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婼涵愣在那里,荀公公忙提醒道:“你这丫头,还发什么呆啊!陛下亲自喂你喝药,别说后宫嫔妃娘娘们,就是皇子公主们都是人人祈盼的殊荣啊,还不快些喝了,别让陛下久等啊!”
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便是了。什么叫有苦说不出,这便是了。明明喝人家喝过的汤药,还要做出感恩戴德的样子。婼涵纵使心里有一千一万个不愿,可还是要低头做小状,乖乖将勺内的药给喝了,好苦!这中药也忒苦了,太难喝了!可又必须咽下去,如果吐出来这皇上肯定是会发怒的,想着,婼涵费了好大的劲才咽下去。
婼涵不禁觉得有些委屈,要是喂药的人是霍去病那该多好,自己可以随意耍性子,霍去病不仅不会对自己发火还会安慰自己。正想着汉武帝的又一勺汤药便递到了婼涵的唇边,“快些喝了,才能早些好!”汉武帝软言软语的说道,看着婼涵的眼眸中说不出的温柔。
你妹的,又不是甜汤,干嘛让姐一勺勺的喝,还摆出一副柔情的样子。“陛下喂药,民女诚惶诚恐,愧不敢受,还是民女自己来吧。”婼涵轻声回道。祈求的眼睛中泛着泪花,怕是只有婼涵自己知道,这泪是因为药实在太苦了。
汉武帝显然被佳人的这一祈求弄的不知所措,看着婼涵好一会才缓缓将手中的勺子放入碗中。婼涵见状,忙十分“有眼色”的将药碗接过,死就死吧,反正这药对自己又有益处,仰起头,豪爽的将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
一股浓烈的苦味令人作呕,可婼涵只能强撑着,不能吐,不能吐,在龙塌上一吐肯定要吐到床边的汉武帝身上,到时自己怕是没命活了!
在后宫混迹多年的荀公公看出了婼涵的难堪,忙命宫女上前又是递水又是甜枣的奉上,好一会,婼涵才将药尽数咽下。看着佳人如此的汉武帝难免又是一阵心疼,只好又给邓院判施压:“邓院判,把药都换成不苦的!”
“诺”邓浩哲忙答应着,在后宫中当了这么多年的院判当然不是白混的。汉武帝对面前这个叫婼涵的女子可不是一般的上心,看来这姑娘封嫔封妃也不过指日可待了。
药都喝了,皇上仍坐在床边没有要走或者让婼涵走的意思。皇上不说话,宫女太监们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寝殿内寂静无声,气氛压抑的让人窒息。
服侍汉武帝多年的荀公公当然明白汉武帝的威严和自尊心有多强,要是婼涵再不说话,这皇上恐怕更不会说话的。想到这,荀公公忙给婼涵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可口。
得,谁让人家是皇上的,这整个汉朝都是人家的,自己这点子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婼涵理了理思绪,硬着头皮开口道:“多谢陛下关心,只是民女在这会影响陛下休息,民女回未央宫中休息便好了。”
回未央宫?这样再想见婼涵便不太容易了!汉武帝一阵心凉,但又不忍拒绝佳人提出的要求,而且作为君王的他不会在众人面前露出自己的不舍,“嗯,朕让荀公公送你回未央宫。路上注意别着凉了,回去好生休养!‘天一香’也不用你再费心了,女儿家家的抛头露面总不太好,朕会让东方朔帮你解决‘天一香’的后续问题,你只要安心养好身子就好了!”汉武帝想了想说道。
汉武帝这是在为自己的计划作前期准备,预想纳婼涵入后宫,必不能向天下百姓昭告后宫的嫔妃身份是某酒楼的老板!让婼涵放弃“天一香”,天下百姓、众大臣和后宫众人就不会以此来做文章抵毁婼涵,阻挠自己。而且没有了“天一香”,婼涵便只能呆在未央宫中,霍去病见婼涵就不会太方便,自己则去未央宫便可有机会见婼涵。当初赐给婼涵“天一香”的牌匾是汉武帝亲自下的旨,现在要收回来必须要找个借口,而婼涵现在意外的受伤就是个机会,所以此时要婼涵放弃“天一香”的做法是一步绝好的棋!
听到汉武帝的话,婼涵愣住了,头上的虚汗冒得更多了,还是荀公公机灵,忙吩咐了宫人将婼涵抬至软轿上,“快,快,别让婼涵姑娘冻着了!”边指挥边拿了床金丝被盖到婼涵身上。
婼涵不知道说什么好,便默不作声,若反驳汉武帝的意思恐怕会激怒汉武帝,可若违心的说谢恩之类的话,婼涵实在做不到,至少现在做不到!而汉武帝并不以为意,以为婼涵只是体虚,不知作何回答,想着以后多多补偿她就好了!
婼涵不知自己怎么回的未央宫,卫皇后早已接到皇上口谕,吩咐宫女们好生照顾婼涵,婼涵头昏昏沉沉的,只想静一静,故只装作昏睡的样子。
听着周围的太医们和宫人们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安静了下来,婼涵才轻轻睁开眼。守在一旁的水月忙关切的说道:“姑娘,你醒了就好了。太医说你身子虚要多休息,你呀,先把这碗参汤喝了再睡吧。”说着端过旁边的参汤准备喂婼涵喝下。
看着水月烂漫的笑容,婼涵想着这参汤可是好东西,自己身体如此还是先喝点再说吧,便起身任由水月服侍着将参汤喝完了。
见水月准备守在自己身边没有半分离开的意思,婼涵只得开口道:“水月,我没事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我习惯一个人休息。”
水月并不明白婼涵的心思,固执道:“不行,平日是平日,现在姑娘你受了如此严重的伤,水月不在身边服侍不放心!皇后娘娘也说了要奴婢好生照顾姑娘,如果姑娘有什么闪失,别说慧心姑姑了,就是姐姐也饶不了奴婢的!”
婼涵一想也对,就算把水月打发走了,依汉武帝的性子,也会让另一拔宫人过来,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自己熟悉的水月留在这了。想到这婼涵点点头,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