究竟。侧厅实在太暗，苏离看不清地上的是什么，只知道是个灰白色的事物，摸了摸感觉这应该是一个近似球的东西，正想要拿起来仔细观察，便在这时，在另一边的房间里传来了一声尖叫。苏离一惊，心里大叫不好，一下跃起往那边奔去。只见陈晨惊恐地站在厨房里，对面坍了大半的灶台旁依着两具无头白骨。
“哎，我还以为什么呢，不就是……”
“啊……”苏离话还没说完便被陈雪沁的尖叫声打断，见陈雪沁惊恐地看着自己，苏离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茫然的看向她，只见她颤抖着抬起手指了指。苏离见陈雪沁指向自己，顿时心里一颤，感觉寒气从脚下蔓延上来，似乎一瞬间全身都被冰块包裹，莫非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
这下苏离吓得不轻，额头上冷汗直往外冒，努力定了定神突然转身挥棍，猛地一下却砸了个空，心中顿时一万只羊驼奔过，“你逗我玩儿呢？”苏离颇为不满地看着陈雪沁，心想这节骨眼儿上你还有心情恶作剧。
陈雪沁忙摆手，“不是，不是，你手里。”
“啊?”苏离这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自己竟然拿着个骷髅头，骷髅上空洞的眼眶，和歪掉的颚骨，看起来好像整个骷髅正在对着自己诡异地微笑。
“啊……”苏离惊恐地大叫一声急忙将骷髅扔了出去，骷髅旋转着在空中划出一段弧线往陈雪沁身上落去。
陈雪沁大叫一声“不要!”一脚踹出，骷髅被踹到墙上弹了一下又往苏离砸去，苏离急忙挥棍击打，骷髅在房梁上撞了一下落向陈雪沁。
“别往我这儿扔啊！”
“你别往我这儿扔啊！”
如此来来回回多次，突然陈雪沁猛地一踢，骷髅直往苏离面门而去，苏离奋力挥棍，只听得咔一声整个骷髅头卡在了棍子上面，仔细一看，竟然是咬在上面的，苏离吓得一个激灵，急忙持棍乱挥，挥了几下骷髅终于脱棍而飞，穿过屋顶的窟窿飞了出去，落到屋外的地上，弹了几下滚到了草丛里。在草丛的后边，一双拳头大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屋子开裂的土墙，妖异的红光在眼里流转，似乎它能够看穿墙壁，看到屋子里的两个人。
“这里怎么会有死人？”陈雪沁惊魂未定地看着地上的白骨。
“这简直是一场灾难。”苏离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说着便要走。
陈雪沁一把拉住他，战战兢兢地说：“不……不……不就是有死人吗，我一个姑娘家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我哪怕……我就就是怕死人怎么了，问题不是什么死人啊，什么鬼的”此时苏离心里一团乱麻，心想到了这节骨眼儿上，这傻丫头怎么不开窍了呢，只好故作镇定地解释，“先前我以为这些人都搬走了，有些疑惑也没怎么在意，但是你也看见了，这儿，”苏离指着地上的白骨“这儿有两具尸体，那屋，”苏离又指向对面的偏厅，“那里至少有一具尸体。这说明了什么?这些人根本就没来得及离开，甚至可能全村的都在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你见过有什么东西能在一夜之间杀死一村子人的?我就问你怕不怕！”
苏离噼里啪啦说了一通，陈雪沁听得一愣一愣的，只怕是苏离说得太快她根本没听清。苏离也不管那么多拽着陈雪沁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要是它就在外面怎么办?”
“这……”苏离听了愣了一下，环顾四壁，转身走到角落里从墙上取下了一个直径三尺余的大圆盘，原来是一个木制的大锅盖。
“嗯，还算结实。”苏离用棍子敲了敲锅盖，又把锅盖举起试了试，“待会儿开门的时候你站到我身后，有什么情况赶快躲开。”
“噢”陈雪沁应了一声掏出短剑握在手中，紧紧跟在苏离身后。
“吱……”破旧的木门惨叫着颤抖着开出一条细缝，苏离将锅盖举在身前当作盾牌，半个脑袋从盾牌后面，眼睛从门缝里扫了一眼外面，只见一切依旧并没有什么异常。于是说了声“安全”便缓缓将门打开，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出，径直向门口扑来，苏离一看不好，急忙将门推了回去，却听得“嘭”的一声巨响，门板的变成碎片射向四周，苏离和陈雪沁也被撞飞了出去。
苏离躺在地上，手中的棍子不知丢到了哪里，还好锅盖还在身旁只碎掉了一小片还能用一用。苏离拿着锅盖站起来，只见一九尺余高的怪物站在屋内，全身黑毛，血色面皮，目光賧闪。怪物张着狗嘴模样的血盆大口露出四五寸长的尖牙，向苏离咆哮着，声音响连四壁，屋宇震抖，威势如同狂风挟着暴雨席卷而来。外面也起风了，狂风怒号着，卷着树叶漫天飞舞，掀动着荒村里的一片片碎砖破瓦。
……
驿站的红灯笼在风中摇曳着，似乎下一刻便会挣脱束缚，飞上天穹。柳崇明站在狂风中白衣长发飘洒，白衣轻舞，远远看去一副凌虚御风的样子。可事实并非如此，柳崇明手执长剑，神色微凛，他思忖着虽然自己平日里学了不少功夫，却从未经历过实战，而对方可是久经杀场的老手，仅凭经验就胜了自己三分，而功夫，虽然应该比邵华山高不了多少，但看他手上那副短小精悍的钢爪，便知此人功法诡异且阴险狠辣，是个难缠的角色。
“在下袁决，记住我的名字，免得阎王爷问起来，你还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杀死的。”此时布衣男子已经来到柳崇明的面前，双腿微屈，双肩前耸，双臂下垂，双手成勾，手背上的钢爪隐隐发着寒光，整个人就像一只大猩猩。
“袁决是吧，反正都要死，不如你说说是谁派你来杀我的，死也好死个明白。”柳崇明坦然说到。
“反正都要死，知道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袁决说着，突然脚尖一点整个人便到了柳崇明身前，不是跳的也不是飞的，更像是荡过来的。柳崇明看得不真切，也来不及多想，手腕翻转，带着剑转了小半周横于胸前，正好迎上袁决的钢爪，这一爪虽然全凭蛮力使出却依旧气势磅礴，遇上柳崇明的长剑溅起一串火星，长剑被压弯，柳崇明急忙后撤，脚尖往地上轻点，向后飘去。袁决紧跟不舍，踮着脚尖跳跃着步步紧逼，看起来像一只猴子，却根本猜不到他下一步会落在哪里。
袁决双爪快若闪电，密如骤雨，顷刻间便有数道银光闪过。柳崇明看不清对方攻势，只好舞着剑花抵挡，长剑与钢爪相互交击，难分难舍，火星四溅，即便如此，柳崇明还是被逼得步步后退，手臂肩膀被抓挠了数次，衣服上破了几个大洞，若不是里面穿着天丝软甲，恐怕早就被剜下几块肉来。况且驿站不是没有边际的草原，不可能一直让人退下去，柳崇明没撑多久便被逼到了墙角，双手撑着长剑横于胸前。袁决的钢爪架在长剑上，将长剑压弯，一点点地毕竟柳崇明的喉咙，袁决似乎已经看到了柳崇明喉咙被刺穿的那一刻，脸上浮出了浅浅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