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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天地之气

“倾听天地之声?呼吸跟随天地的动态?”陆辕宇一个人站在树的下面,嘴中低声反复重复这句话。他以前修行功法还从未想过会有人说出这样的理论。

“小子,想不通么?这么简单的道理,你看似聪明无比,难道连这种浅显易懂的道理都不能明白么?”上面的那个老者突然这样说道,话语之中不乏调侃。

陆辕宇听得心中不快,暗中说道:“废话,你活了上千年估计才明白了这番道理,等到我如果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也会觉得这个道理简单。”但他虽然这样,但是仍然表现出了一副思考的模样,半蹲在树的下面,背靠着那棵大树。

那棵大树见这个年轻人并不理睬自己,他活了上千年好不容易能够有个人陪自己说话,又怎么可能放过对方,当下继续说道:“哎,这个道理再简单不过了,世间的人了,比如说你,一生修习为的是什么?还不是能够最后登天与天地同寿?”他也不再去管身下的少年是否理睬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没有了止境起来。

但是陆辕宇的心思如何细腻,立刻发现这个老者寂寞了千年,如今一有机会肯定会透露很多,对自己日后的修行定是大有帮助。自己从零开始,说不定在这个千年老妖的帮助下开辟出一条新的修真道路。他表面上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并不理睬老者,实际上则将精力都集中到了老者的话中,一句也没用拉下。

却听那老者继续说道:“这个人啊,修炼,就是为了能够羽化升仙,其实世间万物的规律都是遵从一条大道理,那就是天之道。天之道,即为万法自然!”

他见身下的那个小子并没有反应,正有些气馁,突然听到那个恭敬的声音。“那么请问老前辈,如何才能够万法自然呢?”

正是陆辕宇,他这一次说话把握得极为到位,在老者处于放弃和无奈之际突然开口恭敬地问上一句,顺应了老者的自豪之心,那老者自然极为开心,继续说道:“这个万法自然,看似深奥,其实简单无比。你看我,几千年前?哎,我也忘了是多少年前了啊,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树苗,被风还刮倒过,幸亏经过了一个好心的姑娘,她人既善良又漂亮啊,就把我扶了起来,我当时已经有了点神识,哎,第一次那样接近一个漂亮姑娘?”他似乎越说越兴奋,完全偏离了原先的主题,陆辕宇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心中不禁暗笑,连忙说道:“老前辈,这个姑娘和你的万法自然有关?”

那树妖听了愣了一愣,突然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小兄弟啊,真不好意思,几千年了都是自己对自己说话,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就开始有一句没一句了。那个万法自然啊,几千年我还是一棵细小的树木,被风一刮就倒,后来那个好心的姑娘?这一段似乎刚刚讲过了啊。”然后又笑了一下,陆辕宇也心头无奈,这个活了千年的树妖当真有趣,自己以后也不怕在这个世界找不到人说话了,今天先问问他关于这个万法自然,以后有机会听他说说这些也是无妨。

那树妖继续说道:“从那以后,我每天无聊就听着经过自己身边的风的声音,后来变成看着天空再去听风的声音渐渐发现天上云的移动速度竟然和我耳边风的强弱程度有着默契的关系。”他虽然话语罗嗦,但是总算说出了重点,陆辕宇本已经皱起眉头,听到这里突然眉头舒展开来,送了口气,坐在树下集中精力地听起老者的话来。

“后来又过了几十年,经过我每天的观察才发现,每次雷雨大作前风的吹动都是极有规律的,我每年有风雪雷电之日都会细心观察,终于发现出这个规律。”说完他似乎极为自豪,嘴唇上的胡须又跳动起来。

“后来呢,老前辈。”陆辕宇发现听了半天似乎还没有听到重点,心头渐渐产生了不耐,这样问道。

那老树妖自然听得出来,笑着说道:“小兄弟啊,不要急,修道之人一定要有耐心,有了耐心才能总结出这样的规律。你看我当年,几十年如一日,最后才能发现这个规律,如果以你这般的性格,恐怕一辈子也难成人形了。”

陆辕宇听得心烦无比,但是他毕竟非同凡人,当下点了点,极有礼貌的说道:“老前辈,请原谅晚辈的心急,晚辈因为对老前辈自创之法充满了敬佩,才会如此心急地想要知道。”

