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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八月照相馆

这是一个简单的故事,没有新鲜刺激的内容,没有波澜起伏的情节,没有出人意料的结局,但它无疑是相当感人的真情乐章。

男主角正元现年30多岁,一个腼腆、谦和、爽朗的单眼皮男生。他骑一部老式女装摩托车,摩托车的声响与他的笑声一样的响。他在汉城的郊外经营着一家小照相馆,是个很随和并且热心肠的照相馆老板。几名中学男生拿着女子学校的集体照片,吵嚷着要求把自己喜欢的女同学的照片放大,因每个人都坚持自己喜欢的女生最好看,吵起架来了。正元微笑地看着这几个春心萌动的小伙子,问他们有没有和喜欢的女生说过话。小伙子们走出照相馆后甚至扭打起来,正元跑过去把他们拉开。此外,照相馆里发生过的有意思的故事还有许多:大脑袋女子拍照片时闹出笑话;一位中年妇女拿着年轻时的照片要求复原。

乐观的正元其实已经是身患绝症,但依旧坦然地微笑着面对生活。面对家人的担忧,他总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一直暗恋的女孩选择了别人,后来碰到面,他笑着跟她聊天,而面对她的关心,只说自己身体很棒。感伤只属于他自己一个人。

正元真正的快乐源于与女交警德琳的相识。20岁出头的德琳是负责在小照相馆附近的道路上纠正违章停车工作的,每天都会在同一时间从正元的小照相馆门前经过,因为一次冲洗加急的违章车辆照片的缘故,两个人认识了。在正元的眼里德琳是那么的天真、那么的可爱,他溺爱般纵容她的一切冒失无礼的行为。明明是照片没有找好焦点,德琳硬是说正元的冲洗技术不好;午后的阳光照进了小照相馆,德琳嘟嘟囔囔地嫌天热。正元从不生气,相反,他买来冰淇淋给她吃,在她小憩时为她调好风扇。德琳想像力丰富,常爱问正元一些冒失、幼稚的问题,正元每次都很耐心、认真地回答她。德琳向正元讲工作中取缔乱停车的不愉快的事情,正元连这些牢骚话也认认真真地听。德琳开朗的性格和阳光般的微笑感染了正元孤寂彷徨的心。一种微妙的感情在两人中间产生,酝酿,弥散开来……但令德琳不解的是,正元始终没有进一步的表示。

从医生手中拿过相当于死亡判决书的病情通知书时,正元还是产生了巨大的悲痛。他希望有一个人来安慰自己,可当他告诉朋友自己快要死了,朋友却认为他在开玩笑,于是他就再也没有想过要跟别人说起自己的病情。在生命的最后进程中,正元终因不合人间的美好,一次与朋友喝醉后而无法平息自己的情绪,在警察局大哭大闹;面对死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一个人悄然哭泣。当情绪平稳下来后,他默默地在为自己离开人世而“准备”着:他悄悄躺在父亲身边,最后一次感受父子间的那种爱;他耐心教父亲如何使用遥控器,希望父亲不用依赖儿子也会放录像来看,这是不能照顾父亲终老的儿子最后所能为父亲做的;同学聚会时他负责做饭兼烧烤,因为这些事他再也没机会为老同学去做了;老奶奶为了给后辈作纪念,精心打扮后偷偷地重新来到照相馆拍遗照,正元认真对待,就如在为自己做这一切。

与此同时,德琳最终忍不住而采取了主动,她穿起成熟的套装并第一次化了妆来见正元,让他知道自己已不是小女孩,已懂得爱了。正元知道自己无法令德琳幸福,于是一直不敢表白,但又情不自禁地爱上她。他们第一次牵手,第一次并肩走在晚上的林阴小道上,走着的时候正元说了一个关于死人的笑话。这一切都令德琳欣喜不已。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正元终于因病情恶化,住进了医院。德琳下班后照常赶到照相馆,却发现没有开门。她并不知道正元已经病发住院。从此,她每天下班都来照相馆,希望可以看到正元。而正元为了不给德琳带来更多的伤害,再也没有出现在德琳的面前。长久的等待,一次次的失望,德琳最后一气之下砸碎了照相馆的橱窗。

正元出院了,他自己也知道这是回光返照。在街角的咖啡厅隔窗看着执勤的德琳,他没有去找她,回到照相馆,正元泰然地为自己拍了遗照,几天后离开人间。

德琳还不知道正元的死,她等过了八月,等过了黄叶飘落的秋天,最后等到了雪花纷飞的寒冬。在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德琳又一次路过照相馆。忽然间,在橱窗里她看到了正元当初为自己拍的照片,原来思念根本没有停止过……

“我知道爱情会褪色,就像老照片。而你却会在我的心中永远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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