老树妖极为满意,笑意中两个眼睛眯成了一道缝。他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随后的几百年,我每日都如此总结这个天地之间的规律,最后大胆地将天地之清风设为天之道的呼吸,一呼一吸,长远悠久,而天地间的一动一静,才是真正的天之道。你想啊,如果我们修真之人也如同这天地一般,每日跟随着天地清风去创出一种呼吸之道,以外气来引导内气,日久下来我们不也渐渐自身成为天地,顺应了天之道么?”那老者难得一段话都围绕重点,这句话说出来他歇息了好久,却没有注意到树下的陆辕宇竟然痴迷了一般。

陆辕宇坐在树下,闭上双眼,微风拂过树叶,传来“哗哗”的声音,此刻的他还不能完全相信这样的方法也可以修来真气,但是他确实觉得这个老者的话大有道理,暗含天规,是以决定放手一试,即便浪费个十年二十年也毫无关系。毕竟他在这个世界中要度过一百五十年。

此刻他的心思已经放到了那个天地之气上,仔细地倾听耳边的任何一个声音,眼睛却望向了天空。

天空的云在那里缓慢地飘着,耳边的风轻微地吹着,陆辕宇却丝毫没有办法将二者联系起来,他一直坐在那里,抬头望着天空,竟然如同痴迷一般。那个老者在那里还不停地发表着自己的言论,犹如滔滔河水,但是陆辕宇早已经将它排除在了耳外,那老者自觉无趣,说了一会儿后也就主动地闭上了嘴巴。然后打了一个呵欠,闭上双眼准备睡觉。

陆辕宇靠在树上,心头却烦躁不堪,本来以为能够开辟一种新的修炼之法但是其艰涩深奥,绝对不是区区几年时间就能通悟的道理。那老树妖也是经过了上千年的时间去总结才能发现,自己的人生不过短短百年,又怎么可能就将天之道这样的大道理悟出来。即便那个树妖已经告知了自己,但是修行一事还是看个人,他研究了半天也没用任何头绪,自觉无趣,站起身来,又走到一边扎起马步来。

此时,整个山原变得一片寂静起来,陆辕宇站的双腿发麻,差点摔倒在地,他又坚持了半柱香的时间再也支撑不住,松开马步,双手敲了敲酸胀的双腿,靠在树上也想休息一会儿。就在此刻,他的眼中突然绽放出了精光。

那棵睡着的大树,竟然隐隐有呼吸声!陆辕宇脸上露出了一抹坏笑,他心头想到:“你告诉我的这等惊天的功法我一时半会儿是想不通了,但是你不是想通了么?”随后高兴地用耳朵贴着树木,“你此刻一呼一吸都是顺应天道,我无需明白,只要每天学着你这样呼吸吐纳,不也是运行所谓天地之气么?”他突然想通了这个道理,心中畅快无比,差点从地上高兴得跳起来。

他倾听着这棵千年古树的呼吸,时而长久悠远,时而变得急促,时而又闷沉在那里,突然变得如同骤风骤雨。陆辕宇保持着那个姿势,心中若有所思,平坐在巨树下面,五心朝天,跟着大树呼吸声吐纳起来。

他本来追求和大树的呼吸相一致,起初感到困难无比,但是时间一长似乎也能够顺应自然起来,只觉得全身舒坦无比,似乎快要飞起来。

随后每天,陆辕宇都呆在了巨树的身边,白日陪他聊天,那巨树似乎有说不完的故事,从上古洪荒一直能够谈论到现世,陆辕宇更是闻所未闻,听到这棵巨树的描述才知道了所谓的樊帝之力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洪荒大陆会分成六界,以及六界的由来。其中他故意多问了一些关于魔界的事,那巨树似乎对魔界极为恐惧,只说那魔界之王峰鲎有着通天的本事,却没有说关于封灵之事,陆辕宇心头奇怪,却没有说出来,想等到自己修为大进之后出去自己再好好打探一番。

此时此刻他对自己的修为进境大有信心,几日下来每天陪同巨树呼吸,他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的丹田内产生了一股真气,虽然不甚强大,但是比每日筑基带来的效果却是强上百倍,此刻他等于带着比往日快上百倍的速度在修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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